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彦幽怨的看了一眼阿灼:“所以,你开始对本王这么不友善,便是因为心存这个芥蒂了?”
阿灼笑而不语,萧君彦气得更甚,狠狠的抬手又掐了一下阿灼的脸蛋,顿时在她白皙的皮肤落下一个红印子,可神奇的是,他只掐了一边脸,另一边脸却也跟着红了,还越来越红。
阿灼愤愤道:“王爷!君子动口不动手!”
萧君彦道:“怎么,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还无权处置了?”
阿灼笑道:“好好好,你是王爷,你说的都对!”
萧君彦这才满意笑笑,携了阿灼在一旁的小桌上脸庞坐下:“听说,太子上书给陛下的奏书中着实表扬的你一番,陛下正欲嘉奖你呢!”
阿灼一听,顿时两眼放光:“真的吗?依王爷看,会奖励些什么?会是钱么!”
萧君彦皱眉看向阿灼一脸财迷的样子:“怎么,晋王府养不起你?这么缺钱?”
阿灼道:“这不是想存点小金库嘛!”
看这个样子,大概曾经在李府应该没少存钱吧,萧君彦转而一想,李府被大火付之一炬,这钱也没留住,所以阿灼现在应该是一无所有,且穷得厉害......
萧君彦便引诱道:“本王上次说了,可以让你做晋王府最有钱的人。”
阿灼点头,拍马屁道:“嗯,王爷一诺千金,定然是言出必行的。”
萧君彦忽然笑得很诡异:“那便拭目以待吧。”
阿灼小眼一眯,丝毫不知自己掉入了大灰狼的圈套里。
萧君彦望着阿灼桃花般的面容满意的笑了笑,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已经从那个阴影中一点点的走了出来,而且在他面前露出越来越多的本性,活泼而肆意,甚至毒舌也变得有几分可爱起来。
萧君彦便道:“那日本王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阿灼讪讪一笑,继而轻咳一声:“那个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忽然想起来,刚刚苏大人说今晚月色不错,约我赏月呢!”
萧君彦挑眉:“赏月?本王忙成这样,苏大人还有空跟你赏月,看来还是太闲了。”
苏敬书这个工部尚书可能是不想干了......
阿灼又咳了一声:“那个,也不是,那个漳州府衙的钱统领今天看我练剑,说我招式有点不对,说抽空指点我一下,我看现在时间尚早,还可以去找找他。”
萧君彦眉峰又是一挺:“看来钱统领今日不用当值了,也是闲的很。”
敢情只有他这个王爷忙的不可开交。
萧君彦朝着门外一喊:“赤野!”
赤野没过一会儿便跑了进来。
萧君彦将桌上公文一指:“右侧的是本王批改好的,你去交给苏大人,都是关于漳州兴建的事宜,告诉他明天早上来找我报备他的想法。”
阿灼顺势一望,足足半个小桌那么高的批文,苏敬书今日怕是不用睡了吧......
说完,萧君彦又道:“顺便找一下钱统领,今日城西连夜修筑望风塔楼,未防动乱,让他去看护一下吧。”
阿灼默默不语,感觉自己无意中牵连甚大。
赤野走后,萧君彦笑看阿灼:“你一会还有什么事?不妨都说说。”
阿灼连连摆手:“没,没有了,王爷,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说罢,阿灼一溜烟便要跑。
萧君彦眼疾手快,一下便拉住了她的手腕,幽幽勾唇:“想跑?不想当晋王府最有钱的人了?”
阿灼小眼一眯:“最有钱的不是王爷么?”
萧君彦幽幽道:“本王,只是挣钱的那个,管钱的才是最有钱的。”
阿灼点点头:“哦,账房先生啊!”
萧君彦一字一顿道:“错了,是晋王妃。”
原来他方才说的“拭目以待”是这个意思!
阿灼看着萧君彦俊朗的容颜默默咽了咽口水,财色双收,这条件真是诱惑......
可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就在刚才,就把她给兜进去了!
她竟然还拍马屁的说“王爷一诺千金,定然是言出必行的”!
见阿灼呆愣,萧君彦幽幽问道:“不考虑?”
阿灼懦懦道:“王爷,咱能不能商量一下,其实,我......我比较洁身自好,我要钱就够了!”
萧君彦眉峰一挑:“所以,你是要先占了本王的财,再甩了本王?”
阿灼看着他阴森幽暗的笑容,不由颤了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要要要,我都要行了吧!”
萧君彦徐徐道:“怎么听起来这么不情愿?”
阿灼肩头一抖,又拍着马屁道:“怎么会,王爷英明神武,举世无双,是京都多少女子都羡慕不来的呢!”
