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

眼见小心思落空，少女气得暗自跺脚。

“交换！我发录音给你，你发照片给我，我们互换把柄，分别保管，一方面增加销毁资料的难度，令对方不敢轻易冒险。另一方面无限放大的威慑不就等于另类的零威慑么。这样最安全，有效传递了善意和诚意，也改善目前紧张的关系，对双方都有利的共赢局面。”

“需要强调一点，互换本质是场信任考验，选择权在你，但只要通过，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能和谐相处，时间一长便会忘记这件事。”

这么做自然是规避删除过程中的龌龊，防止有人偷偷搞小动作。

看似对陈清有利。

可童彤有选择的余地吗？

答案是没有。

只要对风险进行评估。不难得出，陈清承担的风险小于童彤。

主要体现在男性承受舆论的压力小于女性，女性相反，她们的压力是来自多方面的。

照片公开，陈清留有反转余地。

比如尽管是一时冲动，但对方存在暗示默许的行为；又或者两人本情投意合，你侬我侬，只不过钱没谈拢等等。

总之，涉及到男女纠纷，声音大不要脸的那方想输都难。

反观童彤，秘密被揭穿，流言蜚语想必铺天盖地，女生的口水会把她淹死，男生更将她视作洪水猛兽，一系列连锁反应之下，别说保持面对现实的勇气，连出门都是奢望。

另外即使猥亵成立，清誉受损的人还是童彤。

被侵犯多少算污点，只要学校里有足够的三，像童彤这种招风的女生背后看她不爽的人肯定很多。

最后，相对强势的女生依旧留有柔弱一面，感性思维的劣势，遭遇不利向妥协倾斜。

鱼死网破只是吓唬人的说辞，保持现状是童彤最想看到的局面。

那么，释放缓和信号，一个没法拒绝的道理。

事情发展正如陈清所料那样。

思索半刻，童彤选择了更为保险的措施。

“好吧，就按你说的，交换证据。”

“我还要方重明的照片。”

“可以的。”

童彤眼中的方重明理所应当的不起眼。

决定交换，进入操作流程，考虑到两人之前关系普通，没有对方好友，通过班级群聊加为好友，以这样的方式出选在好友列表里，多少带点讽刺意味。

通过申请，发送照片和录音。

然后将照片和录音保存，保障措施，剔除侥幸心理。

但，陈清可不这么想。

童彤收到录音，下载文件，准备先听一遍。

可刚点开文件，手机自动启动某个安装程序，嗡嗡的颤动，不断跳出奇怪的对话框，怎么点都取消不了，没过一会儿，滴的一声，屏幕一黑，自动关机了。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这时都知道，手机中病毒！

“你......”

卑鄙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陈清的无耻，还只是学生的童彤没有正式踏足撕逼领域，缺少污言秽语和阴阳怪气两大神技的她一时陷入词穷境地。

在外人看来，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不好意思，发错文件了，我看看，对，发这个才对嘛，一不小心手滑，把别人发给我的恶搞程序发给你。放心，我陈清说到做到，从不骗人，马上重发一份。对啦，你千万别点那个程序哈......哦，已经点了，那没事了。”

看着到手的方重明爬窗照，陈清微微一笑。

话说，你一女生也蛮猴急的哦。

不愧是46杀的高玩啊。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童彤同学，你真的好聪明嗷。

“别冤枉人啊，单纯发错东西，你看，我又重新发一遍给你。忘了说，这个程序是方重明发给我的，你找他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修复。”

童彤自己试了几遍，一开机立刻自动黑屏。

呜呜

一股热息从鼻腔哼出，目露凶光，恨不得立刻撕烂陈清的嘴，却又没其他办法，咬着牙强忍怒火。

以女生对电子产品的理解，碰到故障只会关机一种操作吗？

其实只要连接电脑，下载一个破解程序，很轻松就能解决。

区区方重明，哪有本事亲手设计病毒软件，单细胞生物的大脑不具备这样的高端操作，多半是从某论坛下载的程序，用来整蛊同学，维持维持存在感而已。

“消除数字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即使吃亏，依旧摆出一副谈判继续的姿态，童彤要强的性格真是出乎陈清意料。

“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消除数字要用到一种特殊的水，我怕你接受不了。”

“什么水？”

陈清甩了甩舌头。

“口水！”

门被打开，砰的一声，门又关上。

大概是把受到的不满全部朝铁门发泄，关门后外面响起非常淑女的声音。

“去死吧，变态！”

“下流，无耻，混蛋！”

还一连踹了好几脚，听到动静的陈清担心门会不会坏掉。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简单。

陈清将偷窥更衣室的照片发给方重明，并附言：如果不按命令去做，这张照片将会出现在学校官网。

至于帮童彤修手机时顺带删除点奇奇怪怪的照片，也是举手之劳。

回到教室，迎着童彤怨恨的目光，校园生活真是惬意。

课堂氛围轻松，老师只管闷头讲课，学生只管听，像在影院看电影，全程流畅，没有打断，四十分打卡下班。

陈清则在木鱼和鸵鸟之间来回切换，争当快乐好学生。

不时留意童彤动向，她在课间偷偷找上方重明，用学校配套的教学电脑修复手机。

系统恢复，某些照片则被方重明偷偷删掉。

童彤事后问起来，简单一句修复程序时数据受损，就敷衍过去。

女生对手机的研究全放在照相上，技能树点得七倒歪。

秘密暴露的隐患暂且被堵住，手握照片，相信方重明今后也能管住嘴。

可令陈清感到棘手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最后一节课，根据课表安排是兴趣活动，没有报名课外活动的同学可以提早放学。

陈清之前有报名参加话剧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清同社同学帮忙，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一天。

之所以多此一举，是因为福音学院话剧社的部长以作风苛刻出名，对部员要求严格，凡事必须遵守规章制度，是个非常不好对付的角色。

换作以前，谁会理睬什么社团活动，学生的本分是学习。

老师点名放学留下，陈清照跑不误。

早放学去网吧不香么？

青春是这样浪费的吗？

事实证明，青春没有一丁点浪费的时间。

班主任熊思涛早早站在走廊转角，看来是等候陈清多时。

于是乎，一场师生谈话再所避免。

“陈清，你的脸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