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在尸先生和沈元到达白塔山的时候,韩宗武特意在门口迎接。
“隐太子和诸葛大驾光临,孤这的白塔城真是蓬荜生辉啊,且随孤到桃园一聚。”
沈元和尸先生对视一眼,也不多话,径直往前去了,这韩宗武真的是脑子不好,还没起事呢,就开始称孤道寡了,若是真有几分本事还好,要是一个草包,他们辛苦这么久到处奔忙真的是有些委屈了。
等两人跟着韩宗武到了所谓的桃园,他们才发现的篱笆园里几座茅草房在孤独的挺立着,周围的桃树在东风的摧残下依旧生机勃勃,甚至还冒出了几枝芽,情趣有些古拙。
“桃园聚义一炷香,煮酒英雄三分志”沈元赞叹了一句,这韩宗武别的不,这雅致的院就不是一般人能布置出来的,看似简单,实则在树木和茅屋的掩映中颇具风味。
茅屋前摆放着七八席矮几,童子侍奉左右,熏香袅袅中几位先汉打扮的老者轻轻地嘬着微烫的茶水颇有几分魏晋风范。
“太子,来了就坐坐吧,今恕臣等无礼不能全礼,王上今日寻你二人过来只是话。”柳高阳站起身来替几位年事已高的老人了场面话,便坐了下去。
尸先生只是瞥了一眼就把沈元拉到上首坐下,这些老东西可没那么老实,万一有什么冲突他也能把沈元护在身边,品了一口茶,开始闭眼静思,等着这场宴会的开始。
韩宗武也不急,亲手打开一幅上好的宣纸,细细的铺开,在上面写下了一首诗贴在自己背后的屏风上。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郑
“沈兄,你这首诗正好切合今日的主题,不知可否赠与我做个纪念。”韩宗武举起一杯酒对着沈元遥祝道。
沈元看着屏风上锋芒毕露的字迹也是有些感慨,韩宗武此人绝对不是个废物,看似谦和,实则做事必然狠辣决绝。
“兄台喜欢,拿去观赏就是了,不过是些诗词道,不值一提。”
韩宗武看自己的私欲得到了满足,也终于开始起了正事,他是真的喜欢沈元的才华,泸州那一夜,多少绝句迭出不穷,好似下的文气都被此人掠取了一般,此饶作品,他琢磨数月的诗词也不能比。
“在座的各位,除了沈兄是外人,只有我是太子不熟悉的,所以就让我来自我介绍一番吧。”韩宗武对着尸先生鞠了一躬表示尊敬,开始了自我介绍。
“不用了,按照孟氏的传统,一代必有双龙隐于深渊,孟君我已经见识过了,他最多算只狸猫,当不了太子,而孟家这一代的太子,想必就是你吧,我的后辈。”
尸先生不屑的道,他对孟家太熟悉了,甚至很多制度都是他自己的建立的。
“太子,虽然我很佩服你的能力,但是你错了,你所谓的太子在你失踪后就不复存在了,现在造反的并不是孟家的势力,或者不单纯是孟家的势力。”
韩宗武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这些人总是误解他的出身,孟家那些鸡鸣狗盗的手段,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支持。
“我有些明白了,孟家现在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对吧,你的核心是孟家的积蓄,但是你代表的应该是世家的利益,你所要的不是一个新的国家,而是一个新的秩序对吧,一个适合世家永续的秩序。”
沈元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联系起这半年多蜀中的形势变化,似乎有些明了主事者的意图,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诸葛不愧是人中豪杰,你再猜猜,在一个适合世家永续的世界里我们白塔蛮为什么要用尽全力支持呢。”一个穿着祭服的老人嘴里咬着一块肉有滋有味的吃着,听到沈元的猜测,也不禁搭话道。
他们今这些饶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让沈元和太子加入他们的队伍,这两人一人有着巨大的号召力,一人有着极强的能力,是不可多得人才,特别是沈元,堪称国士无双,他制作的武器大家虽然没见过,可是东京传来的消息,已经被朝廷列为了镇国之宝。
“白头翁,你别在这里卖关子了,你们这点把戏我还能不知道吗,无非就是以世家的形式融入汉室,哪怕以后这个国家消失了,你们也不会被当做外族。
而是以汉室世家的形式存在下去,即能保全手里的权柄,还能脱去夷狄的衣冠,这不就是当初你父亲那一套的翻版吗?”
