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维斯特的话不为所动,并且变得警惕起来,但决定掏出这个人真实身份的维斯特,知道该怎么做,真情还是假意,只要几句话的工夫。
维斯特绕过这位船长,用手指划过房间的书架——这一点可以看出她是常住于此的。最后不急不缓的走到那扇映着明媚阳光的窗户,他双手支着窗台,看着窗外的景色,“黄昏总是一天中最为让人感到忧郁的时候,现在,你被永远地困在了这无休止的黄昏之中。”
“你真的不打算谈谈吗?”
说完,他就打开了窗户,让房内浑浊的空气流通了起来。
然后他挽过身体,依在窗台。把目光投向那个不知何时蜷缩到椅子上的船长,和她旁边的那个灵魂,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张开了口。
“现在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在晴朗的日子里,那些记忆会让你感到温暖...而在这种日子里,它们就像寒冰一样刺痛着你,让你-想起你已经逝去的一切。”
船长用双手捂住脸面,她的语气中满是沮丧。
“我很遗憾,或许对有些人来说,我们所有人都会迷失,迷失在时间与风沙之中,但顾影自怜在此毫无意义。”
她用肿胀的双眼看着维斯特,“感谢你的鼓励,所以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已经问完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说完这话之后,维斯特干脆利落的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灵魂漂浮到维斯特面前,她直视着维斯特的双眼,伸出虚无缥缈的手——默默地祈求他握住。
而维斯特选择回应了她...
维斯特感受到了靴子底下的木板嘎吱作响,这些浮木镇产的海盐与黑井产的沥青味道扑鼻而来,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处于一艘商船之上,他一边用手抓紧绳索在黑暗中移动,一边检查甲板上的货物是否绑的结实。
忽然一个铃铛从瞭望台掉到了甲板上,发出明亮的“当啷”声,一个痛苦且有些漏气的声音从上面嘶吼地传入耳朵。
“礁石......敌人......快......”
几滴水溅落了下来,维斯特用手一抹,知道那不是雨水!
他连忙捡起海铃奋力的晃动着,并且朝着船长室那里跑去。
但事与愿违,随着一声巨响。他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周围的甲板四分五裂,就在这时!
一个松动的货箱向他撞来,货箱没有撞上维斯特,但却撞上了他的同事——一个叫奇帕图的甲板水手......
金丝雀号在浪间起伏,黑色的水流正在大量涌入,而奇帕图被甩出船舷外,他努力的抓住栏杆,但他的手指在打滑,他大叫着寻求帮助。
与此同时,那个滑动的货箱已经到了甲板的边缘,马上就要滑出船外。
维斯特认出了那箱物资上的标识,意识到它来自于努亚堡的高级货——现在变成了俩难的选择。
最终,在奇帕图松手之际,维斯特选择抓住了他的手臂,奇帕图整个人就吊在翻腾的海面之上。
紧接着维斯特用力一拖,把奇帕图拽回了甲板。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沉重的落水声——帑亚堡的箱子没了,但坏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不给维斯特任何喘息之机。
他一边摇晃着海铃一边妄图往出冲的时候,水流如泥沼般拉扯着他的脚步,松脱的货物开始疯狂的挤压他。
他一直奋力的挣扎着,缓过劲来的奇帕图也试图把维斯特从夹缝中拽出来,直到一个小箱子也松脱下来,狠狠地砸到奇帕图的脑袋上。
在又一阵巨大的冲击之中把维斯特甩下了甲板,把他摔进了波浪,尸体与碎木屑之间。
他挣扎着爬向前面的一个小黑影——那应该是艘小船,他抓住了船梆,可耳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抱歉,宝贝儿,见着必死!”
随即就是一击又狠又准的长拳把他打翻到水中,他想要在次朝着,模糊的岸边游去,但海潮却把他越推越远,直到把他卷入旋涡,视线开始游移,然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他自始至终都紧抓着手中的海铃......
随后,悲伤与执念的记忆缓缓退去。
“水手,你的航行已经结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终点站,我们会一直会在船上遇到其他下船的旅客,而我们应该对那些所遇到的人心存感激,并置于真诚的祝福。”
“现在你是时候该去贝拉斯之轮了,恋栈不去对你来说只会徒增伤悲。”
而在维斯特说话的时候,手掌微微的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时,灵魂的表情也从狰狞变得缓缓的平静起来,她的灵魂变得开始透明起来,可嘴却在无声的蠕动着,似乎-在向维斯特道谢。
最后她化作一道肉眼所不可察觉的光芒,消散与房间之中,与她一同带走的还有那个阴寒气息......
“你有一群好水手。”
“什么?”
“你的钱看起来似乎足够你再在这里租上半年。”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呆上半年就会东山再起,有人需要经验丰富的船长。”
“哈?你——”
随后维斯特不待船长把话说完,就顺手关住了看起来阳光似乎更加明媚的房门,希望这个可怜的船长走出自己的困境,虚无主义只有对坚信世界末日的邪教徒才有用。
他使用,他也厌恶,有时候,一个希望远比什么都有用。他愿意给她一次救赎与新生。
紧接着维斯特来到了一间大通铺,字面意思上的那种,门敞开着,里面排开着六张床,每张床只有一个床头柜和一个储物箱,除此之外连个遮掩的隔断都没有,很明显这是间“经济房”。
但维斯特他们连看“坦诚相见”的机会都没有,里面只有个睡得跟死猪一眼的家伙,以至于维斯特用手重重敲打在房门上的声音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