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1 / 1)怀鱼有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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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的月光里和则敛眸看着她,目光起伏如荡漾的星海,抬手揽过她的肩,低笑道:“你呀,就是不甘心......”

牧也从他的肩头侧过脸来,眨了眨眼睛,学着他在江东时的语气道:“不是殿下叫我来的吗?”

月光下她侧过的半张脸泛着绯红,和则望着她,眼中渐渐泛起一丝温柔,无奈的笑道:“我本就是巡夜,谁让殿下不好好在寝室里待着,非要大半夜跑到这儿来。”

牧也好像很不满意他的说辞,摇了摇头道:“王爷居然和内宫里的宫女相识,奇怪之至,不得不疑。”说完之后,她还煞有其事地撇了撇嘴,却见对方正用极其清澈的眸子看着她,那种极认真极端正的看法,迫使着牧也干笑一声,逃似的转过头去。

良久,才听他毫无感情的念了一句,“到底是你不信任我。”

牧也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嬉笑着道:“王爷说什么呢,这哪又是咱们能谈的起的。”

和则偏着头看着她:“人都是会变的,玖玖,你不能依据他的过去而否定他的未来。”

牧也被他没来由的话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动地转移了话题,抱歉性的笑道:“看来我今夜是撞破王爷的秘密了。”

和则看着她毫无诚意的抱歉,无奈的笑了笑,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道:“起来吧,地上硌的慌。”

牧也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见他仍躺在地上,鬼使神差的向他伸出手去,那人竟不搭,偏头含笑的看着她。

牧也瞧他那个样子,怏怏的要收回手去,修长白皙的手却突然附在她的腕上,搭上了她的手,她却丝毫不出力。迫使他只得腰身一挺,撕拉一声,衣袖与地面相触之处裂开一条不长的口子。

牧也愣了愣,回过神来很是想笑。恰又对上对方一副淡漠无味的表情,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她一面笑一面揪过衣袖来看,道:“你脱下来吧,我给你补两针,也省得穿出去不好看。”

和则眸光一闪,眼底极快的滑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不过她笑的肆意,那抹不明的情绪也没有入了她的眼。

[灼华宫]

张太医道:“……端融宫曾于二十二日派人到太医院取白萧`圪草两种药物,而这两种药物经过提纯处理,确实是幻花散的核心药物成分……”

萧皇后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声念叨道:“二十二日,二十二日……”

仿似就有着什么在刺激着似梦的神经,使她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扑跪到萧皇后的脚边,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是奴婢……不是的……”

萧皇后并没有理会似梦的哭诉,反而转向一旁的惠娘娘,含笑地道:“本宫素来听闻妹妹在调香上颇有造诣,却不知这个……妹妹可懂些?”

惠娘娘顿时挑眉反问道:“姐姐这话是什么一丝,难不成就凭到太医院取几味药剂,姐姐就要疑我和令妃的死有关吗?姐姐想啊……”手肘撑在两人间的小几上,她凑近萧皇后,压低了声音冷笑道:“即便是本宫的侄儿的事让皇上知道了,他也未曾惩罚本宫,更何况是个令妃呢,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对证。”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道:“前些日子张太医在五节亭提及庶妃令氏,令氏之事有辱皇门,还望张太医时刻要注意身份。”转眼看了看蹲在脚边的似梦,向张太医道:“本宫看这就是失心疯吧,太医若是这都看不出来,太医院怕也该换换人了。”

张太医忽得抬起了眼眸,惊慌的神情正对上她眼中狠戾,喏喏地也只得点了头。

却不知一滴冷汗亦是悄然滑落,沾湿了内巾。

惠娘娘似乎对他服从的态度很是满意,唇角之间不由得划过了一抹得意的笑,道:“这等奴才,也不劳张太医费心,本宫瞧着就关到西苑去吧。姐姐看,如何?”

她的话就如一根尖锐锋利的刺,生生的划开了麻木而无血的心脏。

似梦忽然笑了,那种笑不同于方才的顺从,或许那本就不是她的样子,抬头看了看自己所谓的主子,转而道:“皇后娘娘,奴婢该向您坦诚的,令娘娘的帕子和小郡王的酒杯,确实是有奴婢放的幻花散。”

惠娘娘瞪大了眼睛,几乎是用着嘶吼般尖锐的声音,道:“你在说什么?!”

似梦冷冷地笑道:“娘娘,你对我不仁,何怪我对你不义?”她似乎是笑了笑,向着萧皇后道:“奴婢确实是奉了惠娘娘的旨意来办的这些事……”

“啪”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似梦的脸上,惠娘娘怒喝道:“下贱的种儿,谁准许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不过都是妹妹宫里服侍的人,妹妹还是自己处理吧。”萧皇后的语气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感慨:“不过姐姐还得劝告妹妹一句,佛法上讲天道轮回。如今妹妹得势,自是不怕,只是天下能有多少常胜将军,妹妹还是想着平日里给自己积点德吧。”

却是这时,牧也取了针线就要替他缝。

和则站在一边,低低的唤她道:“你到屋子里去吧,这里的风,吹的怪厉害的。”

牧也一笑,道:“到你的屋子里去做什么,你也没生起炉子来。”

和则这时多少是显得有些闷闷的,道:“你进来,我生上炉子不就好了。”

“你生上炉子,屋子里一时半会儿也暖不起来。”她嘴上虽这样说,却还是跟着他进了屋。

那间屋子并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案就已经占去了不少的地方。书案上放着几本书,都是随意的搁着,只显得角上放的琉璃宫灯,格格不入的很引人注意。

牧也不由得多看了那盏宫灯几眼,瞧着制造的模样,知是从附属国进贡上来的洋玩意,向和则笑笑道:“父皇很宠你嘛,连这个都给了你。”

和则知她话语中所指,一面就着炉火温着茶,一面笑道:“是我向皇上请赐的。”

“哦?”牧也的语调显得有些惊叹,“没想到王爷还喜欢这个。”

和则并没有她语调中丰富的情绪,脸上的笑意也多少显得有些寡淡:“做臣子的,总该有些爱好。”

他将话语说的很平淡,平淡到牧也品了品,才听出了那其中夹杂着的几分苦涩般的情感。

那份苦涩落在耳中,竟引得心中的情绪荡啊荡,话语之间,并没有难懂深奥的含义,却又是晦涩的让人难以表达,以至于在这之后的很长的时间里,他们就那样对坐着,没有再说话。

最终还是牧也缝好了衣裳,递给他,才使两人间有了行为上的互动,和则看了看仍煮着的茶水,平淡的水面没有丝毫沸腾的迹象,他想叫她留下来等一等,可她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他没出言挽留,只包了桌上的酥点,递给她,道:“拿着吧,夜里饿了就吃点。”

牧也很诧异他包给她的都是平日里喜爱的,转念一想,大概也就是凑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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