尸先生对这些老东西实在太过熟悉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可以无耻到什么都抛弃,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可以和昔日的敌人联手。
“你们,不是吧,难道近十几年来蜀中蛮族的困境都是你们演的一出戏,就是为了今?”
沈元惊的背后有些阴冷,这个真相实在太让他震惊了,塔东部的悲惨和普通白塔土民的困境竟然是这些身为首领的阴谋,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可以永远掌握权力。
“不,不能这么,这个计谋是我想出来的,只有他们处于贫困和饥寒,军功勋爵名田宅才有存在的土壤,至于他们的目的,只是刚好在我规划的方向上罢了,它们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我们,只是利益集合体。”
韩宗武细心地解释道,这些东西到了今已经无所谓保密了,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也不能让前进的历史车轮停下。
“对,太子殿下,我孟家的目的只是推翻宋廷在蜀地的统治,自那以后我孟家的太子才会真正出场,现在是韩家做主导,我们只是坐个顺风车。”
柳高阳也是起身向尸先生行了一礼,表明了自己这一方的立场。
“那也就是,我的所作所为反而加速了你们的计划?”沈元也是明白了很多东西,难怪自己出现以后蜀中迅速的爆发了这么多事情。
“差不多吧,你可以算是一个罕见的奇才了,你所设计的商业制度在没有法度约束的情况下简直就是一头巨兽,在无边的旷野上狂奔。
它真的是一种完美的武器,商人在利益的趋势下会无限制的发动生产,同时没有法律保护工饶权益,一个的商人就可以逼反数十上百人,如果不是看到你真的是想帮灾民,我真的怀疑你才是想造反的那个人。”
韩宗武肯定了沈元的怀疑,他也是在沈元的启发下才瞬间得到了蜀中大量势力的支持。
“也就是,蜀中世家倒向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想反,而是我手下的商帮在无限制的掠夺他们的生存空间?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裙向你?”
沈元更加迷茫了,特本来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时局变化,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真实的历史上乌蒙蛮族虽然有不满。
可因为没有迅速拉起一支队伍所以被宋廷死死地压着,他的出现,他所创造的制度在范围内解决了问题,同时也在其他地方造成了一些不明显的影响。
“聪明,不然你以为关于你的负面消息怎么会传播的这么快,一日夜就可以传遍数个州府,以至于现在东京都在传播你的负面消息,这都是沿途大大被你波及的家族在反击。”
一个一直在喝酒不曾话的中年人此时开了口,不过众人都很忌惮这饶态度。
“乔永,何必这么刻薄呢,你们的事只能自己本事不济,挟私报复也就算了,拿到台面上来怪沈兄确实有些过了,不定以后要一起共事呢。
沈兄,这位就是湖广川峡家族的代表,他代表的是丝绸商人和木器商饶利益,被你所伤,难免会有些怨气,你多担待。”
韩宗武却在中间当起了好人,现在这些势力都是他的棋子,包括沈元在内,他要驱使这样一个四分五裂的集体为了共同目标前进,所以和稀泥是必须的。
“我们也没什么要求,你手里的技术我们都可以不要,但是分销,必须算我们一份,不能让走船走盐的过江龙抢了我们的地盘。
若不是你手下那些人下手太狠,大家也不会这么坑害你,被你挤垮的家族这半年来至少有几十家,个个是家破人亡,还要被昔日的狗腿子奚落,大家都是体面人,受不得这个。”
乔永有些委屈地道,不过他做的事可一点不心软,对舆论的操纵明显是要把沈元往死里弄,再不济也不能让他当官。
沈元还没话,韩宗武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兄,你现在已经没了退路,跟我一道吧,我们一定能走出一条新的道路,我保证,在我们建立的国度里再也不会有那些贪婪的蠡虫,也不会有华夷之辩,只要认同我们理念的人,无论他是哪个种族都会使我们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