小婢马上反应过来,冲上来就想推阳夏。
阳夏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不让人赶你们,那是我好脾气,不是我好欺负。”
小婢鼓着眼珠子,愤愤道。
“你好脾气?你好脾气,张夫人就不至于年纪轻轻当了寡妇,带着两个子女躲在沧州,有家不能回!你好脾气,我家小姐也不会受你这等折辱!”
小婢越说越大声,是个不嫌事大热闹的。
配上穆无双迎风哭泣,无助流泪的样子,倒让不少无知群众对着阳夏隐隐有些不赞同。
安大夫和他的女儿安菁听到外面的动静也都出来,想为阳夏撑场面。
阳夏岿然不动,对着侍卫首领勾了勾指头。
“听到没有,张知府的家眷在沧州呢,还不派人去抓回来。”
小婢/穆无双:你怎么能这样。
“那个狗官的家眷!”
“快去抓回来啊。”
“这俩蠢货哪来的,敢在裴大人门口撒野。”
穆无双退后两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真是太恶毒了,张夫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们!”
阳夏点头:“谢谢夸奖。”
老天:我没理解错的话,恶毒在这里是个贬义词。
阳夏:你少来。
围观群众:我的眼睛好像欺骗了我。
围观群众:感觉裴大人特别像个欺男霸女的恶霸。
穆无双似乎被气坏了,喘了好几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来。
“泼皮无赖。”
阳夏不屑,转身就要往回走。
“皇上驾到。”
阳夏:什么臭毛病,出了宫还搞排场。
阳夏面无表情地回头,打眼就瞟到了跟在慕容宇后面一身布衣的范文杰。
“范大人,”阳夏笑眯眯地指着小婢和穆无双,“多亏两位姑娘相助,告诉我们人在沧州。本官让人追去了,务必带回来判刑。你回头从府衙里拿个100两谢谢她们。”
范文杰恭敬道:“一切交给下官。”
穆无双早已虚弱地倒在慕容宇怀里,无声地流着泪。
慕容宇面色铁青。
“裴诗,你别太过分了。无双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赶尽杀绝。”
阳夏无语地拍了拍手掌。
“做了什么…慕容宇你真要我当着所有人说吗!”
围观群众:哇哦,两女争一男!!!
阳夏心里也是有股气在的,这几天她好歹也是把慕容宇当成了半个学生在教导的。他可倒好,因为一个女人,就要忤逆她。
逆徒!教不熟的白眼狼!
老天:老魔,麻烦认清你的身份,现在是你在忤逆皇帝。
mmp,一群智障。
老娘还不乐意玩了。
阳夏:我记得原主就说护住他就行。呵呵,等着,老娘搞不死他,也要他脱层皮。
阳夏一步步走进人群,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齐州消息慢,有些东西大家伙还不大清楚。我呢,说出来让大家也解解闷。”
“你怀里的这个女人,名叫穆无双,盗用他人诗词女扮男装混进科举。你和慕容航为女色所惑,钦点她为状元,还砍了三甲,一百多个苦读的学子断了前程。”
“还有,张恭家眷,张刘氏纵容家仆打死两户农人,只因对方弄脏了她出行的马车;其子,强抢一姚姓女子为妾,那姚姑娘入府三日就被一张破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天香楼的云烟姑娘只因让张小姐的心上人赵公子看了一眼,就被她下令推进护城河。”
“慕容宇,这是我欺人太甚,是我赶尽杀绝?”
阳夏停下直视慕容宇的眼睛,毫不退让。还不待慕容宇反应,阳夏便拂袖而去。
“没想到这姑娘心眼忒毒!”
“都是她,我家儿子才落了榜。”
“啧,不安于室,长了一张狐媚脸,还以为是什么干净人呢。”
穆无双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抓紧了慕容宇的袖子,脸色煞白。
阳夏她,她怎么敢!
穆无双咽下喉间的腥甜,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无双!无双!”“小姐!”
慕容宇抱起穆无双就往驿站赶,连明明就在济世堂门口都忘了。
围观群众:虽然陛下是真龙,但总感觉这个皇帝不太聪明的样子……
阳夏并没有回济世堂,反而一路步行,向西行进。
阳夏一边擦着汗,感慨日头太毒,一边和天道发着牢骚。
“我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
老天暗戳戳地升高了气温:你才发现呀。
阳夏突然停下,对天上竖了个中指。
“你个狗老天,把气温给我降回来!!!”
老天照做,转移话题:你这是去沧州?靠你那双小短腿,都走到猴年马月去!
阳夏嘚瑟地从怀里抽出一打银票,在空中摇了摇。
“看到没,姐有的是钱。有钱谁还走路啊。”
老天:我去…你出宫怎么还带着自己的那几千两钞票。
“这叫未雨绸缪,你懂个屁。”
老天:……
我看你像个屁。
阳夏提着自己的袍子下摆,终于在走了一个时辰以后找到了一辆去沧州的马车。
本来可以更快的,但是为了甩掉暗九那个小尾巴废了她不少劲。
老天:拿几块石头摆个迷雾阵,真的废了你好大劲哟。
阳夏吃着糕点,品着清茶。
“嫉妒,绝对是嫉妒。”
另一头,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出树林的暗九一头雾水。
大白天的,他遇上鬼打墙了?
驿站。
穆无双幽幽转醒,平躺在床上,未语泪先流。
慕容宇有些为难:“无双,你别难过了。”
“你也在怪我,是不是?你也相信裴诗说的,对不对!”
穆无双双眼红肿着,声音有些尖利。
“慕容宇,我从京城跋山涉水来齐州看你,可不是为了你一句别难过!”
慕容宇有些纠结,却还是上前替穆无双擦干了泪水。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让人去寻裴诗了,她会向你赔罪的。”
穆无双一听也没有表态,只翻了个身,将脸朝向靠墙的一侧。
男人全差不多,都喜欢柔弱善良的,她逼太紧也不好。
呵,贱骨头。
“那我晚些来看你。”
慕容宇朝守在不远处的青衣小婢点点头,就离开了。
青衣小婢倒了杯水递给穆无双。
“小姐,你受苦了。”
说着,竟是要哭起来。
“好了,我没事,你让人准备好,我们连夜回京城。”
“京城?”小婢不解,“我们不是才从沧州来吗?”
“不管是航哥哥,还是宇哥哥,我都不想连累他们了。”
她也能猜到,慕容航来沧州必定和慕容宇有关。就照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此事不简单。
但是善良的她,是不该明白的。之前诗词的事已经让她的形象大打折扣了,特殊时期,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穆无双捧着茶杯,声音空灵。
“我离开,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