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讲述完毕之后，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又往堂屋里走。

他去干什么？

拿纸？

上茅房？

慕炎仔仔细细把刚才老者的话想了一遍，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里形成了。

马雪凝既然已经死了，那直播的那个人是谁？

她的鬼魂？

或者……她是个活死人？

当年她是吃象棋子噎死的，而好像佩奇也是，几乎如出一辙。

仅仅是因为佩奇是马元的徒弟，所以他必须死？

看来马元才是破案的关键！

“钟兮，你昨晚上是不是拍了凝直播时的照片？”

“嗯。”

“一会儿，老大爷出来的时候，你让他辨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凝。”

“刑侦局不是有她的档案和照片吗？”

“我知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真实见过她的人辨认一下比较好，毕竟档案也可能出现错误！”

“嗯。”

老头从堂屋里颤悠悠的出来了，这次手里拿的不是手纸，而是一盘象棋。

呃，他终究还是没忘，来找慕炎下棋来了。

老头走到院子里摆着的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坐下，然后向慕炎招手。

慕炎带着表妹和纳兰走过去。

“来吧。该陪我下一盘了。你放心我会让着你的，保准给你留足面子，不会让你输的太惨。”

看他吹牛皮不打草稿的表情，慕炎一直想笑。

老头已经铺好了塑料纸画的棋盘，然后把纸盒装的红黑子哗啦啦的倒在了桌子上。

慕炎向钟兮眨巴眨巴眼睛。

钟兮立刻明白，拿出手机找到昨拍的照片伸到了老者的面前：“大爷，您看看这个是凝吗？”

老头似乎有点花眼，接过手机然后往远处移了移，眯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

“就是她！没错！她的穿着和打扮和当初的几乎一模一样！咦？”老头疑惑的盯着钟兮：“这张照片你是从那里照的？十年前可没有这种手机。”

“这是她大学同学之前照的，然后传给了我。”

“哦。”老头点点头把散落的象棋子摆在棋盘上。

“咱们开始吧。”他示意慕炎。

慕炎并不想和他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臭棋篓子，还因为老头年纪大了，思维不那么灵活，走棋一定很慢，一盘棋很可能要下上一个时，非常浪费时间。

第二，和老头下棋，输了吧心有不甘，赢了他，他若有个心脏病，再把他气出什么毛病来救得不偿失了。

但慕炎又不想食言，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脑海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大爷，我给你排一盘残局怎么样？你若能解得开，只要你愿意，我每都会来陪你下。你愿意下几盘就下几盘，陪你个通宵都没问题。”

“哦？”老头犹豫了一下，“好啊。”

慕炎就把那盘江湖十大名局中排名第一的七星聚会摆上。

可以看到老头的精神面貌瞬间提了上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棋盘，腿也不颤了，手也不哆嗦了，身体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慕炎示意表妹和纳兰赶快离开这里。

“咱们还去马元的家吗？”钟兮声问。

“再找别人问，快走！”

三人慢慢的退出了院子，出了大门，重新回到街上。

慕炎认为这盘残局够他研究一年的了，如果他不找别人，恐怕这辈子休想解得开。

三人继续在街上溜达，钟兮又想敲别人家的门问问马元的家在什么地方。

慕炎拦住她：“之前在这个村子里，恐怕马元是最有钱的，所以他家的房子应该与别家不同。咱们先找找看，如果实在不确定了，再问不迟。”

慕炎带着俩“随从”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终于发现一个与其他家不同的院子。

这院子虽然不算奢华，但在这个村子里也算别具一格了，旁边家是用土墙围成的院子，而这家用的是砖墙，而且外面包了一层水泥。

整个两层的房子外面都用镶嵌着暗红的瓷砖，窗子很大，全用铝合金打的框架，透过玻璃还能看到里面精美的窗帘。

院子的大门又高又宽，全用实木打造，上面刷着红漆，两个虎头门环镶嵌在两扇门上，另有两个石狮子分摆大门左右。

看上去比市区里的别墅还要气派。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你们看！”钟兮指着门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这锁恐怕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嗯。找这家的邻居问问吧。”

“好嘞！”

钟兮欢喜的走到它对门的邻居家门前，似乎她非常喜欢敲别人家的门。

而它的邻居家却凄惨多了，简直可以用壤之别来形容，大门又矮又窄，或许下雨经常被淋的缘故，门已经腐朽的发黑，院子是用麦秸秆碎渣和泥土搅和在一起垒起来的矮墙围着，像钟兮这样一米六五的个头，稍稍踮起脚尖就能看到他家院子里的景象。

“咚咚咚！”

门开了，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左右的男人开了门。

他理着平头，黝黑皮肤，留着胡子，一双眼睛看到钟兮，又看看她身后的慕炎和纳兰，先是一愣，然后问：“干嘛的？”

“我们向您打听一件事情。”钟兮率先开口。

“吧，什么事？”

“你家对门邻居是马元老师家吗？”

“是啊？你们找他？他早就搬走了，很多年没回来了。”

“嗯。那你认识马雪凝吗？”

胡子又一愣，脸色微红：“当然认识，她是我的发，我们从一起玩到大的。”

慕炎走过去，悄声问道：“当年她死的时候，你一定知道吧？”

“你们是什么人？”胡子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我们是刑侦局的，专门来调查她的，我们觉得她当年的死有蹊跷。”

胡子晃动的脑袋警觉的向左右看看，情绪非常激动，然后声的凑到慕炎跟前：“对！对！没错，我也觉得蹊跷。一开始村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雪凝死了，直到过了大半个月才知道的，你们她父亲为什么要隐瞒？”

胡子用他那的眼睛盯着慕炎。

“嗯，你继续。”慕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想让其尽情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