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惜熙的话如警钟一般敲响在众人脑中。
饶是喝茶的李太傅都放下茶杯深深地瞧了文惜熙一眼。
胡阁老更是气的连山羊胡子都抖翘了起来,
“你这毒妇到底有何图谋?!”
杜氏没想到她的计划如此轻易地就被文惜熙戳穿了,一时间神色极为仓皇。
她想要将那两个孩子牢牢地挡在自己身前,但那男孩与女孩一个由陆宸抱着,一个由文惜熙护着,她被侍卫牢牢地压住,更本无法动弹半分。
她怔楞了片刻,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竟是强撑着又冷笑一声,
“我就是想死在你们面前又如何?我的儿子辛苦十几载好不容易考上榜眼,却被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小人害死!”
“先皇赐下官职和诰命又如何?!我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杜氏的形容越发疯狂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辛苦持家几十年,到头来却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胡阁老听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阵辩白,竟是也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他冷笑一声,
“放屁!当年恩科本官便是主考,你儿子贾世杰是个人才不错,但他身体羸弱也是真,不然怎会在大殿上吃了几口酒长笑一声便去了?”
“当时先帝的确怀疑过贾世杰的死另有蹊跷,命本官调查,本官将他饮过的酒水,吃下的宴食一一查验均无异常,后来请仵作验尸才知晓是贾世杰天生不足,心脏较常人小了不少,这才有此意外。”
胡阁老眼神盯着脸色惨白的杜氏,闪过一丝轻蔑,
“此事我也曾亲自告知的贾正诚,他说贾世杰的的确天生心疾,本该静养,是你不甘心自己儿子一辈子碌碌无为,命他参加科考,出人头地,更是因此隐瞒贾世杰的病情!”
“贾正诚告诉老臣,那日他本就担心贾世杰会在宫宴上喝酒,本想叮嘱两句,是你怕贾世杰会因推拒敬酒而得罪贵人,便不让他说,贾世杰因不知道自己又心疾不能饮酒,所以才会在宴席上饮酒后高兴过度而死!”
杜氏听完胡阁老这一番叙述,顿时目呲欲裂,眼珠通红一片,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儿子的心疾小时候是发作过几次,但长大后就没有了!”
胡阁老只冷笑,“长大后便没有了?那是贾世杰不知自己身体有此疾病,以为只是没有休息好,从不告诉你罢了。”
“杜氏,你儿子的死是你贪婪无度,先帝惋惜人才才将贾正诚从一介县令提拔至此,如今他收受贿赂,又回到县令之位也是应得,你竟是不知收敛敲击登闻鼓又备下毒药,你到底是和居心?!”
胡阁老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杜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跪坐在地上,却是满眼的不甘,
“可就算如此,我家老爷也从未受过贿赂,是你们乱按的罪名,老爷是替旁人当了替死鬼!”
“帮谁当了替死鬼?”
许久不出声的周厉怀忽地开口问道,却看也不看杜氏,凤眸如刀转向一旁的李太傅,
“若朕记得不错,贾正诚受贿一事乃是李太傅亲自审问吧?”
李太傅不紧不慢放下手中茶杯,
“是,此案的确是臣亲审。”
周厉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太傅大人蜀川之行就要启程,这最后一桩公差怎的办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