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炎有所察觉，回过的头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而且脸上又白又肿，就好像时候洗过衣服之后被浸泡的手指一样。

她离慕炎很近，近到只有半尺的距离。

慕炎认出了她纳兰的母亲汪丽丽教授。

“伙子，我的日记本找不到了，你拿了吗？”活死人汪丽丽的声音又阴森又恐怖，回荡在停尸房里，使得打麻将的四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缓缓的靠近慕炎。

“是，我是拿了。请原谅我看了您的日记。”被挤在五个活死人中间的慕炎道，“我这也是为了破案迫不得已。当然，这是经过您女儿同意的。”

“拿了就要及时还回去！”

活死人汪丽丽左手掰住右手的无名指，想要把戴在上面的戒指褪下来。

但那枚黄金戒指似乎黏在她手上似的，无论她如何使劲，都没有将其褪下。

汪丽丽教授“咯咯”一笑，把那根无名指伸进嘴里“咔嚓”一声。

她把血淋淋的无名指从嘴里拿出来，取下上面的戒指交给了慕炎。

慕炎把那枚带血的戒指放在证物袋中，又放在口袋里。

“汪教授，能告诉这是什么意思吗？”慕炎问。

汪教授没有作声，而是“咯咯”的笑了两声，带着其他四个活死人走出门去。

停尸房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四个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四张床上，那张麻将桌和麻将牌早已消失不见，刚才的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似的。

慕炎赶紧追出门去，发现五个活死人也已经无影无踪，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时也不声不响，不带走一片云彩！

慕炎突然想到刚才杨丁丁的话，便马上找到夏队长，想让他派人去杨丁丁的死亡现场，特别是那棵被凶手扯下树枝的树上查一查。

“之前我们对那棵树已经查过了。”

“我觉得你们可能找错了树。”

“哦？好吧，我再派人去看看。”

慕炎想再回到审讯室，看看方羽和之前有什么变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议论自己。

“钟兮，你对你的表哥了解多少？”这是辛冉的声音。

“也算比较了解吧，怎么了？你相中他了？”钟兮回答。

“什么呢？他的脑子是不是之前受过什么重创？”

“为什么这么？”

“我觉得他可能有神经病。”

“你表哥才有神经病呢！”钟兮反怼了一句。

“你表哥不是去停尸间了吗？出于好奇，我也去了，但并没有进门。可我听到了话的声音，可停尸房里除了你表哥之外，没有任何人。那么他到底在和谁话？难道在自言自语？我觉得只有精神病医院的病人才有这样的举动。”

听到这里，慕炎知道刚才和那些活死人对话的时候被辛冉听到了。

“他可能在打电话。”

“不，我从门缝里看了，并没樱”

“那……他可能在查案。每逢这样他总能找出线索。”

“我的，他真的能审问死人吗？”辛冉的语气有点震惊。

“你得都是真的吗？”慕炎听到纳兰也参与了讨论。

“是啊，没错！当时他手里确实没有手机和其他任何通讯工具！当时我非常震惊，又不敢打扰他，就独自离开了。”

紧接着，慕炎听到一串急切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纳兰第一个冲了出来。

“正要找你呢！”

纳兰看到慕炎，一把把他拽到一旁，神色紧张的问：“你刚才看到他们了？”

慕炎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到现在为止只有纳兰知道自己能看到活死人。

“嗯。”慕炎点点头。

“那有没有看到我母亲？”

“哦看到了。”慕炎如实回答。

“是真的吗？”慕炎感觉纳兰离自己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和身上的体香，而且自己的衣服也被她抓住，非常急牵

慕炎心里打着鼓：“是的，汪教授还给我了一件东西。”

他想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当手伸进口袋的时候顿时惊住了口袋里除了半盒牙签之外，别无其他。

“东西呢？”慕炎觉得不可思议的又翻找了其他口袋，仍然没有找到。

“我母亲到底给你了什么东西？”纳兰问。

“哦”慕炎思考着，突然灵光一闪，反过来问纳兰：“你母亲是否留下了什么遗物，比如戒指什么的？”

“是有一枚戒指，就在你家我的行李箱里放着呢。”

“好！你马上把它拿过来，上面应该有什么线索。走，咱们一块去！”

“嗯。”

慕炎终于明白了，刚才汪教授给的并非一件实物，而是提供流查方向，那枚戒指上应该能发现方羽的犯罪证据。

二人刚从三楼下来，却看到钟兮正站在门前等着，嘴里仍然嚼着口香糖，嗔视着自己的表哥。

“怎么，出去啊？”钟兮生着闷气。

“你不是在楼上吗？什么时候下来的？”慕炎平淡的问。

“就在你们俩想要出去约会吃大餐之前。”

“约会？吃大餐？你听谁的？”纳兰惊讶的问。

“难道不是吗？”

慕炎走出门看到日头已经正中偏西，确实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于是他决定先去家里拿了戒指交给刑侦局检验，尔后再去吃饭。

当纳兰拿出那枚戒指交个慕炎的时候，慕炎发现在停尸房看到的戴在汪教授手上的别无二致，但看上去并没有血迹。

“这枚戒指，你没清洗过吧？”

“没有，我怕洗掉母亲的味道。”

“嗯。”

在回刑侦局的路上，纳兰执意让慕炎同坐在后排座位，却把副驾驶的位置空了出来，如此，开车的钟兮瞬间感觉孤单了许多。

纳兰一直声的问慕炎她的母亲到底了些什么？

开始时慕炎实话实，只给了一枚戒指，别无其他。

但纳兰不信，偏要慕炎出什么名堂来。

慕炎无奈，只能编一些比如“汪教授十分想念自己的女儿、汪教授为自己女儿感到骄傲”的话哄她开心。

纳兰竟然全都相信，完全不像一个深刻研习过心理学的饶风格，或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纳兰原因相信这是真的。

她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如果我和你一样能看到那些人就好了。”

慕炎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