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烟花柳巷开始繁华了起来。
位于曌明的七阁,虽然比起玄天城的七阁规模小了很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七皇子的马车一停在七阁的门口,就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七皇子殿下您可算来了,”老鸨一副见了大财主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扑上来。七阁之中其他的姑娘也都异常热情,但唯有老鸨对乐承荏始终有怀有一种敬畏。
“惊蛰姑娘也在?”乐承荏轻佻地问。
“在呢在呢,老身这就把她给您叫过来。”
“殿下!殿下!”
两个青年男子从热闹的环境中走了出来,将他围在中间。他们衣着不凡,长得又细皮嫩肉,眉间带有一丝桀骜不驯,谈吐气质活脱脱就是一介纨绔子弟,只是一个身着蓝衣,额头上带着镶嵌了圆形宝玉的抹额,一身珠光宝气,另一个腰间佩剑,气势嚣张跋扈,犹如半吊子的武将。
“殿下您可算来了,快进来吧。”两个人一左一右刚想把他带到楼上,就在这时,他们注意到了闻人袭。
“殿下,这位是……”
“本皇子的贴身太监,小灏子。”
“原来是你,”珠光宝气的那人恍然大悟道,“你还记得我吗?”
闻人袭摇了摇头。
“沐大哥婚宴的时候,我就在场。我是李北斯,他是霍则拓,”李北斯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摇了摇他,“真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长得这么高了。”
“从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乐承荏一脸不悦地把李北斯的手打掉了。
“唉,沐大哥真是个好人,”霍则拓也一脸感慨万千的样子,“以前他总训斥我,但也像个大哥一样照顾我。”
“你们若不想掉脑袋,就把嘴闭上,上楼。”乐承荏突然压低了声音。
他们突然想起来整个沐府可是刚刚被诛九族的罪人,顿时闭上了嘴巴。
进了屋子,李北斯按捺不住心情,再次询问道:“殿下,沐府真的不在了?我跟则拓前脚刚去游玩,后脚就出了这事儿,我现在也没接受这个事实。”
“是啊,我们后来都没怎么好好玩,直接回国了。”霍则拓附和道。
“他已经站在这里了,你不信也得信了。”
这时,房门被人敲开,几位姑娘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为他们斟上了酒。
“都是自己人,殿下你要不别让小灏子站着了。”霍则拓一脸惋惜地说。
“坐下吧。”乐承荏看向闻人袭,命令道。
“是。”闻人袭听话地坐在了一边。
“殿下,您可不知,我们去帝国走了这一遭啊,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李北斯接过话茬,“您没去真是太可惜了。帝国的姑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就拿那通缉令来说,那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通缉令。”
“是吗?本皇子可有些时日没来青楼了,”乐承荏饮了一杯酒,“自从你们走了之后。”
“啊?那可好几个月了,殿下您怎么能忍受得了呢?”李北斯吃惊地说,“这下我们俩可回来了,您可得跟我们多出来。”
“我……”霍则拓一脸欲言又止。
“你怎么?你差事儿?”李北斯怼道。
“我家里要给我定亲了。说我也二十多岁了,再不结亲不像话了。”霍则拓挠了挠头。
“哪家?”乐承荏关切地问。
“当然是向家,嫡长女向彤。算起来跟殿下还是表兄妹的关系,”霍则拓不好意思地说,“我母亲跟她母亲是手帕交,早早就定了娃娃亲。眼下他们向家正在考虑我们的婚事,我可得收敛了。”
一直以来扶养乐承荏的嫔妃,便是向淑妃。算起来他们还真就有点关系。
“那你的生活真是无趣,年纪轻轻娶什么媳妇,”李北斯又喝了一杯,“那以后就我跟殿下了,京城金三角你被除名了。”
“什么金三角?”霍则拓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金,”李北斯白了他一眼,“你去找你的向彤吧,我就跟我的通缉令过了。”
“什么通缉令?”乐承荏一脸好奇。
“这个,我的私藏。”李北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通缉令,“荣成帝国的储君,闻人袭。”
闻人袭与乐承荏听了之后,表情简直僵硬到了极点。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那有些难办了。”乐承荏故作镇定地说。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她好看。女人嘛,在我的眼里只有喜欢跟不喜欢。”
“那你也太草率了,”霍则拓吐嘈道,“要不是现在兵荒马乱的姑娘家都不愿意出门,你要惹出多少风流事。”
“那也没有殿下厉害,”李北斯揶揄道,“几年前的明月宴上,那些大家闺秀为了讨殿下的欢心,一个个使出了浑身解数展示才艺,临走前还不忘塞给殿下香囊。你忘了吗?那香囊多到麻袋都装不下了。”
“把那张通缉令拿给本皇子。”乐承荏不可置否,只是伸出了手。
“殿下,您也有兴趣?”霍则拓吃惊地问。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殿下难不成认识她?”李北斯也八卦了起来,把通缉令递给了乐承荏。
“不认识,只是觉得很有趣。”乐承荏淡淡一笑,接过了通缉令,又拿给闻人袭查看。
闻人袭打量着纸上的女子,险些笑出声。这画得真是……一言难尽,能找到她才怪了呢。上面的她虽说有那么一丝神韵,但跟本人比还是差远了。她想起了玄天城的那幅画,愈发地觉得乐承荏是能把她画出来的,而且画得相当不错。
“你觉得如何?”乐承荏在她耳边轻轻问道,“比起我的。”
“差远了。”闻人袭嘟囔着。
不多时,房门又被敲响。
“惊蛰求见。”悦耳而清冷的女声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是惊蛰姑娘!”李北斯激动得简直要窒息,霍则拓也是疯狂点头,站了起来。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下,惊蛰走了进来,跟众人行了一礼。她的后面跟着三个婢女,抱着一架古筝,拿着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