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连央做什么呢?
任随之摸小狗似的又摸了摸连央的头,不受控制的叹了口气,人的想法真的很奇怪,他这种不算有节操的人,竟然也会有只想找一个人的时候
他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连央的脸,他怕吵醒他,轻手轻脚的掰着他的脸,让他扭过头来对着自己,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张脸上依稀还有以前平凡无奇的影子,只是眼角开了,下巴尖了,鼻子里还塞了假体。
看得人心里窝火。
任随之想捏捏他的鼻子,手都放在了他脸上,又是一顿,脑子里蹦出连央的小人来,警惕的看着他,说:“不能捏,假体会变形的。”
他默默的收回了手,却又有些气不过,思来想去,还是伸手戳了戳连央的额头,事到如今,只有这个位置是不怕碰的。
真是要了命了,这家伙为什么要去整容
任随之又戳了戳他的额头,站起来朝外走,刚出了卧室,手机就响了,他昨天只顾着生气,一进门就把外套丢在了沙发上,此时手机铃声正从他的外套里闷闷的传出来。
他回头看了眼卧室,发现门已经关好了,这才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大概是早上刚醒的缘故,又对着连央发了会呆,心情有些慵懒,连带着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性感的沙哑,听得手机对面的人微微一愣。
“任先生”
任随之脸一沉,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他刚才没注意,现在才看见原来是个陌生号码,可另一边的声音并不陌生,是云子舒。
他立刻有些不耐烦,但想着屋子里的连央还没睡醒,想着他昨天晚上扭来扭去的要给他跳脱衣舞,他心里就升起来丝丝缕缕的怜惜。
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有事?”
云子舒顿了一下,似乎是苦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艰难:“任先生我知道我们已经分开了,我不该再联系你,但是我出事了,医生刚才告诉我,我得了骨癌,已经到了晚期,再不治疗,就没希望了。”
这消息太出乎意料,任随之也有些回不过神来,但他很快想起来他昨天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眉心微蹙,却又有些无语:“这是你的事。”
云子舒似乎是噎了一下,以往任随之狠辣绝情,他都知道,可这是头一回用在自己身上,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可为了活下去,这些受不了只能强压着咽下去。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一声告诉我,我现在症状很明显,如果去医院,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可我一直没得到消息”
任随之明白了:“你是说有人故意隐瞒你。”
故意隐瞒的人是谁,不用想云子舒也知道是谁,连任随之也能猜到,毕竟他先前和云子舒相处那么久,总会接触到n。
那个经纪人他很不喜欢,本想趁他发错的时候彻底打发走,但偏偏云子舒非要他回去,任随之不是肯无偿付出的人,既然云子舒不领情,他也懒得继续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便答应了云子舒的请求,让人回去了。
可没想到这人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会处理他的。”
他的公司里留不下这种为了利益枉顾人命的混账。
云子舒嗓音有些发颤:“任先生”
任随之敏锐的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不同,这不是昨天的那种不敢愤怒,也不是之前的虚与委蛇,是真切的带着些感动,但这对任随之来说,毫无意义。
他缓缓道:“我不会让这种混蛋继续祸害我的公司。”
云子舒又有几秒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大概是彻底明白过来任随之的意思了,苦笑了几声:“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但是我现在能不能请你帮我转院,中心医院太吵了,我生病的消息也已经被护士传了出去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养病”
“你出了事,安影不会不管的”
云子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心里一凉,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任先生,我知道我现在不让你喜欢了,可看在过去你也喜欢过我的份上”
任随之有些好笑:“我喜欢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给过云子舒这种错觉,但这种喜欢显然很没有诚意,以至于后来舍弃的时候没有半分迟疑和不舍。
任随之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冷淡了些,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懒得再去掰扯,只言简意赅道:“会有人处理你的事。”
他很想让云子舒以后克制一些,他不想再收到对方的打扰,可话到嘴边又忽然醒悟过来,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会把电话打过来,显然就是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自己竟然算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任随之颇为无奈,他略有几分烦躁的站起来走了两圈:“你”
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卧室门口开了个小缝,连央的头正偷偷的从里头钻出来,竖着耳朵偷听他讲话,大概是自己声音一顿吓着了连央,门板晃了一下,将他的头夹在了门缝里。
连央闷闷的哼了一声,脸都皱了起来,颇有几分慌乱的把头缩了回去。
这小笨蛋。
任随之看了一出好戏,也懒得再和云子舒撕扯,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他抬脚朝卧室走过去,听见门后响起慌乱的脚步声,他放慢脚步,等着脚步声没了,才推开门走进去。
连央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团成一团,发顶几缕呆毛翘起来,还在轻微晃动,彰显着主人刚才的动作到底有多慌乱。
任随之笑了一声:“还装睡。”
连央一僵,他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任随之是真的看见了自己还是故意诈他,一时间很有些纠结该怎么应对。
在他头脑风暴的时候,任随之已经一把掀开了被子,连央被吓了一跳,身体一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任随之,声音都变了调:“啊任,任先生”
任随之摸了摸他的头:“你那么大颗头塞在门缝里,当我瞎?”
连央:“”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太确定道:“我头围54,其实不大的”
他犹犹豫豫的看了看任随之的头,伸出来捏了五六厘米的宽度:“应该比你的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