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即使停了半天,可是太阳还没有出来就又下了。二疤头在草棚里看到外面的水稻已经发霉了,扒开草垛看看水稻已经在梢头上发芽了。二疤头不知道怎么办,眼看到手的稻谷马上又要完了,二疤头祈求老天爷不要再下雨了。
惆怅的时候,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不能干。二疤头拉起了二胡,悠扬的琴声从草棚里漂了出来,拉了一段《流浪儿后有拉了一段《想断肠。随着《想断肠的琴声,想起了夏子珍,想起了当年和夏子珍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甜蜜多么的开心,时光如梭,日月轮回,现如今物是人非,想到一河之隔的夏子珍,她在忙什么呢。
农村里到下雨时候,女人做针线活,男人在一起打牌。别人家的水稻都当天连夜打完进仓了。无所事事就是娱乐。
夏子珍此时也在家里做着针线活,缝缝补补。不远处,一河之隔的草棚里传来的二胡声打断了夏子珍的思絮。她停下手中的活,眼睛盯着外面的连绵不断的细雨,《想断肠的胡琴声让夏子珍心里酸酸的。想到二疤头这些年对自己还是一往情深。再想想二疤头的水稻应该是没有收获了,他以后到底怎么过呢。思忖的时候禁不住叹了一声,想想以前美好,想想现在的失落,无奈与无助,眼睛里悄悄的湿润了。
细雨不断,思念不断,二疤头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随着心情的变化,手里的琴声也在变化,或是思念或是怨恨,或是畅想或是挣扎,或是励志或是报复,跌宕起伏的琴声,抑扬顿挫的音乐,夹在雨里,裹在风里,洗涤着人们的心灵,渲染着人们的耳朵。
胡玉桥打牌赌钱回到家里,抖落了身上刚刚脱下的雨衣,其实也就是一块塑料布。泥泞的乡间小路让他的鞋子占上了很多泥巴,夏子珍让他脱下来顺便刷一刷。胡玉桥没有出声,夏子珍看看他,也没有说话。
夏子珍心里想胡玉桥这些天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很不正常,于是想试探着问问。岂料胡玉桥到是先开了口:“是你让雪佳去学习二胡的呀?”语气很是有点责怪的意思,今天好像是比往后胆子大了一点了。
“我没有让他学,是他自己想学的。”夏子珍没有抬头继续做着针线活。
“你为什么不阻拦呢,学那个东西有什么用,你看玉楼现在的生活,学二胡能有出息吗?胡玉桥虽说憋了一肚子的气,声音好像有点硬,但是还是不敢大声的说。
“他的生活现在是不好,但是也事出有因的,他不是不想干,也不是没有出息的人,只不过是老天爷老是捉弄他。你也不能小看人家,你有出息,整天也不就是刷锅洗碗的料吗?还喜欢打牌赌钱。”夏子珍显然很不想听到胡玉桥对二疤头的埋怨与责难。
“学点文化不好吗?我们都是没有文化害的,你偏偏由着雪佳去学那什么破二胡。”
“你怎么这样想呢,学点艺术不好吗?还有你这样对待孩子的吗?”
“我对孩子不好,你对他好,我看那,就是你想让雪佳去学的,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说完又不敢在接着说下去。
“我心里怎么啦,我是为孩子好,胡玉楼虽然穷,虽然现在这样,但是你可知道他收割水稻那天是怎么把水稻弄回家的吗?大家都看见了,他也挣扎,他也在拼命的干,你看见了吗?幸亏是你哥哥,你就一点不心疼啊?”夏子珍虽然这样说,但是语气并不像以前那样,好像是在说理由给胡玉桥听。毕竟她要注意分寸很胡玉桥心里感受了。
“我不心疼,你心疼行了吧?”说完话一头钻进里屋。夏子珍回头看了看,:“你不要这说行不行?他是你哥哥呀?”
“当年他要是死在外头就好了。”胡玉桥从里面冒出了这样的话。很显然胡玉桥心里对二疤头充满了说不清的爱恨情仇。
夏子珍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睛朝里面望了望,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如果再说下去就是吵架了,于是叫一声雪佳,让雪佳别玩了写作业。雪佳兄弟两在屋子里面玩着,听到爹妈的说话,其实他在心里也在嘀咕,于是抱打不平的对胡玉桥说:“二伯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好的,人也好,二胡拉的那么好听,虽然他的腰不好,但是他也没有懒着不干呀,你以后不要这样说他好吗?”语气中有点哀求也有点对胡玉桥的不满。
胡玉桥撇了一眼说:“你做作业去,没你的事情。”说话有点狠,也只有对孩子这样能狠起来了。
夏子珍拉起雪佳到厨房,说帮妈妈烧火。
雪佳小脸蛋被锅堂里的火烤得通红,回笼烟让原本不大的厨房像是上了雾。
忙碌中,夏子珍发现雪佳在玩着什么,她好奇的过来看看。雪佳连忙把手放在背后,夏子珍问是什么东西,雪佳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夏子珍硬是要了过来一看,是玉戒指,这一看不打紧,让夏子珍吓了一跳,连忙问是哪里来的。雪佳如实的说是二伯伯给他玩的,他平时没有舍得玩就收藏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才拿出来玩玩的。
夏子珍连忙让雪佳收好了,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就连胡玉桥和雷佳也不能让看见,雪佳不理解的也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夏子珍陷入了沉思。
夏子珍可在想,这个东西好像在哪见过呀,怎么和他爹夏立人的烟袋锅子上的吊坠差不多呀?以前从来没有在意是什么,对了,上次看见他爹的烟袋锅子上好像没有了这个东西,难道是他爹的东西吗,怎么到了二疤头的手里呢?她感到事情很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