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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决算有神功,二虎还须逊一龙。初出便能垂伟绩,自应分鼎在孤穷.

樵夫的信件是孟君留下的手脚,就准备在自己走后发作,给富弼和黄内侍一个提醒,包括孟君在内的沈元等人不会是敌人,他虽然鲁莽,可是还没有自信到可以与一个庞大的国家体系对抗的地步,特别是失去了孟家的支持。

黄内侍和富弼看了这封信也只能作罢,私自把沈元逃走的事情按在自己手底下,如果他们找到沈元还能挽回,不至于让事态扩大。

叙州,沈元等人趁着月色在城外一处别院里商量着。

“现在可以说了吧,孟兄,这么远把我们带来叙州是为了什么,我们最多只有两个月时间,做不成我就要想办法带人离境。”

沈元终于是忍不住了,辛辛苦苦数百里到了鸟不拉屎的叙州却终日毫无目的的在城中闲逛,孟君真像是在游山玩水。

“呵,沈元,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谋定而后动才能一击必中。罢了,不瞒着你了,我来这里是为了粮食,就是世家有胆气造反的根本。”孟君看众人的态度都有些不对,也只好说出了实话。

“粮食?孟兄弟你可别糊弄我们,兄弟们大多都是走道上的,什么骗术没见过。虽说你以前是后蜀隐太子,可他们是把你当靶子,会让你知道这些?”

邓祁眯着眼,暗中扣紧了刀柄,如果说是来抓什么关键人物倒有可能,粮食这种事根本就不是孟君的身份能接触到的。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屋子里除了霍青山稍微迟钝一点,其他大多都是下九流的人物,虽然行当不同,可这眼色还是极为敏感的,什么情报什么位置的人该知道门清,可不容易糊弄。

“孟兄,你还是说清楚些,别让兄弟们误会,大家先把刀放下,咱们是讲道理的人,若是他说不出个道道再动手不迟。”沈元虽然也有八分不信,可是他觉得目前孟君没有任何理由骗他们这些人,现在只有他们能帮他报仇。

“我们现在确认造反的世家和乌蒙蛮部必然是有粮草供应的,可是世家为了制衡乌蒙蛮族的反噬必然不会直接将粮草运送到羁縻州,所以世家需要一个中转站,将粮食囤积起来看管,一旦有事可以快速输送到羁縻州,而叙州……”

孟君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推测,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威胁,在场这些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可他总觉得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底牌。

“叙州是进入羁縻州的最后一站,而且这里水运发达且疏于监管,州官贪婪而愚蠢,而且是强硬的公羊士子出身精于华夷之辩,必然不会容忍羁縻州土民进入对吧,呵呵,孟兄,够敏锐啊。不过,这还不够,我需要万无一失。”

沈元随口说出孟君之后要说出的话。

他也有这个猜测,不过此地有两个羁縻州,一为叙州,一为祥州,都是水利发达,都是州官极其强硬的对待土民,短时间根本没法断定哪个州是叛军的粮草基地,而他们缺的就是时间!

“沈元,你果然天纵之资,既然你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闹这一出,你觉得我是易于之辈?”

孟君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元,他佩服沈元敏锐的思维,可是他不能容忍一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挑衅,这是自己作为两朝皇室后裔的高傲。

“不妨告诉孟兄,近日来的饭食不错吧,我自信我的手艺在大宋还是能排上号的,这饭食里我多加了些调料,没别的作用,没我的解药,最多半月必然会死于大出血。”

沈元笑眯眯的看着院子里所有的人,他一个书生在这群人里要存活下来不留点手脚怎么行。

包括邓祁和霍青山在内的人等都失去了笑意,他们这些日子来虽说都把沈元当家主,可时不时都有些不耐烦,一个小青年再成熟能成熟到哪去,沈元也是极为配合的跟他们称兄道弟,没想到沈元暗地里把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手里。

孟君突然把长剑横在沈元脖子上,冷冷的看着沈元,像是看着一条毒蛇,这人简直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表面上和谁都一团和气,私底下却能把所有人的命运都玩弄在手里,他以为是自己在主导这个团体,没想到沈元藏得这么深。

沈元轻轻地扶开孟君的长剑,看着周围没有动静的邓祁等人轻轻的笑了笑,最终还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就算是自己对他们下了毒也没有针对他。

