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就地采的石头垒成的房子,山里的毛竹子编成的篱笆,各色的牵牛花攀在篱笆上,微风一吹,似乎真的从小喇叭里吹出了奇妙的音符,给小院增添了不少的生机。院中开垦了一小块荒地,种着豆角番茄番薯叶等蔬菜。
无论从哪里看,这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小院,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里绝对不普通,不普通的地方,是这小院里的人。
几个年轻的男子在菜地里忙活着,有的在绑豆角架子,有的在施肥,有的在采摘蔬果。菜地的旁边支着一只大锅,两个更年轻些且样貌几乎一样的男子一个在生火,一个在煮饭。
这几人虽然都穿着粗布衣衫,一身农夫的打扮,却个个眉宇不凡,随便拉出来一个不是妖孽就是倾世美颜。此刻却都神情自若,认真地做着手里的活,全然不顾得白皙修长的手上染上了污泥,面如冠玉的脸上沾上了烟灰。
院子的正中央是一个用竹子精心编制的小躺椅,一个腹大如锣的孕中女子轻闭双眼,躺椅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旁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如雪团般可爱的孩子。小的不过两三岁,嘴里叼着一个奶嘴不时啜着,小拳头轻轻地捶着孕妇的肩,左手还举着一只荷叶,贴心地挡在女子的头上,不让阳光照着女子的眼睛。大的不过四五岁,熟练地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女子的嘴里——竹凳上摆满了各色山果,葡萄梨子山楂苹果……
“娘亲,山葡萄可好吃?”
“嗯……”女子没有睁眼,含糊着应了一声。
“五爹爹,娘亲说山葡萄好吃,明天你再多采些。”大团子冲菜地的方向喊道。
正在摘番茄的手停了下来,宠溺地冲母子三人一笑。
“六爹爹,七爹爹,山楂和梨子也不错,娘亲也喜欢吃,明天也多采些……”
正在绑架子和施肥的手停顿了下,并未抬头,嘴角却都漾上了一丝笑意。
正在烧柴的人早已停了下来,两眼放光满脸期待望着母子三人等着被表扬,然而大团子却不再吭声,又剥了一颗葡萄放进了女子的嘴里。
烧柴的人等不及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急道:“我呢,我呢,苹果不好吃吗?”
大团子嘴巴一撅,气呼呼道:“不好吃!娘亲不喜欢,哼!”
“哎!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说着抡起一个柴火棍就要来打。
“你才不是我爹!”
做饭的人也不做了,哈哈大笑坐在地上一副看戏的模样:“儿子,快跑。”
大团子躲到女子身后,还不忘白了一眼做饭的人:“你也不是我爹!”
哪有爹跟自己儿子抢吃的用的玩的,他这两个爹真是奇葩中的奇葩,娘亲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两个不靠谱的爹!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不得了的往事,大团子的眼里竟然挤出了两滴泪花,狠狠重复道:“你们不是我爹!”
小的躲大的追,两人绕着躺椅,气喘吁吁,跑个没完。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大团子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子扑到进来的两人身上:“大爹爹二爹爹救我!四爹爹又欺负我了!”
进来的两人也是一身农夫的打扮,一个挎着弓箭,一个背着一把剑,两人身上都背满了野鸡等猎物。
两人刚要说什么,突然,躺椅上的女子哎呦了一声。
众人赶紧丢下东西,围了上来。
女子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特么……又要生了……”
虽然是第三次见这种场面了,众人还是一下子手足无措,满脸焦急。
“快!把嘟嘟抱进屋……”
“水,热水!”
“剪刀剪刀呢……”
刚才还平静的小院忙乱得鸡飞狗跳。
“老娘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一声尖利的嚎叫从小院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