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容宇打开房门见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
片刻的失落过后,慕容宇心头涌上的却是不可言语的惶急。
无双一个弱女子这样落寞离去,难免不遭歹人的道。
慕容宇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去找无双!他要告诉她,他可以护住她!
阳夏要是在这里早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阳夏:弱女子?只身?我是该说你眼睛有问题呢?还是说你脑子有问题?
慕容宇为了穆无双急得焦头烂额,阳夏却站在红玉阁地门口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老天:我看这是个青楼吧。
阳夏点头,提脚就往里走。
“对啊,怎么了。”
老天:你觉得你来合适吗……
“不合适啊。”
不合适你还来。
阳夏觉得太高调不是自己的作风,所以她特地在另一条街的铺子里买了几套成衣,换下了官服。
这会儿还是早上,红玉阁门口的纸糊灯笼在阳光下黯淡许多,但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香粉味与酒香,真真切切地证明着这儿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销金窟啊销金窟。
“慢着,姑娘留步,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将阳夏拦在门外,脸上是谄媚的笑,却又带点严肃。
“您就是这红玉阁的妈妈了吧。”
阳夏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往她面前推了推。
女人把钱攥在手里,将滑落的衣服往上提了提,拉长了语调。
“什么意思?”
“借你地方待几天。”
对方发出一声嗤笑,身后的仆役稍微往前走了好几步,像堵墙一样堵在前面。
“姑娘,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红玉阁,可不是你这种清白人家来的地儿。”
“什么清白不清白的,我对妈妈你可是一见如故。”
阳夏眼里含笑,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女人:“……”
她这是被一个女娃调戏了?
阳夏竖起三根手指在女人面前一晃而过。
“一天三百两,不用唱曲,不用暖床,三楼给我留间房,包吃住就行。”
这是把她这当酒楼了?!
女人拧紧了眉,再看向阳夏的目光略带同情。哪来的人傻钱多的败家娘们儿,家里真可怜。
女人挥了挥手,让仆役都散开,转过身扭着身段朝楼梯而去。
“跟我来吧。”
“还有,别叫我妈妈,喊玉姨。”
“来咧,玉姨。”阳夏蹦蹦跳跳地跟上。
玉姨:“……”
老天极力撇清关系:这个蠢货,我不认识她!
红玉阁三楼。
玉姨带阳夏看的这间屋子与别处灯红酒绿的装潢不同,清新的像个官家小姐的闺阁。
玉姨的眼里闪着光。
“怎么样?还中意不?借你住几天。”
“你的屋子啊……”阳夏故意一顿,“那就一起住吧。”
玉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要死啊,这姑娘讲的什么话。不过,好像也没毛病。
玉姨:“不用了,我不喜欢和人住一块,四楼有空屋子。”
“哦。”
阳夏正想扑到床上,一只细白的手腕突然挡在她眼前。
“把今天的伙食费结一下。”
阳夏眼皮耷拉着,又抽出两张银票拍在她手上。
“钱钱钱,就知道钱。”
“放心,红玉阁奉行银货两迄,童叟无欺。好好休息。”
阳夏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唉声叹气。
“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老天:你要心疼钱了,你就直说。
“你也看出来了!我的票子啊!!!”
老天补刀:还有好几天呢。
“大出血……我不活了!!!”
老天:你干嘛好好的赖在这儿,另外找个酒楼不好吗?
阳夏猛的坐起。
“傻不傻,对面什么地儿你不造吗?更何况,这里还有玉玲珑。”
老天:对面?蝶舞会馆……穆无双的店。还有,玉玲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没告诉过你。
阳夏笑得十分欠打:“哦,猜的。”
老天: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魔坏的很。
阳夏打了个哈欠,又躺下去。
“注意蹲点哈,慕容航一出现就叫醒我。”
谁管你。
口嫌体正直·天道在吐槽后爱岗敬业地开始了他的狗仔日常。
两个时辰后。
老天大声:“报告一号,目标出现。”
阳夏睁眼,流里流气地接道。
“一号收到!一号收到!”
阳夏跳下床,猫着身子趴在窗口,顺势眺望。
“这方向…”阳夏的手摩挲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是回京城啊。”
阳夏打了个响指,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慕容宇,我就在这里静静地看你作死。
“老天,中午想吃啥?”
老天沉默:你就知道吃。
阳夏哒哒哒跑到放假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玉姨玉姨,我中午要酱牛肉、八宝鸭、清蒸鲈鱼和鸡汤!”
玉姨被雷得不想说话。
还好大中午楼子里没什么客人,要不清楚的还以为她红玉阁改行开酒楼了。
这丫头就是她祖宗,啊不,有钱的都是她祖宗!
“知道了,你小点声,再惊着了我这楼里的姑娘,我要你好看。”
玉姨在四楼心力憔悴,是什么样的人家才养的出这样的奇葩。
“明白明白。”
阳夏闲的无聊,出去溜了个弯,再回房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
“这家厨子不错。”
阳夏一边吃一边点评着。
“老天呀,看得见吃不着是不是特难受。”
老天不屑:你闭上眼,我给你看样东西。
……
阳夏心累,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
“为什么你可以吃火锅,还是九宫格的。”
老天:施个法要什么没有。
“等我回无尽之渊,我也能要什么有什么。”
老天云淡风轻:认清现实吧,这里是我的地盘。
阳夏:“……”
晚上,阳夏不死心地让玉姨找人给她起了个铜锅,打算涮锅子吃。
羊肉下锅,香味很快就散了出来,放在料碟上滚一滚,让人直流口水。
阳夏留了个心眼,之前就让仆役们将桌子搬到窗口位置。
一来,这味大的东西方便透气。二来嘛,方便看戏。
阳夏吃完羊肉,又在锅里烫了点青菜,青菜捞起的时候,楼下正好发出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阳夏趁着月色,依稀辨认出那是个男人。
接着,两团黑影架着“他”走进了红玉阁。
阳夏咽下青菜,眼里泛着笑意。
“老天,生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