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我听到了,首先拿你们俩个问责。”暒歌转身看着颜丽与旻玄冷道。
“是。”颜丽回道。
旻玄难掩怜惜之情的向榻前近了两步。
瞧着晕过去的南疆:“昨日都还好好的,醒来便成了这副模样…蹊跷得很。”
一侧的颜丽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昨日我与南疆还有君上出宫游玩,这一路并无可疑之处”
兀颜丽做贼心虚,意在引导旻玄不再深思南疆为何突然发狂之事。
此时的暒歌亦在回顾出宫发生的一幕幕……
一路赏景…气球草上向南疆表明迎娶心意…绿果……
思来想去,亦没有一处是经得起推敲的。
“君上,国医已在殿外等候。”无象匆匆入了偏殿。
“快请进来!”暒歌道。
无象恭敬的引着一袭浅色素衣须发皆白的耄耋老者进了殿。
以这玄域年岁来看,这位国医少不得已有四五亿的玄龄了。
“老朽拜见君上!”精神饱满的国医屈膝跪地向暒歌道。
“不必行礼了,快去看看她是怎么了。”暒歌拂袖道。
国医起身后去到榻前,双膝跪地轻拉过南疆的手把着脉…
“脉象平稳有力。”随后将南疆的手轻放回身侧。
接着又轻掰开了南疆的眼皮,看了看南疆瞳孔…
一切平稳正常,并无患病之象。
国医起身向暒歌拱手道:“君上,此人并无疾患在身,康健得很呐!”
暒歌沉声道:“你可瞧准了?”
见暒歌神色微怒,国医当下惊慌了起来:“老朽惶恐,不知她可有何症状?”
旻玄阴沉着脸睨了一眼国医:“今日之前她还好好,醒来便成了痴傻癫狂模样。”
国医捋了一把的白须,若有所思道:“癫狂…转换之快…她可有吃下别的什么?”
旻玄侧身看向暒歌,南疆吃了什么东西,旻玄自是不得而知的。
“吃的东西?”
“若说在她痴傻前吃下的食物,那便是绿果了。”暒歌沉思道。
暒歌提到绿果之时,兀颜丽为之一怔,心里的惊慌油然而生。
强装镇定的兀颜丽道:“是的,我与君上亦都吃过绿果。”
“是啊!颜丽与我当时亦都吃了同一株树上的绿果。”
“现今颜丽与我并未感到不适,不会是绿果的。”暒歌暗道。
国医再次捋了捋白须,侧身看着锦榻上的南疆。
“绿果是无毒的,老朽担忧的是她是否在修炼玄术时不慎而……。”
国医讲到此处时顿了顿,似在恐接下去的话会惹得暒歌大怒。
然,丧灵枯又岂是能轻易被诊断出来的,国医只能从癫狂的其它因素作推诊。
“若是修炼玄术不慎进入了痴傻状态,老朽再是医术精湛,亦是无能为力的”国医鼓起勇气说道。
国医此言使兀颜丽豁然开朗了起来。
由此推敲使南疆疯癫的是修炼玄术不慎,从而导致她疯癫,于颜丽而言再好不过。
旻玄顿时也紧张了起来,修炼玄术不慎使人疯癫的事例,不是没有发生过。
然,暒歌是断然不信的,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他最是清楚南疆的脾性,对任何事都无野心。
南疆不争不抢的秉性,是断断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去铤而走险的。
“出去!”暒歌沉声道。
“是!老朽无能!”国医面色吓得煞白,慌慌张张的收拾起行头匆匆退出了偏殿。
一旁的兀颜丽佯装悲痛惋惜道:“真没想到…南疆会因修炼不慎而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痛。”
“你亦相信那庸医的话?”暒歌不怒自威的瞧着颜丽。
“不然南疆为何会这样?”
“难不成君上认为是吃了绿果?可绿果我们都有吃的啊!”
“君上当时不是也吃了绿果的吗?”兀颜丽道。
暒歌睨了一眼兀颜丽:“南疆秉性纯良,平素修炼亦只是打坐调息,从不在意自己玄术高低。”
“君上,那只是您在的时候,您不在的时候呢?”兀颜丽此言有颠倒是非之嫌。
暒歌面色一沉,正要开口反驳颜丽,一侧沉默片刻的旻玄终是开口说话了。
“南儿不是那样的人,于整个混沌玄域而言,她不隶属任何一个国家的臣子。”
“苦练玄术于她而言,没那个必要。”
“以南儿的玄术,足以自保,她定不会因提升玄术致使自己痴狂的境地而不顾。”旻玄娓娓道来。
兀颜丽神情略微有一丝慌张划过,恐自己害南疆的行为被旻玄与暒歌察觉了出来。
旻玄此番言论暒歌亦很是赞同的,都不相信南疆会是因修炼玄术而变得疯癫。
此事定是没那么简单的。
暒歌侧身走去了锦榻边上,看着榻上昏睡的南疆:“南疆,给我些时日,我定会找到法子医治你的。”
忧心不已的旻玄亦走去了榻前:“你即已对南儿施了玄术,算是暂且可让她安稳些了。”
“嗯!我不会让她受这苦难太久的。”暒歌黯然道。
“我也不会!”旻玄暗道。
转而拂袖对暒歌道:“我先回宣尘宫了。”
暒歌轻点了下头,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待旻玄出了偏殿后,兀颜丽亦榻前近了几步。
瞧着榻上昏睡的南疆,兀颜丽的鹅蛋小脸上泛起一抹快意。
“即使你疯癫后君上还围着你,那又如何?”
