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居然只是第一层。”杰克逊矫健的身姿从黑暗中浮现。

“第一层？杰克逊，姚洛先生伤势未愈，接下来就请你的黑狼佣兵团开路了。”詹姆士不慌不忙地说。

“大祭司，‘独狼’布兰德呢？”杰克逊环顾着周围的地面。他明明记得，刚才这里还躺着一只红毛老狗。

“他？万能的光明之主让他去休息了。”詹姆士呵呵一笑，和蔼可亲的脸上露出顽童般恶作剧的表情。破坏规矩的人，不需要讲究那么多。

此时，地面之上，黄沙灼热，只有丛林中耷拉的植物能带来一些凉意。

“水！水！水！”布兰德被绑在一根十字架上，孤零零地接受着烈阳的暴晒。他吐着舌头，无力地喘息着，汗水早就失去了水分，变成一块块不规则的盐点。

不远处，被雇佣的普通佣兵们清理了一小片地区，正在沙漠边上休息。

“姚洛兄弟，来，吃点水果！”佣兵中，有人递给姚洛一颗像大号的白色草莓的水果。

姚洛不嫌脏，接过来咬了一口。不太甜，但水分十足，口感Q弹，格外解渴。他一口咽下，向刚才的佣兵比了个大拇指。休息中的佣兵哈哈大笑，姚洛也笑了笑。直到此时，佣兵们才接受姚洛这个萌新佣兵的存在。毕竟，姚洛不是与大祭司走在一起，就是与“黑狼”杰克逊交谈甚欢，总给他们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对于佣兵来说，往往看顺眼只需要一瞬间。直率、不扭捏，能喝酒，敢跟魔兽单挑，诸如此类，对于不摆架子的人，佣兵的好感来得非常容易。

“兄弟们，我到幽魂之塔下面看看，有人跟我一起吗？”姚洛吃完水果，说。

佣兵们在人群中找寻着熟悉的面孔，然后用面部动作表达着自己的态度。“好！”“去就去！”他们纷纷站起来。黑狼佣兵团和神圣教廷一步步地清理，想必留下的怪物不多。

幽魂之塔的第一层并没有太过震撼人心的地方。与其说这里是地穴第一层，不如说这里只是曾经高塔的第一层，除了占地广，浮雕华美，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留下。

“他们从这里下去了！”黑暗中，有人在喊。

一根根火炬汇合到一起。“嘿！注意点！”“哪个狗娘养的踩到老子的脚了？”

吵吵闹闹的佣兵们，驱散了幽魂之塔常年不散的阴森恐怖。

姚洛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到前往第二层的通道边上。很显然，有人直接击穿了地面，硬生生在坚固的岩石上，凿出一个可供出入的口子。

“兄弟们，我先走了。”姚洛摆摆手，一跃而下。

一簇火焰从姚洛手中燃起，照亮了周围的环境。长长的走廊，像未知怪物的喉管。这些流动的湿冷空气，像是怪物在呼吸。

“咦？”姚洛在墙壁上摸过，发现墙壁上似乎刻着什么。

用火光照亮凹凸不平的墙壁，姚洛发现了一连串倒置的壁画，或者说，本来是正放的，只是高塔倒过来了，壁画也自然倒过来了。

第一幅，似乎年代久远，是从某些石壁上强行挖下来的，线条简单，清晰明了。一个像太阳的东西，三个简笔画火柴人，仅此而已。

第二幅，画面更细腻了一点。虽然有些抽象，但姚洛还是能看出，画面灰暗，许多火柴人倒在地上。天空中没有了太阳，地面上全是棱角分明的东西。一个大火柴人抱着一个小火柴人，缩在挖出的洞里。

第三幅，一个长着翅膀的火柴人占据了一半画面，发着史无前例的光。无数火柴人或站或跪。跪下的火柴人被画得奇形怪状的，有了兽人的样子。等等，兽人？跪下的火柴人，变成了兽人？

姚洛心里一惊。千万年前，这个世界发生过什么？

“小黑！”他在心里喊着。

“主人，根据年代尺测定，这些壁画至少在一万三千年前就成型了，而且每幅壁画的间隔时间很长，”小黑不断推理，“我们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曾经的这个世界并不在地底，而是在地表。这里的生物是与人类特征相近的种族，可能也是人类。并且，他们有一颗足以供养他们的太阳。”

“然而，不知为何，有一天，再也没有了太阳。温度骤降，地表再也不适合生物生存。于是他们找到了地底下的落影大陆，并定居下来。想必对这些生活在地表的生物来说，地底生活并不好过。”

“但又有一天，天空中出现了背生双翼的生灵，拯救了这些生物，但顶礼膜拜的人全变成了兽人。由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兽人的绝大多数生物结构，为何与人类惊人的一致；且还存在天使族，以及与人类完全一致的星灵。”

“小黑，你是说——艾米莉雅根本就是人类！”姚洛震惊了。

“主人，我耗费大量能量，分析了采集到的艾米莉雅的基因，发现其与一万年前的祖星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小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主人，相比较而言，你才更不像人类。你的基因配对率为97.1%，特殊状态下为32.5%，而艾米莉雅始终是99.99%。”

“你说，”姚洛睁大眼睛，“我不是人？我终于不当人了！”他兴奋得手舞足蹈。

摊上这样一个主人，小黑觉得一定是自己出厂时，被一只触手怪疯狂挥舞招致的霉运。

“哐当！”

三幅价值价高的壁画摔在冷冷的地面上，变成了一地飞灰。

姚洛目瞪口呆。

“怎么了？”一群佣兵围上来。

“没事，”姚洛捡起灰尘中的一枚暗黑色戒指，在衣服上蹭了蹭，“做佣兵第一次发现战利品，情不自禁。”

“已解析出废弃的精神力烙印。悼亡者之戒：内含十立方米空间，还放着一把七阶亚龙骨剑。主人，你还能更疯癫一点。”小黑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在一群佣兵眼中，这个星灵小哥邪魅一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