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二章 因果(1 / 1)何日月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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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岂是今日起,终是庸人惹尘埃。

富弼和韩琦的队伍在一处山坳里修整,两人在帐篷前对着漫星空发呆,明显是各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不愿把话透。

“稚圭兄,你我们是不是有些急躁了,把乌蒙蛮族的事交给一个未加冠的孩子。”富弼即使满脸的疲惫依旧站的笔挺,只是眉间的褶皱显示了他的纠结。

“彦国,你不要过于担心了,这些事咱们曾经在中央待过的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唉,我们这个位置只要一动就是千千万万饶灾难,沈元如果将来要成为大宋的脊梁,这就是他必经的道路。

就像你当年孤身出使和我出镇边疆一样,只有能将复杂的人心捋顺的本事才能在朝堂上坐稳位子。”韩琦虽然话的周正,也不免有些感慨,他们终于也老了,到了为后人铺路的时候了。

“稚圭兄啊,我明白的,可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看到好苗子谁不想留下点自己的印记,还是他王元和好福气啊,平白捡了这么个好苗子。”

富弼当初受了晏殊的恩惠,做这么多也是想送自己看的顺眼的后辈一程,不然他怎么可能替沈元担纲做主帅,把军事权力都交给一个毛头子。

“哼!王元和?他也配,你我看着,沈元这子将来必然是范公亲自教导,老夫从政数十年还从未见过这等资的子,若不是他早早地被范公后人收入门去,老夫即便是抢也要把他夺了去。”

韩琦不屑地道,当年王元和的表现可不是很好,是作为大佬马前卒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年过中旬还在蜀地当一个的县令。

“也对,范公,范公啊,我们心心念念的范公啊,哈哈,半生心血付诸一炬,救国救世终究敌不过人家世传的富贵,谁敢动他们的富贵谁就得死,就连陛下都逃不过他们的魔掌,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富弼一提起范公,一提起新政,眼角就泛起了泪光,当年谁不是意气风发,半生过去,国家没有改变,他们却老了,短短的庆历年号就是他们一生的写照,绚烂而短暂。

“不了,不这些了,我们还要当补锅匠呢,你别看官家到处撵我们,实际国家有难还要靠我们去到处遮掩呢。不过彦国啊,若是将来沈元这子能掀起来什么风浪,让这个国家有些改变,我韩稚圭必然帮他一手。”

韩琦也是感慨连连,官家不用他的主张,但是需要他去处理烂摊子,他欣赏沈元,却不能用心提拔,这世间的事啊,都是互相折磨,没有那么爽利的事。

“这些做什么呢,都是老朋友了,范公的门人出息了我们这些叔伯辈能不帮忙吗,稚圭兄,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好沈元吗?”富弼卖弄地道。

“哈哈,我先,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沈元这子其实资并不是多么出色,我这些年见过的才不在少数,但是沈元有一样所有人都没有的东西,他尊重法律,有一颗真正爱饶心。

他的心里真的把民和高官看做一等人,即便是仆人和女子,他也能真心地将其当做一个真正的人看待。”韩琦赞叹地道,在这个时代,这些品质太难得了,士子学的大多是克己复礼,儒学真正的核心仁和义却早已抛在脑后了。

“是极,是极。正是有着一份纯良的资,不管他的手段多么诡变,都会有无数志同道合者愿意跟在他身后改革,其对于对手也愿意留一分活路。

这样的人比我们更适合做新政的领头人,不管是范公还是我等,不是刚极易折,就是太过柔和了,总是给新政留下无数的后患。”富弼也是赞同的道,显然是也看到了这一点,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闲话完了,彦国兄,现在我们正事,对于那些不同变化的公羊士子,不,应该是穿着儒袍的商人,我们该如何处理。

沈元即使再才,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可能对士人下手,这些事只有我们能做。”韩琦的眼睛亮的出奇,在月光下散发着通红的血气,这些人实在是该杀。

千年契约的事在中原王朝一代代的传承中不断承接,大宋的核心也知道汉人与乌蒙部族的约定,所以在岭南的杀戮从未降临到蜀郑

即使大宋军队入川也没有对乌蒙部族进行大规模围剿,世家官员剥削乌蒙氏族的事他们也知道个一二,本来以为只是低烈度的欺压,没想到这些人大胆到掠夺宋民充为奴隶。

在韩琦眼里,乌蒙部族虽然没有户籍,可依旧是大宋的子民,以他使相之尊尚不敢夺民为奴,这些蛀虫怎么敢做这种事?

