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去哪里?”丁墨主动凑上来问白已,目光里透着非常明显的询问之意。
少年闻言打开车窗帘子探出头,白已体察到他的意思,直接命人停下马车。
“——静安寺!”少年神色莫测,回眸一笑。
这么远去干嘛呢?
半响,才薄唇一抿,突然发出邀请:“要不要同去?”
丁墨显然吃惊,低声:“我,我可以上车?可我没带换洗行囊!”
少年的嘴唇微不可查地抿了下:“没事,我有多的。”
“可以啊!”
丁墨呵呵一笑:“多谢了。”
随即袍子一摆就坐上了车,一行人缓缓离开。
见丁墨那么激动,少年只觉搞笑,也罢,多个朋友路上热闹。
丁墨暗自撇嘴:“你是不知道,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家丢了很多钱……”
满嘴抱怨。
丁墨本来问胖虎怎么没有跟来,心里想着估计还在上学吧。
“什么意思?”
“好兄弟啊,说来话长啊~”
少年不紧不慢看着他。
上车之后,丁墨忍不住长叹一声:“还不是德云楼赔偿款的事宜,可冤啊!”
冤?
“我爹帮人忙,准确的来说是还郎员外的人情,至于是什么人情,我……”
丁墨不好做具体解释。
“你还人家生辰贴了?”奈何少年突然冒出一句,吓得丁墨全身紧绷状态。
闻一只是微笑一笑。
“你你你……你个变态,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四少,你莫不是在窥探我隐私……”
少年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我才没这么无聊。”
丁墨假装作罢,又继续说道:
“郎员外跟德云楼的老板梅虞好像有几分交情,本来开店需要文书,官家要求必须西滨本地人担保,上次我们救了小凤灵,郎员外非要把股份转让给我,所以……”
“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小凤灵,也没去上学。”少年替他说完,丁墨默认点头。
“对了哦!说起这件事我还生气,我怎么会被开除了呢?
像本公子长得这么好看又帅气又多金……可谓一表人才,我得罪谁了嘛!”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你自己了。”
这个丁公子怕是被人利用了,对方远比他想象得还要深远。
“那丁公子,这些天住哪?”
“还能是哪?郎员外家,小凤灵一直缠着我,什么哥哥长,哥哥短的,搞得我现在好憔悴的,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果然如此。
少年勾唇笑意渐深,沉声:“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不过德云楼的老板,估计这次死不了?”
“为什么?”
“说明后台很硬。”
“那这事,你还打算查吗?”
“什么意思,衙门的事与我何干?”
……
马车又停了,却见不远处白已骑着马回过头来禀告出了城的路线计划。
少年一直以来都是从容有礼,举止大方。
两辆马车,四个家奴轮流驾着,又有两名保镖一路护航。
时光不停地向前流去,天气渐渐地凉爽起来。
秋风像一只神奇的画笔,一夜功夫,就把碧波荡漾的林带染成金灿灿的了。
行了一天,坐车坐累了。
他们登上一座山头,向下眺望,眼前是一片金色,若是仔细观察,便看到金黄中夹带着一片片红、一片片绿的。
红的得像玛瑙,绿得像翡翠。
还有山下那水平如镜的池塘,倒映着眼前的美景,格外的好看。
下山后,原来在路边卖水果的小摊不见了,代替它们的是又香又脆的大苹果和那裂了嘴、破壳欲出的、红红的大石榴,多么惹人喜爱呀!
这下对于木鱼水心这个吃货来说简直开心到爆。
又一路以南往杞邑郡城方向行驶,日夕赶到双溪镇时天色已晚。
这地方民风淳朴,夜色好看,并非热闹来形容,更多的是宁静和谐,夜风微凉。
八人热热闹闹吃了一些当地美食,找客栈要了五间房,先停下来休息一宿。
而此刻,有两个人正躲在二楼雅间喝酒呢!
丁墨撩起衣摆,盘坐在软垫子上,捂着嘴笑了笑:“咱俩这独食不好吧,这事儿是不是得叫上你家老大啊?”
白已小酌一口,还往嘴里塞花生米粒,咀嚼道:“别,这酒辣。”
丁墨打量面前的白已暗自惊叹的,却越发有些激动道:“照我说,这酒啊!醇馥幽郁,越喝越美味!”
白已又饮下一杯,酒绯红双颊,眉目起波澜:“是啊。”
佳人醉颜酡,发如垂柳随风动。
那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
若不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的男子遽然失了魂魄。
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怎能在他脑海里还浮现她的身影?
“嘿嘿嘿,你想啥了?这么投入。”
“没,没有,来,喝酒。”
“干了!”
“干!”
白已一口口闷下去,一股温热,瞬间爽畅。
这次木鱼水心出门好克制,吃饱喝足这会儿正在房间里梳洗。
只有丁墨他两则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他这么一走,估计他家老爷子就得原地爆炸了,还有非常粘他的小丫头,这下京州城可就热闹了。
这两人喝着喝着有点飘飘然。
而另外一个房间的少年,原本已躺软榻上看了一会书了,可是一瞬间,气愤到了极点,这老头子谁啊?
半夜二更天,突然出现这么一人抱着一壶老酒“噗”的一声,闯进他房间不说,还死皮赖脸赖倒在地上,洒得一地酒水味,飘满整个房间。
余韵无穷!
竟然赖着不走,太不像话了!
少年放下手中书,提着灯走到那人跟前捏着鼻子,怀着满心悲愤:“喂,臭老头,你谁啊?”
他戳了几下,那老头唏嘘一声,身子动了动,一句话都没有,气得少年恶狠狠地上前就是几脚下去。
既然没反应?
少年垂眸:“打哪里来,臭老头?”
落难了不成,这蓬头垢面的长发,脏污的外衣。
“莫不是走错房间?”
“呼……呼呼……”
迷迷糊糊的,这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来人!”
“来人!”
少年厉声招呼,吓得住在隔壁房间里丁墨、白已两人一个激灵,还有木鱼水心猛地从房间跑过来。
好吓人,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