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碍于自己的名声,自然不敢对白辞暖贸然出手。
当然青云门不敢,不代表其他门派不敢。
只是这几日事情刚刚出现,青云门中众位长老才纷纷亲自前往各地,试图联合当地门派势力。虽然有一部分不想出手相助,但也有曾经被莫问杀过弟子甚至门内前辈的门派表示愿意合作。再加上关于白家的嫌疑刘青青没有让他们声张,怕有人信以为真前去白府寻仇,若白府是被冤枉的,事情就不太好看了。
刘青青的顾虑算是救了白辞暖一命。
白辞暖还不知道青云门联合了诸多门派试图查出莫问的事,只当是她顾虑门派声望没有出手。
距离她上山那晚已经过去了四日,白辞暖的伤比起前两天好了不少,但还需要小心。虽然乌衣的药效果很好,但到痊愈,也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自从前天风筝的事发生之后,自己的娱乐就剩下那箱子里的几个小木人了。俞温书白天要念书,垂柳又话太多,白辞暖在俞温书背后的凳子上坐着,看面前的人用功读书,没多大会,她就有点坐不住了。
“唉。”白辞暖长叹一声,见俞温书没听见,又叹了半天。
“怎么了?是觉得无聊?”俞温书笑道。
“有点。不如我们下山散散心?”
“下山?”
“下山。”白辞暖起身拽了俞温书就走,“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你的伤……”
“在外面不要提起我受伤的问题,我跟你说过。小心我剁了你。”
坐在门口用竹条编小竹篮的垂柳看着两人出门,赶紧去屋里拿上钱袋,小跑着跟着两人身后下山去了。
正是果实收获的季节,平安镇这几日来了不少外地的货商,街上到处可见外来的车马。白辞暖走在人群里跟没事一样,能下山散心,区区伤口疼痛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白辞暖靠着路边走,俞温书走在靠人群的一边,身后还跟着垂柳,就怕有哪个冒失鬼撞上来。
其实两人一进镇子就已经被人盯上了,那祝不二虽然做事拖拉,但知道安排手底下的人当眼线,东一个西一个,总有一个派上用场。这小镇子,也没什么大门,不知道白辞暖会从哪进来,祝不二谨慎的在各个路口都分了人,盯上她的就是守在镇口的两个。
其中一个去通知祝不二,另一个就藏在人群里偷偷跟着。若是平日,白辞暖可能早就发现了,但今天街上人多,她又有些虚弱,感观远不如平时,一时竟然也没发现那个跟踪的青云门弟子。
没走多一会,垂柳便喊着累了要歇脚。三人找了家茶铺坐了,点了一壶茶。
要不是喝这壶茶,白辞暖也不会确认有人在跟踪。逛了半条街,身后有个跟自己步调相似,又什么都不买的人,未免有些显眼,但街上闲逛的人也不少,一直不能确认。三人进了茶铺,那人紧跟着在门口的茶摊角落上坐下了。
这也太明显了。白辞暖淡定的在屋里喝茶,偶尔还跟身边的两位聊聊天。
祝不二手下这几个都是青云门低阶弟子,也不是什么高手,勉强比普通人强上一些。
“走了。”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白辞暖就起身了。门外坐着的人见他们继续往前逛,又悄悄地跟在后边。
没走多远,白辞暖带着俞温书拐进了左手边一条巷子,让垂柳留在巷口拦住要进来的人。
那人果然跟了过来,垂柳故意往他身上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被绊了个趔趄,一看是个孩子,赶紧把他扶起来,只想着赶紧追上去。
“哎哟,哎哟。”垂柳紧紧拽着那人的胳膊,身子使劲往地上倒,“大哥哥,我的腿好像骨折了,好疼!哎哟!你不能走,你要送我去医馆!”
“小弟弟,我还有急事!”那人眼看着白辞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能不能让别人送你?”
“不行!你撞了我,怎么能让别人送呢!”垂柳抱着他的胳膊大呼小叫,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朝这边看过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又不能扔下小孩子追人,既然已经跟丢了,只好抱起地上耍赖的垂柳穿过人群往医馆去了。
白辞暖带着俞温书穿过在巷子里拐来拐去,见那人没追过来,停下脚步歇了一会。
“这些正派弟子还真是好解决。”白辞暖不屑的冷哼一声。
“什么正派弟子?”俞温书问道。
“刚才有人跟着我们,你没发现?”
俞温书自然不会发现,正不知该说什么,白辞暖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跟着我吗?”
“是有什么误会?”
白辞暖出奇的笑了半天,抬头看着俞温书的眼睛:“不是。因为我去了一趟青云山,想杀了秦白衣。”
“杀秦白衣?”
“因为我不是你以为的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只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
俞温书眼里满是惊讶,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知道了吗?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大可到街上找到青云门的人,然后告诉他们我受了剑伤,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我杀的人数都数不过来,用罪大恶极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白辞暖笑着看俞温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事情都对这个人说出来,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在期待什么。
如果他现在跑了,莫问可能就完了。
俞温书摇摇晃晃后退几步,依靠在墙上。
此时的白辞暖已经在心里嘲笑自己了,哪里来的盲目自信,认为俞温书会站在她这一面。她不想看见俞温书的背影,自己便先转身,缓步往来时的路去了。
巷子口是等在那的祝不二,身后是几个穿着便装的青云门弟子。
见白辞暖从巷子里走出来,祝不二笑得奸诈,这人身材消瘦,有些驼背,贼眉鼠眼再配上八字胡,怎么看也不像出自名门的弟子。
“白小姐,您总算来了,祝某人可等了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