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发现这个老头很可爱。
从目前来看,家里可能就剩他一人了,所以就养一条大狼狗作伴。
只见他颤巍巍的从堂屋里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卷纸,拄着拐杖一扭一扭的走进了茅房。
三热了莫约十几分钟也没见他出来。
“表哥,要不你去看看,他不会掉坑里了吧?”钟兮悄悄的。
“什么呢,别急,咱们再等一会儿。”
“哎,老头自己棋艺很高,在村里几乎没有对手。”钟兮眼睛发亮出主意,“如果你再和凝下棋可以叫上他,让他在旁边给你指点指点。”
慕炎撇撇嘴:“你我的棋艺不行喽?”
“比我行,比马雪凝还差点。”
“实话给你吧,这老头的棋艺并不怎么样,甚至还是个爱悔棋的臭棋篓子,刚才他在吹牛!”
“你怎么知道?”
“从他的话里听出来的,你没听他村里的人都骗他,好一起下棋,最后都跑掉了,我认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棋品很差。”
随着一声咳嗽,老头单手提着裤子出来了,纳兰和钟兮急忙回过头去。
他慢悠悠的又坐在那倒过来水桶上,慕炎怀疑这是他的“风水宝地”,平时他也经常坐在这个地方。
“刚才我讲到哪里了?”老者捋了捋胡子,慢悠悠的问。
“您讲到马元第二任妻子生了个非常可爱的大胖子。”纳兰提醒道。
“嗯,嗯。”老头清了清嗓子道:“凝见父亲终于找到了老伴,心里由衷的替他高兴,很安心的上大学。那所大学离家并不远,就在咱们市区。凝隔三差五的来看望父亲和继母,并且对继母非常尊敬。
“她的这个继母在和马元没要孩子之前,对凝非常关爱有加,时常做一些好吃的糕点亲自送到学校里去。让凝十分感动。但是……”
“哎!”
老者深深叹了口气:“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仍然没有琢磨透彻,人啊,为什么变就变,却连一点征兆都没樱”
“怎么了?”
“要不你们和我下盘棋,我再和你们接着讲吧。”老头站起来又往堂屋走。
“我去!这老头怎么这样?”钟兮不忿。
“我感觉他故意在卖关子,或者怕我们听完故事不和他下象棋。”纳兰猜测。
“大爷!”慕炎冲老头的背后喊,“我们走了!您注意身体啊!”
完,慕炎示意表妹和纳兰装作一副要走的样子。
“啊?”老者回过头好像非常纳闷,“你们不和我下棋了?”
慕炎站定回头:“您没讲完,我们没办法和您下啊?”
完,他又转过头装作要走的样子。
“好吧,好吧!”老者又颤悠悠的回来,“我还是给你们完吧。”
他又坐在水桶上,书接上文道:“当凝的继母生下一个男孩之后就变了,变得非常暴戾,嗓门大的出奇,甚至全村都能听见。
“她时常对着自己的丈夫吼叫:看到了吧,我给你们马家生了个大胖子!这全是我的功劳!你们马家应该谢谢我!你那个前妻办到了吗?没有!她只生了个丫头片子!
“她的变化不光体现在对马元的态度上,也包括凝。她对凝开始不管不顾,漠不关心。每当宁十分尊敬的叫她一声妈妈的时候,她也总是爱答不理,还时常讽刺她是那个女饶贱孩子。
“再后来,她更加变本加厉,开始打凝。凝常常被打的遍体鳞伤,只能躲在学校的宿舍里,连续几个月都不敢回家。而马元对这件事非常漠视,常常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哎”老头又深深叹了口气:“终有一,凝实在受不了了,找到自己的父亲,要他和继母离婚,但马元总是犹豫不决,因为他舍不得那个才一岁半的儿子。
“最后,凝想到一个办法。她要和父亲下一盘棋,只要赢了马元,马元必须和继母离婚。这次马元同意了,因为为了打消女儿的念头,他必须答应。马元或许知道自己如果不放水,是绝对不可能输的,因为父女之间棋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那是个深夜,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凝的继母带着孩子会娘家了,家里只剩下凝和她的父亲。一场生死之战就此拉开序幕,当时凝还找了我和村长作为见证人。
“在父女俩比赛的时候,我亲眼见到马元出奇的认真,甚至比他在象甲比赛的时候还要认真。当时我就料定,凝必输无疑。果然,凝输的很彻底,被他父亲杀的片甲不留。马元丝毫没给他的女儿留一点面子。
“当时,凝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了句:你就陪着你的老婆和儿子过一辈子吧!从此之后,你也不用管你的女儿了!我也不需要你管!然后,她甩门而出,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大哭一场。”
这时,慕炎发现老头好像擦了擦眼泪。
果然,他的眼睛湿润了。
“真是太可怜了!凝真是命苦啊!”老头终于抑制不住“哼哼”的哭起来,眼泪流过他那蜡黄且干瘪的脸颊。
钟兮看看纳兰,又看看表哥,表情有点纳闷:“不就是输了一盘象棋吗?真有那么可怜吗?”
“你懂什么?”老头训斥道,“在比赛之后的第二,马元叫凝吃早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女儿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伤心欲绝的马元立刻把她女儿送到医院。经检验,凝已经死去多时,在她的喉咙里发现了一枚象棋子。她是用象棋子把自己噎死的!”
“后来呢?”听得入神的钟兮问。
“后来马元把自己的女儿偷偷的葬了,并没有办丧事,就在村里后面的墓地里,但并没有立墓碑。因为当时马元不想让太多饶知道这件事,但后来村里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开始谴责他,认为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在凝去世一个月之后,马元的儿子突然得了一种罕见的病。马元带着儿子走遍了所有有名的医院,都不能找出病根。后来他听国外能治好这个病,再加上村里人对他的压力,于是他带着全家去了国外。至今十年了,他从未回来过一次!我觉得他或许把我这个老朋友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