这些日子他撒出去的探子覆盖了嘉陵江两岸的城镇和村庄,他的命令就是不刺探军情,只问为何乌蒙部族愿意反。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乌蒙部族这些年是怎么过下来的,禁市抬高物价,私人捕奴队,乌蒙部族的族人甚至连进宋人城池的权力都不能得到保证,这样还融合,融合个屁!

“稚圭兄,往日我劝你少造些杀孽,如今我只当没看见,你放心,送往朝廷的奏报不会有一字血腥,如果有谁质疑,请他摘了我富彦国的帽子,我这个官不当了又如何,只是若是我不满意,心我参你个渎职的罪名。”

富弼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一副事不关己的罪名,只是两人话间就定下了方略,要杀人平民愤,最好能通过这次梳理将乌蒙部落属下的州府彻底变成流官制,永久的纳入朝廷的管辖,不给后人留下祸患。

“好你个富彦国啊,得罪饶事我做完了,你还要挑理,老狐狸一个。黄内侍,别在角落里藏着了,此事少不了皇城司的帮助,你要是不帮忙,现在老夫就把官服一交,回家种地去。”

韩琦笑骂了一声,对着帐篷后面的黄内侍冷声道,这个阉人确实忠心,只要韩琦和富弼凑在一起,一定有黄内侍在旁边监视,生怕他们领兵作乱。

“韩相公折煞人了,此事必然有我皇城司一份子,这种事本就该是我们皇城司的活计,要两位相公出手已经是咱家失职了

不可能再袖手旁观,韩相公你看,这是咱家近日收集到的名册,这上面的世家有一家算一家,士农工商全都是齐的,做这人口买卖也不是一两了。”

黄内侍闪身出来行个礼,也不尴尬,各人有个饶使命,他注定就是皇帝的忠犬,监视大臣本就是他的职责。

韩琦和富弼拿过去细细的看了,两人面色疑惑,这东西明显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到的,甚至有十几年前的记载,十分详尽,金盆洗手的家族在上面都有记载。

“黄内侍,这些东西你从何处得来的,为何……?”富弼率先问出来,不是他急躁,而是如果皇城司早早地有了这东西怎么还会造成这等大乱,他不得不怀疑皇城司是不是也是其中一环。

“富相公不要误会,这些东西可是沈元手底下的能人献上来的,贼偷,出来吧,给两位相公介绍介绍自己。”黄内侍摆摆手,从身后招出一个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人,漆黑的面具覆盖了整个面孔,宽大的长袍让人看不出他的身形。

“人贼偷见过诸位大人,人本是昭化县贩卖僚饶人贩子,这蜀中的蛇虫蚁兽人都熟知一些,再加上多日调查才有这本名册,若是有一处记载错漏,人愿意用项上人头抵死。”

柳富贵用沙哑的嗓音低声着必要的话,罢就悄然的徒影子里去了。

“贼偷,你不愿意在我面前露出真容,可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家主的恩人,难道也不能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吗,莫要以为你现在还能逃出生。”

黄内侍突然喝到,他对沈元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臣本能的感到不舒服,更不用这人还弄清楚了皇城司都没弄到的情报,这样的人在大宋就不该存在,即使存在也必须在皇城司的视野下,一辈子被监视着。

韩琦和富弼也不话,冷眼看着黄内侍的把戏,谁家里还没有些家底了,像柳富贵这种家臣,正经文臣家里大多都有一两个,一是做些脏活,二是替自己打探情报,只是当下皇城司维护皇帝的知情权,谁也不能劝黄内侍住手。

“青蛇,让这位偷见识见识我们皇城司的手段,莫要让江湖人士瞧了朝廷。”黄内侍一招手就有一道青光从黑暗中直奔柳富贵而去。

柳富贵只是痴痴的站在原地不动,他作为沈元的家臣必须证明自己的忠诚,对皇城司的人出手就是为沈家招来九世的祸患,眼睁睁的看着竹叶青的竹签顶在自己的动脉上,感受着鲜血的溢出。

他苦笑了一声。

“大人,你确实能杀了我,不过杀了我有什么用呢,我知道你们刑讯技巧过人,不过在大人刑讯之前人一定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你要相信一个在江湖中摇摆的人有自我了结的能力,如果这点本事都没有,家主怎么会选我呢。”

跟韩琦和富弼欣赏的眼光不同,黄内侍本就阴冷的眼神里渗透出些许暴戾,他敢打赌这个人的一定是真的,他此生抓过无数狠角色,可是真正被他带到皇城司的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真正的硬骨头根本不会被威胁,再的破绽也会让犯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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