萧君彦满意的点了点头:“既如此,给本王更衣吧。”
阿灼讶然:“更衣?”
萧君彦挑眉:“你以为晋王妃只用侍钱,而不用侍寝的吗?”
阿灼:“......”
这绝对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大灰狼!
然而萧君彦并没有给阿灼反应的机会,徐徐起身,将胳膊抬起,示意阿灼前来。
阿灼脑中一懵,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近乎本能的上前,替他将外衫取下,动作轻而缓慢,还带着一丝颤抖。
萧君彦含笑的眸子越发狡黠:“害怕?”
阿灼抖了抖,能不怕么?简直要怕死了!
阿灼颤巍巍道:“王爷,我我我没有沐浴......”
萧君彦低哦一声:“本王不嫌弃。”
阿灼咬牙:“王爷,就算是晋王妃也要三书六聘之后才可以——”
萧君彦径直无视她的反抗:“本王不是拘于这些虚礼的人,想必阿灼也不是。”
阿灼内心狂啸:不!她是!她是!
阿灼努力漾起一抹敷衍的笑容:“王爷,其实现在天色尚早,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萧君彦道:“若本王没记错,你方才还说天色不早了,你要回去休息了呢?”
阿灼苦笑一声:“我是要回我那里休息!”
萧君彦道:“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哪里休息都一样。”
看着他逼近的危险笑容,阿灼再也绷不住,转身就跑,却还是被他上前一步揽在了怀里,紧接着大片蔓延的苏合香气就围拢了她,阿灼感觉到身后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在这暗夜之下带着无尽的诱惑,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萧君彦望着阿灼俏白而紧绷的容颜渐渐失笑,旋即一俯身,便将她横打抱起,走向了床榻。
阿灼紧紧抓住萧君彦胸前的衣服,紧张得瑟瑟发抖,直到被放到了床榻上也不肯放手,将眼睛死死眯住。
萧君彦凝视片刻失笑道:“你再不松手,我便真的和你一起睡了。”
阿灼愣了一瞬,诧然松了手,扬起一张小脸:“嗯?”
萧君彦抬手,在她脸上温柔一捏:“累了就睡吧,好好休息,我公务还没处理完,就先不睡了,如今漳州虽定,可还是有不少暗中的动静,你在这里睡,我看着你也放心。”
说罢,萧君彦便转身取了一件宽大松软的衣袍穿上,转身去了处理公务的桌子。
阿灼呆呆地看向萧君彦,好像他方才所为,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帮他更下衣服,顺便再戏耍她一番......
阿灼又气又恼,顿时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将脸蒙进了被子中,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
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丝甜甜的,他不嫌弃她,还让她睡他的床榻......
好像从始至终,她都不在他的洁癖范围之内。
至于他说的暗中的动乱,是指担心杨溯怒极而发,再派杀手来行刺她吧?
难为萧君彦一个王爷,真是操碎了心。
阿灼埋首在带有他气息的被褥中,渐渐睡得香甜起来。
一直到次日,黎明破晓,她迷迷糊糊的睁眼,便看到萧君彦似乎累极而眠,正伏案而睡,彻夜未熄的烛火,在他俊朗的容颜上明明晃晃,将他精致的眉眼刻画得如同玉雕一般清尘如玉,阿灼不由看呆了。
其实萧君彦闭着眼的时候,也真是说不出的好看。以前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端详他,又因为阿煜的缘故,向来不喜欢这样太过硬朗的容颜,觉得还是温和一点有亲和力,可是现下看得久了,才深觉那面容其中的舒朗与清俊是超越于众人的盛世绝色,那种浑然天成、刻入骨髓里的气质无须雕琢便已凌驾于众生之上。
其实,她早已习惯他的冷漠疏离,甚至可以洞察出这样容貌下潜藏的、丝毫不比阿煜差的温柔与呵护,这又让她如何不动心呢......
虽已到七月,闷热起来,可是萧君彦这样趴着睡也着实不好,阿灼悄悄下了地,拿起了床上的薄被轻轻走了过去,谁料,还没走近他,他却像已经感知到她一般,渐渐转醒,轻轻呢喃了一声:“阿灼......”
未醒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好听又沉醉,不似往日那般清冷。
阿灼看着他半醒未醒的睡颜,渐渐失笑,还是将薄被盖在了他身上,便又要转身而去,然而手腕上突然一沉,她便已被他拉住。
阿灼诧然回身,便见他已不知何时醒来,漆黑的眸子如水般望着她,慵懒中透着温和。
阿灼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往日认识的那个萧君彦,看着冷如冰山,接触下来却温暖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