“孟兄,别玩这套了,我怕疼,嘴里常年藏着立即致命的毒药,万一我一紧张再把毒囊咬破了不是要大家一起给我陪葬,这不太好,你还是拿出你的证据,不然大家一起死吧。”

沈元一摊手,坐在角落里靠着墙等着孟君的决断。

良久,孟君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看样子是最近新写的,小心翼翼的把账册递到沈元手里说道。

“沈兄,是我失礼了,这是我凭记忆默写的孟家在泸州的物资发放记录,虽然看起来叙州和祥州都有收支记录。

可明显由叙州发出的粮草都是大宗且有规律的,而祥州则大多是转运叙州的粮草,这才是我断定粮草在叙州的理由。”

孟君这人不愧是枭雄,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就能笑着和沈元谈笑风生,在知道对方有反噬自己的能力后,大家都是平等的。

沈元说十五天会死,绝对是十五天,一天都不会多,他可以拿元山盗的命发誓,一个敢拿着长枪向贼人冲锋的年轻人,哪怕他才十六,也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这才对嘛,大家都是兄弟,把理由说出来,不要想着藏着掖着,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玩这些雾里看花的东西会让我怀疑你想害我的,这很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我一旦害怕是会发疯的,别说杀你们,就是上天我也要捅个窟窿。”

沈元满意的拍拍屁股站起来搂着孟君的肩膀跟大家说道,他今天就是要告诉这些人,无论什么时候他沈元都是主人,是他们命运的主宰者。

“窦墩啊,城中嘉义巷的地形你可记住了,画出来看看吧,主要是糜家那边。”沈元把周围的人叫到一起,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沈元,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这是我几日来才找到的地方,若不是孟家门人根本难以辨别。”孟君更加难以抑制胸中的惊惧,这人好似天降的煞星,什么都知道一些。

“呵呵,这个我来回答吧,孟兄虽然武艺精湛,可这脸面上的功夫还得修养修养,一到糜家神色阴沉,心胸起伏可不是能瞒住秘密的样子,贫道都能看出来,家主如何不知。”

贾道师得意的说着孟君的破绽,他也发现了这里,孟君这人虽然看似面瘫,可懂行的人确能看出情绪变化,难以瞒住秘密。

“多嘴,我教你的那些戏法学会了多少,若是误了事我要你的命。”沈元阴狠的看着贾道师,他这时候就是条落单的饿狼,对一切都很敏感,如果事情失败沈家都要死,所以谁在这时候拖后腿,他一定会下狠手。

贾道师讪讪的到一边去练习去了,他本来是江湖骗子,想在沈元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道法,结果被沈元的物理小实验一阵羞辱,还给他留下了功课,让他最近极为沮丧。

窦墩那边终于画好了嘉义巷的地形图,沈元在上面标注了对面当铺后院的水井,众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需要混入糜家去打听粮草的下落,但是直接进入容易引起怀疑导致孟家的人警觉,这口井就是我们的突破口,我看过了这条街的布局,整条街巷只有当铺有一口老井。

由于当铺掌柜贪婪的性格,这口井打水是需要收费的,所以这口井几本只供应巷子里的糜家和当铺两家供水。我的意思是在水里下功夫,让我和邓祁能以大夫的名义混进糜家看病摸清糜家的底细。”

孟君细细的思索着沈元的计划开口道。

“你怎么能保证糜家的病只有你能治,你发现了粮草之后又怎么可能带走?”

“下什么药这就是我的事了,孟兄不必操心,我需要带走粮草吗?我要的是乌蒙蛮族没有造反的能力,而不是靠粮草发一笔财,烧了就是了。”沈元冷淡地说道,明显是不想理孟君。

众人看着果决独断的沈元也只好咽下了嘴里的话,都找地方休息去了,只有霍青山带着四五人来到沈元面前,面色铁青。

“干什么?要对我下手?趁早,如果不是就赶紧滚去休息。”沈元不耐烦地说道。

“家主,斥候永远是你的斥候,如果你怀疑邓祁,邓祁可以死。”邓祁举着刀跪在沈元的床前,身后的霍青山窦墩等人也都是一个样子。

沈元敏感的心此时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温热,只是还没感动就被失去一切的恐惧压下去了,拿起来在手上摆弄了几下丢到一边怒骂一声。

“滚去睡觉,明天还要做事,少在我这里装可怜!”

邓祁几人相视一眼也只能苦笑着退出去了,在沈元安全之前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被他完全信任,不过这样的压力放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也怪不得沈元谨慎的到癫狂,不惜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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