“我不会去吃这样一个南疆的醋,就当是君上可怜你好了。”颜丽心暗道。
暒歌看着榻上的南疆对颜丽冷道:“退下吧!”
“君上,您也要保重身体,南疆会好起来的。”兀颜丽假意道。
暒歌并未理会颜丽,而拂袖坐去了榻沿轻轻握起了南疆的手…
兀颜丽见状,全然忘记了方寸说过不吃这样一个南疆的醋的话。
当下就一副悲愤填膺的模样。‘作者表示很恨兀颜丽,书友们有没有?’
只能郁然的行了拜辞礼出了偏殿。
榻沿上的暒歌握着南疆的手心都快碎了……
昨日才在气球草上对南疆表明了迎娶之意,今日就成了这般局面。
换了谁亦是难以承受的。
“南疆…南疆…你可听见我说话?我是兰花啊!”暒歌有些哽咽了。
“你是如此看重尊严的一个人,却让你受这蹂躏尊严的苦难。”
“我一定会找出法子医好你,不让你受这苟且余生之苦。”
此时暒歌的男儿泪终是没忍住…滴落了下来…落在了南疆的手上…
“若是可以,我愿替你来受。”
“我说要过迎娶你的,无论能否医好你。”
“你都是我暒歌要迎娶进玄黄殿的人。”
暒歌诉着对南疆的爱与誓,而榻上的南疆却无动于衷…不给他一点点回应…
此时的暒歌心如刀绞……
暒歌将南疆的手放回了锦衾里,并掖了掖锦衾一角。
随后起身离了榻沿,便转身出了偏殿。
白鱼赤乌见暒歌来了大殿,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说话,等暒歌吩咐。
暒歌直径走去了案台,拿起紫毫笔在写着什么。
片刻后,神情庄重的暒歌开口道:“传无象进殿。”
赤乌拱手领命后速速出了殿。
眨眼间,无象便疾步进了殿:“君上。”
暒歌的墨瞳里还有些许红丝,显然是落了泪,无象看了一眼,心里亦是一阵的难过…
面对自己心尖上的人出了事,此时那句‘男子有泪不轻弹’俨然成了一句可笑的废话。
“本君拟好了黄旨,若我猎桑国无有能之人医治南疆,可广告整个玄域。”
“只要能医治好南疆,若是猎桑国的臣民,本君赏他官职。”
“若是其它国家的臣民,本君赏他一间琼楼。”暒歌肃然道。
如此丰厚赏赐,无象有几分惊讶的神情:“君上,官职一赏也就罢了。”
“可琼楼赏赐是要耗费您上百万年的玄力啊!”
“可否不要赏赐琼楼?”无象担忧道。
无象有此担忧亦不是没有道理,人人都道这星尘之巅里是最好的逍遥居处。
哪里又知这星尘里奢华璀璨的亭台楼阁是需要玄力建造出来的。
可不是那些翡翠琥珀,琉璃宝石自己长成了一间琼楼供人们去住的。
因此,才有无数的人想要飞居于这星尘的琼楼玉宇,成功的却是寥寥无几。
然,飞升到星尘之巅的人,若是自身玄力还达不到凭一己之力造就琼楼的。
就要寻上几人合力施玄术才行了。
不过,如今的暒歌,凭他一己之力造个宫殿什么的自是手到擒来。
无象有此担忧是因他还不知如今暒歌,他玄术到底处于什么阶段了。
“无碍,只要能医好南疆,本君损失百万年玄力又何妨?”暒歌轻描淡写的道。
暒歌此番不容更改的气势,无象自知是拗不过了。
接过了黄旨,看到黄旨上赏赐两字下面‘琼楼’时。
无象仍是盼着暒歌能改变赏赐,拿着黄旨的他迟迟不愿出去。
暒歌抬眼看了一眼还逗留在殿内的无象。
“你信本君吗?”暒歌问道。
“信!”无象往着案台里的暒歌,头点的跟鸡啄米一般。
“那就速速昭告下去。”
“是!末将这就去。”语毕间,无象疾步退出了彤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