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凌玉花开,三月春风微暖,吹开一地嫣红。
月潜大师随手将杯中酒往地上一洒。
身后的小徒弟恭敬地又伸手添了一杯。
月潜大师没说话,挥挥袖子回了沧溟神州。
今儿是夏长谨和凌玉的忌日,做师父的总归还是要记得。
月潜大师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看了这两口子。生前他们来不及在一起,死后合葬了。
“多烧几壶酒。”月潜大师一边往前走一边转身吩咐身后的小徒弟。
“师父,你可叫我好等。”
还没进门,月潜大师就听见了夏婉裳的声音。
他笑了笑:“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也没告诉我一声。”
樊竹上仙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肚子硕大的夏婉裳:“琴洛说想来见见师爷,想你了。”
正说着,琴洛就从屋里跑了出来:“给你,师爷,这是琴洛特意从瑶池带过来的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一边说着,月潜大师把秦洛抱了起来,“琴洛变胖了,师爷要抱不动了。”
“嘻嘻嘻。”琴洛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揪月潜大师的胡子。
“嘶,疼,你轻点。”月潜大师嘴上说着疼,手可是实诚地一直抱着琴洛往屋里走去。
夏婉裳也跟着缓慢地起身。
樊竹上仙赶紧上前扶着她:“你可慢点,这台阶高,要不我抱着你吧?”
夏婉裳:“你可得了吧。”
自从她怀了第二个孩子以来,樊竹上仙看她跟看犯人似的,啥都不让她干,简直快要把她给憋疯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他还差点不让她走路。
“好酒。”月潜大师刚进屋,小徒弟就抱着烧好的酒进来了,月潜大师跟好几辈子没喝过酒一样地倒一杯就开始喝。
夏婉裳偷偷看了樊竹上仙一眼,趁着他没注意,悄悄伸手碰了碰酒杯。
刚要把酒送到嘴边,樊竹上仙“啪”地打了夏婉裳的手:“谁让你喝的?”
夏婉裳:“就一口,一口行不行?”
“你说呢。”樊竹上仙唇边露出不冷不热的笑。
“求你。”夏婉裳伸出小手晃着樊竹上仙的袖子。
“我求你,好不好嘛?”夏婉裳再接再厉。
樊竹上仙把手中的酒杯放得更远了:“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能喝。”
夏婉裳怯怯地坐回了椅子上,再不肖想杯中的酒了。
琴洛一边祸害着月潜大师的酒,一边悄咪咪地看着她娘亲和爹爹在这边打情骂俏。
这一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被这么虐多少回了,她娘除了秀恩爱就没有什么别的爱好。
这边夏婉裳和樊竹上仙还在打闹着,那边月潜大师却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他最爱的一个徒弟就是夏长谨,再没有别人,别看他平时偏疼爱夏婉裳,可是他心里呐,一直还是更看好夏长谨。
“长谨,你知道吗,师父又给你找了一个小师弟,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你聪明,但是,师父知道,你是不是肯定也不想看见师父整日里无所事事的样子,想让师父早些走出来?”
说着说着,月潜大师眼角就雾蒙蒙的一片。
“师父想你了。”
月潜大师一边说,一边又倒了一杯酒。
“来世还要做你师父。”
杯中酒一饮而尽,座上人泪眼朦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