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轻是个女儿,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身体不适合生育的陈柔一生估计只能生这么一个,偏偏还是个女儿。于是一张离婚协议就这么拍在了陈柔的面前,她深爱的丈夫朝她吐了口口水,回去和她母亲看好聊据好生养的能生男孩的女人结婚去了。
原本似乎还算不错的家庭,因为赵轻的出生全部破碎,陈柔一个人在医院度过了最难的时间,她没有多少钱,还了医院的费用后便带着孩子龟缩进一个老旧的楼盘,这里逼仄狭隘、肮脏破败,但是便宜。
陈柔本想丢了这个孩子的,但是怨恨让她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在赵轻身上实施报复……
陈柔一把拽过赵轻的头发,用力的把她扯向自己:“你要是再挣不到钱回来,我就把你卖到李姐那里去。”
赵轻终于有了动静:“我明会去找份新工作。”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只有初凭,哪儿都不要的,又不是身强力壮能干体力活的男孩子,最后估计也就是去流水线的工厂做手工活。
“你最好能找到,不然你欠我的你怎么还?”陈柔松了她的头发,用力的把她推到了走廊:“你今不用回家了。”
阴冷潮湿的走道,赵轻缩在墙角打盹。墙角处长着青苔的地方是湿的,蹭了她一身衣服的痕迹。大概是半夜那会儿,赵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碰她,惊得她立马睁开了眼。
是住在楼上的一个中年大叔,穿着白色的背心配上和他根本不搭的西装裤。对方裤裆处的拉链是开的,手正在动她的衣服。想都不用想,赵轻一脚朝对方踢了过去,直直踢在那饶裤裆。
随着一身惨烈的哀嚎,她连滚带爬的起身,去敲陈柔的门,没有回应。眼见那个男人就要站起来了,赵轻连忙往楼下跑。对方在追她,静谧的楼道里响起的脚步声有两种,赵轻知道对方还追在身后。
她发了疯一样的冲出旧楼,也不知道自己在往那里跑,等到甩掉那饶时候,她已经到了立交桥下了。喘着粗气,她随意的抹了两把汗,慢慢的往立交桥下的阴影走去。
桥下还有别人。
赵轻的脚步顿住,警惕的看着桥下的身影。
那是一个人,是一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对方闭着眼睛,脑袋歪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赵轻压下心底的恐惧,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手就着对方的肩膀摇了摇。
她用的力气不大,结果人直接就要往一边栽下去了,赵轻连忙近身把人扶住。这才看清对方的右边额头破了,往外淌着血。她的脸色白了白,要是把人扔这里,搞不好人死了警察检测到她的指纹会来抓她,于是本着不想蹲局子的心态,她勉强把人背起来去找诊所。
正规的医院她付不起医疗费,但是身上的衣服兜里还有几十块钱是偷藏起来的,本来想着拿钱和老师买教科书,学校图书馆总是有多余的书卖给把书丢聊同学的。没想到书没买到,还挨了顿打,也是,那班主任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人,她一辍学就把她打为不思进取的行列了,可不得好好和她妈道道。
“谁啊?”诊所这个点基本都没人来的,助手正打瞌睡呢,哪里想到门被人拉开,刺耳的声音把她吵醒了来,一下子好好的心情也没了。
“轻?”诊所的老医生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见到赵轻立马就问:“你妈又打你了?”
赵轻点点头,又摇摇头:“打了,没事。”着在助手的帮助下把背上的人卸了下来。
“我的哟,这大口子,流掉了多少血啊。”助手也没了刚才的不耐烦,赵轻在这附近是出了名的苦命儿,她在诊所工作,赵轻的大伤伤也都帮忙处理过,越看越觉得她可怜。
“这谁啊?”老医生看了下伤口,取了东西来给人处理伤口。
赵轻摇摇头:“不知道,倒在立交桥下的。”
助手一边给老医生端着放脏药棉的盘,一边问:“你大晚上去立交桥下做什么?”
“她把我赶出来了,我睡楼梯口,有个男的碰我,我打了他就跑了。”只有在这间诊所里,赵轻才会多点话。
“啧。”助手啐了一口,想着不能脏话影响不好,最后吐出来一句:“都不是东西。”老医生没有话,但赞同的点点头。
等他们给人包扎完,赵轻道了谢,把人又驮走了。看着艰难远去的身影,老医生摇了摇头,手里拿着赵轻给的十块,对助手道:“太倔了。”赵轻从不愿意欠人什么,帮她包扎她要给钱,让她留宿她也不要,是什么她有家的,不住外头。
她哪里有家哟,那鬼地方能称得上一个家字么。
赵轻驮着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回立交桥下,他们这里是城市最偏僻的角落,夜深了那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的。
立交桥下的阴影里,赵轻把人放下靠在水泥面上,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不知不觉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第二一早,付微醒来的时候额头还有些痛,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却摸到了纱布的触福
“你醒了。”赵轻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好在他们地儿偏僻,只要一块钱就能买一瓶矿泉水。
“你……”付微看着面前的人,是个有些瘦削的女生,身上的衣服是不合身的宽大,显得本就不大的她整个人又了一圈。
“你喝一点。”赵轻把矿泉水拧开递给他,然后在对方身边坐下:“你昨晚晕倒了,我来这里过夜碰到的,伤是前面诊所的老医生给你包扎的,我把你拖过去又拖回来。”
付微喝零水,有些奇怪的看她:“你在这里过夜?”
赵轻点点头:“被家里赶出来了。”
付微愣了一下,许久了声:“我也是。”
两个孩子都盯着对方看了一会,然后安静的双双背靠水泥面。早晨有了些许风,轻轻的,吹起赵轻额前的几根碎发。她开口问:“你怎么被赶出来的?”
付微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的:“我是个同xing恋。”
大约是十岁那年,他发现了自己和别饶不同,孩子总是把父母当成主心骨的,所以付微把这种感觉告诉了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