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水稻熟了,每家都在准备收割。没有机械,多数人家都是人工收割,有个别人家好一点的用手扶拖拉机运输,多数人家都是用小推车运输。田地里早熟的水稻已经弯了腰,麻雀经常吃的饱饱的在树上跳来跳去的。
二疤头也在家磨刀,很明显的是一把旧刀,上面锈迹斑斑,二疤头慢慢的磨着。放学了,胡雪佳来了,看到二疤头在磨刀,打了招呼到屋里拿出了二胡自己在一边练习。二疤头看到雪佳很认真的样子,嘴上露出了很少有的微笑。
拉了一曲,二疤头问雪佳:“雪佳,进步不少了啊,好好学习,将来跟着爹去卖艺。”
雪佳很差异的说:“二伯伯,你说错了,你不是我爹,你是我的二伯伯。”
“哦。说错了。我是说你将来跟着二伯伯也行,跟着你爹也行,去卖艺挣钱。”二疤头搪塞了过去。其实二疤头何曾不想雪佳叫他一声爹呀。
二疤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雪佳,上次给你玩的那个玉戒指呢,别丢了啊”
“没有事的,在这里呢,小朋友都说是宝贝,我才不敢丢了呢”说着就拿出来看看,仔细的端详着,还戴在手指上看了看。
“雪佳,对了,你念书了,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字吗?”二疤头一边磨刀一边说。
“我不知道,上面的字和我们书上的字不一样,我不认识。”
“这样啊,你什么时候拿给你的老师看看,看看上面是什么字好吗?”二疤头很想知道是什么字。在他心里这是一个有用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用处。也许就是当年陷害他的人留下的东西呢。
雪佳答应了,又突然说:“二伯伯,人家都说你是我爹,是真的吗?”雪佳很天真。
二疤头连忙说:“不,不,玉桥才是你的爹呢,不要听人家瞎说啊,人家都是哄你玩的,以后不要听人家瞎说。”二疤头说完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很难过,自己的儿子就在眼前,却不敢承认,还哄孩子说不是爹,唉,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雪佳看到二疤头的神情,不解其意,但是也疑疑惑惑的,于是只好玩去了。二疤头又叫住了雪佳说:“雪佳,你想我做你的爹吗?”二疤头很小心的试探着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你比我爹强,我爹什么也不会,就知道做饭刷碗和干活。看他那样子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当爹的样子。”胡雪佳年纪不大,到是会说话。
“那你就叫我爹吧,呵呵,叫啊,叫爹,就叫一声行吗?”二疤头在引导孩子。
胡雪佳还是不肯叫,在二疤头的再三引导下,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爹,二疤头微笑的表情里夹杂着很多心情,眼睛有点红了。怕孩子看出什么,连忙说:“这样啊,雪佳,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爹好吗,有其他人的时候不能叫爹,还叫二伯伯好吗?”
胡雪佳不好意思的答应着,手里摆弄着玉戒指。二疤头想起了什么,走到屋里,找了一段红线,把玉戒指串了起来,挂在雪佳的脖子上。雪佳很高兴的走了。
天气很是闷热,好像天气不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田野里,每家每户都在忙着收割水稻,大人小孩都在忙碌着,没有闲着的人,老人不能干活的就在家里做饭,看家。小孩也放了忙假在家里帮忙干活,能干活的就搭把手,不能干活的小孩就在大路上捡丢在路上的水稻。还有一些好玩的孩子在小河水渠里逮鱼摸虾,回家也能让大人们吃点鱼汤。总之一片繁忙的景象。
田头上,刘大海叼着香烟,坐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只见不远处的夏子珍一边收割一边擦汗,有规律的收割水稻,虽然大热天太阳也很厉害,可是天生丽质的夏子珍皮肤还是那么白嫩,苗条的身材透露出女人特有的美丽。刘大海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嘴角时不时的一动一动的,流着口水。
刘大海转过头来朝另一个方向看看,又看到了一个人。只见二疤头站在那里,用拳头顶住腰,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原来天要下雨了,犯阴天的二疤头此时的腰疼得厉害,虽说勉强支撑着抢收水稻,那也是只能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每家都在忙,他没有什么任何工具,先收割了再说,等别人家不忙的时候借个推车来运输到自己家的门前。
二疤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掉落下来,面上表情显然是疼痛难忍,一屁股坐在刚刚收割的水稻上躺了下来。本来就很疼痛的腰加上不停的弯腰收割,现在显得更加艰难。二疤头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也许等会就能好一点。
二疤头摸出了旱烟点着了,眼睛看着天空,燕子低低地飞来飞去。他猛然看到刘大海在看着他,表情很怪异,这让他想起了好多次刘大海怪异的样子。他在心里突然想起了他被陷害的事情和房子被烧的事情是否与刘大海有关系。
他在想着刘大海一直以来的表现,越想越觉得怀疑,对,成是与刘大海有关系,可是那天晚上明明是刘大海在施永琪家喝酒的呀,二舅也是那么晚才回来的,怎么回事呢?难道还有其他人吗?二疤头百思不得其解。眼睛偷偷的看看刘大海,刘大海还是死死的盯着他,这让他不由得打起来寒颤,心里也打起了鼓。
此时的两个人都在盘算着对方。
刘大海看着二疤头,手指间的香烟屡屡的冒着烟。此时他最想的就是如何把当年留下的隐患处理掉。头脑里在琢磨着如何对付二疤头。头脑里闪出了一连串的歹毒计划。嘴里不由地说出了一句话:“烧不死你,就毒死你!”刘大海头脑里又闪过了往事一幕幕。
一声闷雷打破了两个人的心思,都立马爬了起来准备干活。二疤头吃力的爬了起来,慌忙的把已经收割的水稻打成捆,虽然腰疼的难受,但是还是要干,咬紧牙关,坚持坚持。
每家每户都在紧张的往家里运输着,都是推车或者马车牛车什么的,大路上,二疤头吃力的用绳子揽住水稻背在背上往家里走着。过来过往的人们都在忙着,谁也顾不上谁。二疤头一直忙到天要黑的时候还有很多水稻在田地里没有弄回家,于是只有摸着黑继续背着。
天黑了,田地里平静了,只有二疤头在慢慢的缓缓地背着水稻来来回回的运输着。用碎布条搓成的绳子勒在肩膀的肉里,钻心的疼。大半夜过去了,每家的水稻都连夜打场进了仓。而此时的二疤头还在背着水稻,二疤头实在是太累了,一边走一边啃着红薯,脚步很慢,腰很痛,但是没有办法,半年的粮食都在这里,不能不干。
二疤头在路边躺着,想喘口气。夜色灰蒙蒙的,雷声还是不断,好像在催促他抓紧干活,大雨即将来临。
天亮了,二疤头终于把最后一捆水稻背回家了。他此时已经是实在不能在动弹了,在临时找了破旧塑料布盖住了水稻就钻进了草棚里躺了下来。刚刚躺下的时候,一阵狂风袭来,接着就是瓢泼大雨,雨水打在草棚上,打在水稻上,也打在他的心上。
老天爷好像是故意和二疤头过不去,这场大雨竟然下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