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候，二人也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顾毂有些恍惚，他这时才发现，和许伽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也确实是他记忆中的高光时刻。

他笑了笑，似乎是在为自己不争气的嘲讽。

“我和你妈妈是在高中认识的，当时我们恰好是同桌。”

“那你装的还挺像，要不然我妈怎么会和这样人面兽心的人朝夕相处，还会和他谈对象。”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顾恬就是看不惯顾毂这幅虚伪的样子。

呕——

嘴上说的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

要是真喜欢还能让人家未婚先孕？

要是真喜欢还能抛弃他们母子俩，然后自己一个人潇洒？

还装得一片深情的样子。

顾毂看顾恬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继续说道：

“我和你妈妈恋爱的时候，我确实没有对不起她，我们的爱情持续到大四，我也是一如既往地爱她。大四的时候，我们准备商量着结婚，但是你妈妈那时候忽然失踪了。”

“失踪？”

“她是自己跑出去的。我的父母不赞同我们两个的爱情，经过我的劝说才堪堪同意我们结婚，但是我知道，他们一直都不喜欢小伽。”顾毂苦笑道。

许伽是顾母的名字。

“当时的我年轻气躁，人生又一帆风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她的突然失踪，让我心慌意乱，我跑去和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爷爷。你们刚刚见过。我和他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他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以及手上能动用的所有人，把我困在贫穷之中，不得不放下面子去工作。”

顾毂站了起来，与顾恬平视。顾毂要比顾恬高出来那么一大截，可他看着她的时候，顾恬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平静。

以及.....把她当做一个同等地位的人在交流。

他们的身份又不是父女了，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两个相同的上位者在闲谈。

顾恬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讨厌强加于她身上的压力。

她不在意压力，但是她也不愿意承担。但是此时顾毂显然已经把她当做继承人在培养。

“我们，或许以后就是咱们了。咱们这些人，享受了家族给自己的好处，凌驾于他人之上，就得有为家族付出的觉悟。这一点，我是到大学毕业之后才明白的。”

果不其然。

“我没有享受过你们的好处，所以我也不需要牺牲。”顾恬提醒道。

“也对，你不需要。”

“你不需要。”顾毂喃喃着。

“我那时候也是不需要该多好。”

“那个时候，我没办法找她。到了后来，我也找不到她了。”

“她失踪了你不报警吗？”

“她是自愿走的。我那天回家的时候，衣柜只剩下我的衣服，房子也被收拾地整整齐齐。她不爱占我便宜，就算是衣服，也要自己买。我的报应就来了，衣服全被收到了一边，衣柜另一半空空荡荡的，像是她对自己不告而别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