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上正在专心致致地批阅奏折,偶尔会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的位置。二娘娘端着一碗参茶从门外进来,行了礼再把参茶端上去。
“皇上,喝口参茶再批阅这些奏折吧?”二娘娘软言细语道。
皇上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笑问道:“爱妃今日怎会想起到朕这里来?”
二娘娘嘟着嘴,一脸不悦:“看皇上说的,好像臣妾不愿意来似的,臣妾是怕打扰了皇上。”
皇上大声笑道:“朕知道爱妃有这份心就行了。”
徐公公急匆匆进来,却欲言又止,皇上见了,马上问道:“徐公公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通报?”
“回皇上,宫里四处都传遍了,说……”徐公公望了一眼皇上,不敢继续说下去。
“徐公公,到底是什么事,直说无妨。”皇上命令道。
二娘娘心里窃喜,她隐约已猜到,徐公公要说的是什么。
“徐公公究竟是有何要事,本宫需不需要回避?”她故意问道。
徐公公急忙说道:“说是大皇子意欲非礼太后身边的丫头。”
皇上一听,猛地拍了桌面一掌,愤怒斥道:“混帐东西,这做的都是什么行为,马上吩咐下去,立即把大皇子捉拿到朕面前,朕要亲自审问。”
恰逢其时,大娘娘步履如飞走进来,跪拜道:“臣妾拜见皇上。”
“大娘娘,大皇子这件事想必你已知道了。”
大娘娘回道:“回皇上,仁儿全对我说了,他现在就在书房外面候着。”
二娘娘想不到她的动作如此之快,嘲道:“想必大娘娘也是知道了大皇子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所以带着他匆匆来请罪吧?”
“皇上,不可听信那些谣言,仁儿做没做过,皇上审审便知,如若皇上不相信,也可以派人去查一查。”大娘娘说得言之凿凿,有情有理。
“他没做过,为什么宫里都传遍了?”皇上责问。
大娘娘辩解道:“仁儿说了,那是有人存心要害他,他是被冤枉的。”
二娘娘挑衅道:“大娘娘,你说有人要害大皇子,难不成是那个丫鬟想非礼大皇子?”
皇上无法忍耐了,大声问道:“传大皇子进来,朕要亲自问问他。”
两个小太监抬着大皇子入了御书房,才一露面,大皇子就哎哟哎哟喊着,皇上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满脸委屈,诉道:“父皇,仁儿真的冤枉,那个丫头见勾引本皇子不成,还故意泄愤对本皇子拳打脚踢,她仗着太后的宠爱,简直无法无天了。”
“你是说,打你的是太后身边的丫鬟?”皇上疑问。
大皇子点点头:“父皇,就是昨日随太后参加寿宴的那个丫头。”
徐公公从书房外急匆匆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上,大事不好了,长乐宫那边来报,太后娘娘病情危急。”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皇上目瞪口呆,良久,他马上喊道:“快,快宣太医。”
“回皇上,太医都已经在前往长乐宫的路上。”徐公公回道。
皇上二话不说,匆匆前往长乐宫。
大娘娘吩咐把大皇子送回大明宫,随着皇上及二娘娘一起前往长乐宫。
几个太医轮流给太后把脉,退下来都禁不住地摇头叹息,显得无能为力。
平安及张嬷嬷跪在床边,泪流满面。
“太后,昨日不是都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平安心里痛得不能再痛,为什么爱她的亲近她的人都要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她?
太后脸色苍白,无丝毫血色的嘴唇微微翘成一个弧度,绽放出一抹微笑。
“傻丫头,别哭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放到平安的手上,交待道:“这是先皇赐给哀家的免死金牌,哀家现在把她交给你,记住了,它只能用一次,一定要在最危急的时刻才可以用。”
太后说完,猛地咳着,她用巾子捂住嘴巴,整块巾子顿时染成了血红色。
嬷嬷捂住嘴巴,眼泪簌簌掉下来。
平安拼命摇着头,自言自语道:“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后继续说道:“安儿,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哀家一切准备得太晚了。”
平安哭得不能自己,这么多年的相伴,她早已经把太后当成是亲人,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的陪伴,太后的出现让她这份情感缺憾得到弥补,自从爹们过世后,这是她再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把这一切夺走?
太后轻喘了口气,又说道:“张嬷嬷,你跟了哀家一辈子,哀家要先走了。”
嬷嬷哭着摇头,肝肠寸断。
门外通报:“皇上驾到!”
平安及嬷嬷一同退下。
皇上匆匆进来,跪在太后的床前,喊道:“母后,朕来了!”
太后挣扎着起来,皇上马上把她扶住。
“皇上,哀家要去见你父皇和皇兄了!”太后说话已显得极其用力:“近几日,哀家在梦境中总恍恍惚惚的仿佛回到你们小时候,你皇兄爱动又爱热闹,你偏偏喜欢安静,恭亲王却是冷酷十足,说起话来趾高气昂的,我知道的,你一直都让着他。”
皇上的眼里已饱含泪水。
太后继续说道:“以后他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你要帮母后好好教育他。”
皇上点点头:“母后你别说了,我让太医进来。”
太后摇摇头,拒绝道:“没用的,哀家这病已经这么多年了,只能一直靠草药支撑着,现在撑不住了。”
“母后,……。”
太后微微笑了笑:“人总有一别,平常心对待就好。”
皇上放声痛哭。
“退下吧,哀家累了,想要再睡一会。”太后侧过脸,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悄悄滑落下来。
寝房外,太医们内心十分焦急地候着,一方面,他们为太后的病情担忧,另一方面,他们面对生命的流逝而束手无策又感到十分的无奈与迷茫。
何太医十分清楚太后的身体状况,他尝试了很多种方法,还是不能治愈它,只能靠草药疗养着维持生命,最近太后的身体状况与以往有所不同,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快。
“太后的病情怎么样?”大娘娘问道。
太医们都摇摇头。
二娘娘诧异:“太后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今日怎么却病重了,她究竟患了什么病症?”
“最近太后的身体忽好忽坏,恰逢情绪变动,气血不通,一下子就……”张太医叹了口气。
大娘娘及二娘娘沉沉呼一口气,不再言语。
翌日,皇宫内笼罩着一片哀伤的气氛,太后娘娘已然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