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落白没有和司画流解释什么,只是道了谢,就离开了屋子。
司画流一脸哀然地看着郁落白的背影,不由得摇头叹气。
郁落白走出了院子,越过几棵柳树,看到叶葬盘腿坐在树下,正在逗那只小黄狗。
小狗现在居然一点都不怕叶葬,和叶葬玩得十分开心。
&ld;身上的剑伤不用司画流给你看看吗?&rd;叶葬抬头看了郁落白一眼,问道。
郁落白:&ld;不用。没什么大碍。&rd;
叶葬把小狗抱在怀里,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一边抚摸着小狗的头,一边说:&ld;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呢?你和段飞燃有过节,我要天物解。合作愉快的话,苏愿就能从巫棠教全身而退了。这是双赢的结果。&rd;
&ld;你是在商量,还是威胁?&rd;郁落白眉眼平静地问道。
&ld;当然是商量,我们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还是,你打算坐实自己天机阁大祭司的位置?和我势不两立?&rd;叶葬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郁落白根本就没想过要继任什么大祭司之位,她才不会被那种虚名所累,解决了段飞燃,查清楚桫椤寨寨主阿汐之死的真相,她就回莲台隐居,不会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叶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碍于苏愿的安危,还有两人共同的目标,更何况,叶葬有落痕剑在手,郁落白现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就是答应叶葬,和她对着干,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会连累苏愿。
想到这些,郁落白绵长地叹气,问:&ld;先给我治伤,就是为了现在好谈判吗?&rd;
&ld;当然不是,我是怕你带着伤,到了南宫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霍无怀和云澈会吃了我。&rd;叶葬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低声说道。
听到叶葬提起霍无怀和云澈,郁落白抿了一下唇,没有说什么,岔开了话题,问:&ld;你是怎么认识司画流的?&rd;
叶葬捏着小狗的前爪,漫不经心地说:&ld;他父亲以前是巫棠教的人,而且受过我师父很多恩惠,只是司家有摆脱不了的腿疾,司画流的父亲四十五岁就去世了,司画流也是截断了自己的腿,才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一条命。不然,他会每天都受着腿上骨头的剧痛,生不如死。&rd;
&ld;所以,你一直在接济司家的人,让司画流不至于饿死。&rd;郁落白淡淡地说道。
叶葬看着郁落白轻笑了一下,说:&ld;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无利益的买卖,养着司画流,可以备不时之需,你看,今天就派上用场了吧。&rd;
&ld;干嘛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好心呢。&rd;郁落白扬了一下眉,拆穿了叶葬,说:&ld;你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腾冲云峰山,远在江北的司画流,你一年能见他一次吗?从他见你的时候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你可能几年才来这里一次,不然他不会这么激动。如果是养大夫,那么应该养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让其活在离你那么远的地方。我知道你是好心,真的想帮司画流。&rd;
&ld;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个好人咯?&rd;叶葬嗤笑了起来,反问道。
&ld;当然不是,你帮助人,只是为了寻求良心上的安宁,因为你害过更多的人,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解除罪孽。&rd;郁落白眼神清亮地看着叶葬,直言不讳地说道。
本来叶葬还维持着假笑和戏谑,但是听到郁落白的话,她直接沉下了脸色,一下子把怀里的小狗扔到了一边,冷冷地看着郁落白。
那只小狗猝不及防地被扔在地上,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哀嚎着去咬叶葬的衣角。
叶葬的脸色越来越冷寂,敛下眼眸看了那只小狗一眼,然后眼神瞬间聚起针芒一样的杀意,指尖激射出一道气流,&ld;嗤&rd;地一声,将小狗的咽喉割裂。
殷红的血喷射出来,小狗嘶吼了几声,倒在血泊里痉挛着,一直没有断气。
郁落白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只不会断气的小狗,语气中满是讥诮:&ld;生气了,露出本性了?想要杀人了?&rd;
&ld;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rd;叶葬把手伸到背后,握住了背在背上的落痕剑的剑柄,一点点出鞘,冷声道:&ld;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你在我这里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只不过我想看着霍无怀和云澈慌乱焦急而已,你要是高估了自己的价值,那就大错特错了!&rd;
说完,叶葬猝然抽出落痕剑,剑锋一凛,冲着郁落白的脖颈斩去。
郁落白没有一点惧色,目不斜视地看着叶葬,面对着冷锋袭来,岿然不动。
落痕剑的寒气逼近了郁落白的脖颈,切断了她耳后的发丝,但是叶葬也就这么保持着,剑锋并没有往前再进一寸。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张开气场,互不相让,眼神之中谁也没有畏惧谁半分。
&ld;哎呦我的两位姑奶奶唉!干什么呢这是,刚才不是还和和气气的吗?&rd;这时候司画流从院子里追了出来,看到两人兵刃相见,赶紧跑过来做和事佬。
叶葬不耐烦地看了司画流一眼,把剑收了回来,放回了剑鞘中。
但是就算剑收了鞘,叶葬依然在生气,她看着郁落白,寒声说:&ld;你已经第二次让我不高兴了,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我虽然不会杀你,但是毁你容,让你变残废我还是下得去手的。&rd;
&ld;别生气嘛,叶姑娘,走走走,去屋里喝口茶。&rd;司画流拉着叶葬,往屋里走去。
叶葬其实也需要一个台阶来让她下,不然她在气头上可能真的会对郁落白做出些什么,到时候坏了她的计划,会惹来一大堆麻烦。
既然司画流适时出来打圆场,叶葬也就顺着跟着司画流进了屋子。
郁落白当然知道叶葬不会轻易杀她,叶葬还要用她来要挟霍无怀和云澈,如果她死了,只会激怒霍无怀和云澈,对叶葬没有一点好处。
郁落白看着地上那只苦苦煎熬终于断气了的小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叶葬虽然不是十恶不赦,但是她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如果没有杀伐决断的气魄,她是不可能统领巫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