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白泽照例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已检测到宿主触发“谦逊有礼”,全部弟子请早安,可随机提升全部弟子的灵根品质、学习能力、天赋上限】
本次触发,全体弟子学习能力提升】
啧……
白落寒和卿九没事了?
洗漱过后,推开房门窗子,把大好的阳光和空气放进屋里。
随意地做了一套拉伸运动后,白泽潇洒地走到修炼大殿。
殿中若仁打头,全部弟子盘膝打坐,正在调息。在队伍的末尾白泽看到了格格不入的卫索,他正抻着脖四处瞟着。
身旁不远处便是白落寒和卿九。
似乎是感觉到了白泽,白落寒睁开眼。
微微一笑。
白泽淡淡地回之一笑,然后走到主位上做好。
仔细看若仁的手臂似乎在打颤。
再仔细看所有被卿九调教过的弟子手臂都在打颤。
心下了然。
曾经白泽在脱力之后的第二天,也是这幅鬼样子。
想到这儿。
一丝微妙的弧度再次出现在白泽的唇角。
不练,怎么成长?
专心致志入定的若仁等人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再一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白落寒的事白泽没有主动过问。
欲擒故纵。
他是在等白落寒自己老实交代。
上次来沽酒“串门”的不过是一位破镜期的修士,天晓得下回会不会来雨无正那种级别的。
是时候正式提上日程了。
于是早安过后,白泽就安排若仁带着一帮男弟子去加固护山大阵的基座。
说好听点是加固。
实际上若仁他们就相当于可充电式电池,给没电的护山大阵充充电。
当然,仅仅凭借这十四颗歪瓜裂枣的电量是不足以给护山大阵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善的。
白泽也亲自上了阵。
把身体里的真气是抽了个一干二净,进度大概有那么个半成的样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沽酒的护山大阵范围广大,更是把山脚的百姓都保护在内。
之前被铁衣娘娘的叛逃毁了个七七。
如今想要一下子修复。
谈何容易。
躺在床上,感觉着丹田的干涸,白泽有点灰心丧气。
开局地狱难度。
要不是有个系统,他说不定早就嗝屁了。
正在郁闷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白落寒的声音响起。
“师尊,我可以进来吗?”
白泽一喜。
莫不是要老实交代了?
“进来吧。”他赶紧坐直了身子,拿起床边的书装模做样地读了起来。
“至圣先师……大盗乃止……唔……”
白落寒端着一个食盘,走进来就看到白泽一副悟了的样子。
“师尊在看什么?”
白泽放下书,摆了摆手呵呵一笑:“无非是些闲书罢了,闲来无事,我也需要娱乐娱乐不是。”
把食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白落寒瞥了一眼被白泽放在枕上的书。
便伸手打开了食盒。
一股扑鼻的香气立刻锁住了白泽的味蕾和胃。
由于条件原因,沽酒宗并不富裕,弟子们每日在山上吃的更多也是就地取材的山野菜。
顶多就是偶尔杀两只圈养的鸡打打牙祭。
白泽很没形象地舔舔嘴唇,看着白落寒端出一个又一个碟子。
乳鸽。
杏仁豆腐。
乌鸡汤。
还有两个白胖胖的馍馍和一小碗珍珠米饭。
白落寒把这些一一摆在小几上,递给白泽一双筷子:“师尊快尝尝。”
“你做的?”白泽眼睛有些发直,接过筷子,扒拉扒拉那只乳鸽。
蒸的是恰到好处。
表皮光滑,肌理细嫩,没有个三时辰小火绝对达不到这个效果。
白落寒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白泽夹了一块豆腐,把盛着珍珠米饭的碗上的“李记”仔细盖住。
“师尊,好吃吗?”白落寒盯着白泽,问道。
“好吃”白泽哼哈应答,“落寒,你有心了。”
看来这丫头没想对自己招供。
白欢喜一场。
不过眼力见还是很不错的,一边吃着,白泽一边满意地颔首。还知道去山脚的村落里买些饭食孝敬自己。
不像若仁那帮白眼狼。
白泽在心底啐了一口。
此时此刻在演练场上扎马步的若仁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欠!”
他揉了揉鼻子,没有理会,继续扎着马步。
“师妹你看我的动作标不标准嘿嘿嘿……”
“再往下点儿!”
“用力!”
……
距离栖云峰千里之遥。
阴山。
其实阴山原本不叫阴山的。
荫山,才是它曾经的名字。
远古时期,修道昌盛,荫山薄雾缭绕,灵植灵物俯拾皆是,四座灵禽之一的劫月就落于此处。
因此也是各方势力的必争之地。
但是随着年复一年的角逐,鲜血布满了阴山的每一寸角落,修道者的遗骸生生堵塞了水脉。
害怕鬼吗?
那让你看看人心。
生机勃勃的荫山逐渐变为了寸草不生的阴山。
植物毁了根。
生灵绝了迹。
而传说中善蛊的凋零冢一派,就借着这天恶之险,隐匿于阴山之中。
和它一样被视为异端的傀儡道牵机门,受到天下名门追杀,不得已四处流浪,从来不敢抛头露面。
可凋零冢凭借着阴山的地利,几百年来无人知晓它的确切所在,甚至就连它是否真的存在,都慢慢成为了坊间的一个奇谈。
绝河尽头。
在黑色的茫茫山脉中矗立着一座城池。
笼罩阴山的迷雾完完全全掩盖住了它的身形,远古的巨人握紧了拳,在无主之地缓缓凝固。
远远看去,就和漆色的山浑然一体。
城头上安静地站着一道身影。
他的白袍随着冷峭的风鼓动,眼闭着,好像是在聆听。
“失败了?”
喃喃一声从他口中流出,也不知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与人对话。
“倒是我小看了她。”
风中隐隐有密语传来,男人睁开眼,微微一笑。
“告诉十三,他可以领死了。”
一阵风裹挟着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陷入了静默的城头空空荡荡。
仿佛从来都未曾有人站在这里一般。
这座城池没有影子。
因为太阳照射不到这里。
没有影子的地方也没有光。
万物的滋长,都是吸收了恶的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