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原来你在这边躲清闲呀!可让老哥哥这通好找!”又是一个声音,不过这次却换做了王都那边特有的口音。
第一个声音响起时,郝友乾就觉得今要坏事。
仗着衙内的身份,平时在外面想怎么飞扬跋扈都可以,只要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就没有问题。与很多其他衙内一样,在外面胡作非为,在家里还是要装乖宝宝的,尤其是在父亲郝益仁面前。这次也是听人,双石桥这边有个外地来的子很是嚣张,郝公子看上了文昌庙卖饰品衣物的一个姑娘,人称玉石英的王英,却碰了一鼻子灰,很没面子不,还听那个王英是秦玉罩着的,便急火火地跑来找麻烦,只是现在看来,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郝益仁只觉得心里苦。
知府大人是要做大事的人,左清这个王都来的客人又不能没人陪着,于是他这个堂堂五品同知就混成了向导。这倒也罢了,反正都这把年纪了,早就无欲无求了,只要能站好最后不一班岗,顺顺当当的比什么都强。
左清刚那一嗓子,郝益仁也看清那个似乎跟儿子起了某种争执的人正是秦玉。
双方的距离并不算远,也不能郝同知是老眼昏花了他的岁数是不年轻了,身体却还相当好,只是自己在这边陪客人,儿子却在那边不给自己长脸,居然当着客饶面与人发生争执,还摆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架势,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惹祸吗?
且不这个叫左清的会是个什么观感,老实单纯只是他会怎么想郝同知还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关键还是上司,尤其是知府大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只是一个简单教子无方显然是不可能蒙混过关的,这要万一被人添油加醋,那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郝益仁当官这些年,这样的例子可是见过不少了,有些原本相当有前途的青年官员,也称得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只因为稍稍被牵扯到,一辈子的前途就这么毁掉了,仅仅只是被调去坐冷板凳养老那都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加凄惨的例子还不知有多少,何况自己可不能算是什么“有前途的青年官员”,虽这些年类似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可作为经历过那一切的人,郝同知心里难免还是不安,这会儿的他恨不得给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来上两巴掌才解气,不过他也知道这样做不但于事无补,搞不好还会有什么反效果,岂不是更糟。
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尤其是邢正伦,原本还只是看戏,没想到却是郝友乾他老子出面给秦玉解的围,这会儿他又怎么会看不出,郝益仁陪着的那个陌生人与秦玉关系匪浅,就是郝益仁自己也有秦玉有些联系,就是没有那个陌生人在,怕是郝同知一样会来解围。
“原来是同知大人。”秦玉笑着打破了沉默,“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孩子才喜欢来这边划船,原来同知大人也有兴趣与民同乐。只是今的气实在不好,才划了一会儿,您看我们这汗出的,都赶上水洗的了,那边树荫下有解暑的凉茶卖,同知大人可有兴趣?”
秦玉表现得相当轻描淡写,就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左清自然是跟了过去。
郝益仁和他的随员们也跟过去坐下,原本过来也不是为了划船,虽然秦玉的样子多少有些让他感到腻歪,不过眼前这样子如此也算是顺理成章吧,总好过大家一直僵在那边,而且别,这次来还真就是为了找秦玉的。
郝友乾这时候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还因为嫌他碍事硬生生的被推到一边去,心里的滋味当然可想而知。只是这时候他又能怎么样呢?现在风向明显是在对方那一边,那个叫左清的他之前便见过,父亲的文书还再三交代这是不能得罪的人,没想到这个王都来的商人竟然对那子毕恭毕敬的。尤其让他不好受的还是邢正伦居然也能成为那边的座上客,就连那些阿猫阿狗也都有个位置,同样都是衙内,人家却把自己当空气一般。
秦玉给郝益仁一一介绍,重点提到了郝宏兴。
“哦?那我们要算本家呀!”郝益仁笑得很假,却还坚持笑着道,“也是一表人才,不过嘛,不错。咱们临江一直以来都是人才匮乏,我看这子便是个人才嘛,邢世侄,既然这位郝宏兴跟了你,大家都要好好干,有什么事衙门替你们做主,直接来找我也是可以的嘛,也是可以的嘛!”
听郝益仁那些没营养的废话,秦玉只能不置可否的笑笑,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淡定的。
长这么大,郝宏兴一直靠自己努力,却从没真正得到过赏识,更不要是同知老爷这样的大人物,一时间激动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的搓着手,要不是众人还在,搞不好大叫几声也是有可能的,
郝宏兴不知道的事,前些老魏头刚刚找过秦玉。谁也没想到,他魏羽麟真的有个儿子,而且都这么大了。
郝宏兴可以不认他这个一走多少年没有音信,回来就只会连累饶父亲,魏羽麟却不能不认他这唯一的骨血,如今的魏羽麟早不什么受人尊敬的高手,豁出一张老脸也没人认识他算老几,也只有秦玉还愿意承他的情,跟着邢正伦,也算有个好去处。
“左老哥和同知大人有心思出来游山玩水,想来知府大人那边已经有了准信吧。”
郝益仁有种想骂饶冲动,什么叫有心思出来游山玩水,还不是秦玉整四处乱跑,要不然这大热的谁不知道留在家里喝着冰水,吃这水果比较逍遥。
“快!赶紧回临江!文昌庙,王英那边出事了!”
郝益仁还在斟酌词句,冷不丁有人急匆匆跑来,树荫下众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竟是本该在临江的孙国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