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连央,眉心微微一蹙,却还是调转了方向朝着片场去。
任随之的时间估算的很准,高卓正想打电话通知对方,就见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厦门口,云子舒没出来,站在门里目送他。
“任总,这位先生要怎么处理?”
任随之摸了摸连央滚烫的额头,眉心一拧:“回宁湾路。”
高卓心里惊讶,他还是头一回见任随之亲自带什么人去自己的私人住宅,这位新欢不可小觑。
见任随之这个点回来,成叔眼中意外之色一闪而过,待瞧见他从后车厢里抱出来连央,老人家的惊讶已经溢于言表。
“连先生这是怎么了?”
任随之没回答,只问他:“孙医生到了吗?”
“到了到了。”
成叔连忙引路,任随之径直上了楼,把人放在了客房,孙医生提着药箱上去,凑到连央身边抽抽鼻子:“有血腥味……这位先生是外伤引起的发热?”
任随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道:“在后头,你看着拿些药。”
孙医生表示自己应该看看伤口,被任随之冷着脸拒绝了。
“那好吧,这药要涂在伤口上,伤口愈合之前不要让他运动,饮食也要注意,最好是流质。”
孙医生看了任随之一眼,见他并不在意的样子,只好下楼去找成叔,将刚才的话絮絮叨叨又说了一遍。
客房里,任随之正给连央脱裤子,他穿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看不出有没有染血,但是内裤是浅色的,半个屁股都被染成了红色。
等任随之把内裤拔下来,里面啪嗒一声掉出来一坨染了血的棉絮,他目光诡异的盯着那东西瞧了一眼,勉强认出来,这东西叫卫生巾。
昨天伤的有没有这么重任随之不知道,但他能确定血流的这么凶一定是二次撕裂。
他不耐烦给连央上药,也下不去手,干脆把人丢进热水里泡着,过几分捞出来看一眼,要是还流血就继续泡,半个小时之后连央才被擦干净塞进被子里,任随之将药膏丢在床头柜上,打算等这小子醒了让他自己上。
电话铃突兀的响起来,任随之看见刚才怎么都折腾不醒的人忽然伸手在床上划拉起来,他的手机被任随之随手一丢,这会也不知道在那个角旮旯里,但是连央这么闭着眼睛乱摸竟然也摸到了。
他接了电话,没听两句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忙脚乱下了床:“我马上就到,刚才睡着了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到,我就在外头,几分钟就能到,您稍等,是是是,不会再有下回的……”
连央脑子还有些懵,四处找鞋子没找到,干脆光着脚往外头跑,一抬头就瞧见任随之沉着脸杵在门边看着他。
连央一个激灵,声音戛然而止。
电话另一头还在骂,廉价手机哪怕没有外放音量也足够大,任随之清楚的听见对方毫不客气将连央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一步步朝着连央走过去,那傻小子竟然不自觉的后退,这让任随之有些恼火,他长臂一伸,就将电话拽了过去:“我是任随之。”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被暂停似的突兀的消失了,几秒后才又响起,多了几分忐忑小心:“任先生您好,我是……”
“他在我这里,病好之后我会送他回去。”
任随之干净利索的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回给连央,连央手忙脚乱的接住,缩着脖子不敢看任随之,脑子里还乱哄哄的,他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他其实昨天晚上根本没走,一觉睡到现在?
连央的表情变幻莫测,整个人都有些懵。
“我我我马上走。”
连央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先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他侧着身体,小心翼翼的从任随之身边擦过,胳膊忽然被抓住:“老实呆着。”
连央几乎要被他凶巴巴的脸给吓哭了,干,干嘛呀这是,他又没想着赖在这,这不就走了吗……
任随之看他戳着不动弹,眉心一跳,烦躁迅速涌上来,化作一股热流往下身涌去,他脸色一僵,手上用了几分力道将连央丢在床上,抬手解裤子。
连央目瞪口呆,反手捂住屁股往床头靠了靠:“不不不行,我这里不能用了。”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下半身什么也没穿,刚才就是这么坦荡荡的和任随之说了半天的话。
他又羞又气,还被任随之现在的表现吓得不轻,他扯了被子盖住身体,颤巍巍解释道:“我我我不是暴露狂……”
他心虚的眼神乱飘,就瞧见被子上有个血手印,当即一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瞪大了眼睛从床上跳了下去,然而已经晚了,雪白的床单上已经留下了点点红梅。
连央哭丧着脸看着任随之:“我不是故意的……”
任随之高涨的兴致因为这句话突兀的偃旗息鼓,他抬手揉揉额角,又伸手把解开的腰带系好,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连央:“上去,躺着。”
“我要不用手……”
他恨不得给任随之看看自己后头的伤,都是你造的孽,你还这么凶。
任随之额角一跳,这小东西心里想什么简直都写在了脸上,感情他在这小东西眼里就是头禽兽!
他深呼吸,决定去外头冷静一下。等他回去的时候,连央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睫毛蝴蝶翅膀似的颤来颤去,假睡的不能更明显。
任随之气笑了,很想把这小东西拽起来讲讲规矩,然而窗前的地毯上还有血,他几乎可以想象这小东西刚才是怎么胆战心惊的透过窗户看在花园里抽烟的自己的。
算了,就当他是个孩子,饶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