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间亮堂的客厅里,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长叹一声。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前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小胖子一身西装,眉间满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情愫。
一个无情冷酷的声音打断了小胖子的表演:“姚洛,洗碗去。”
小胖子垮着脸,说:“妈妈,以后我一定要买一个萝莉音的人工智能,向她倾诉我的感情。”
“嗯。”无情冷酷的声音依旧。
“唉,我不做人了。”小胖子放弃了。他华丽地旋转,转向背后那潇洒帅气的神王手办——为什么是一个牛头?为什么这头牛的眼睛那么小?为什么它那么忧郁?
“儿砸,我终于找到你了!”这牛头栽倒在姚洛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误)。
“你谁啊!”姚洛心中一颤,转身就跑,然后一头撞在厕所的门上。
“洛洛!”一股熟悉的味道冲入姚洛的脑中,让他安心了许多。
“我……这是怎么了?”他睡眼朦胧地环顾四周。瞧,两个结实的牛头人只穿着内裤,无力地躺在他的周围。刚才说儿子的,应该是左边那个更老的。
“我……喝断片了?”他依稀记得,在回到墨尔本之后,一群无所事事的佣兵和他一起走进各大酒馆,仗着打胜仗的酒馆免费福利,一坛子一坛子地灌着烈酒。然后?没然后了。
莫雅抱着姚洛,抬起头,说:“洛洛,以后晚上没事,不许不回家。”
姚洛醉酒还没完全醒。他落寞地说:“家?我早就没有家了。没有家人……家再大,再豪华,也只是个破房子。”
“洛洛,”莫雅在姚洛耳边,轻轻地说,“我是你的家人,你是我的家。”
“嗯?”姚洛晃了晃脑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洛洛,”莫雅扶着姚洛,“大祭司给了我们二十个金币,那可是一大笔钱呢。像衣服啊,防具啊,武器什么的,在你出去的时候,我都在这里调查过,绝对能找出物美价廉的!还有,还有……”
姚洛似醉非醉地亲了亲莫雅的额头,大舌头地说:“小雅……回家!”
莫雅看着脏兮兮的姚洛,心里想,如果他成了落基王国的贵族,她愿意成为他的一位女仆;如果他是英雄,她愿意等在城堡的门前,每天等着他经过;如果很不幸,他成了可怜巴巴的乞丐,没关系,她还是会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分享难以下咽的馊饭。
出了厕所,姚洛好奇地看着两个醉酒的男佣兵互相抱着,一个哭喊着:“玛利亚,别走!”
另一个温柔地抚摸着对方满是胡渣的脸,说:“爱丽丝,你真是一个小妖精。”
整个大包间一片狼藉,到处是说胡话的佣兵和不明的液体混合物。
“小……雅,你怎么进来的?”
“是艾米莉雅的风魔法,让我从窗户飞进来的。”
姚洛看着莫雅指的方向,那里是临时存放多余桌椅的地方,特别干净。
“走。”姚洛突然冲刺,让莫雅吓得闭上眼睛。那里可是打开的窗户啊,离地面足足有四层楼高,摔下去不死也残!
“洛洛——诶?”莫雅悄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姚洛立在空中,脚下有一层凝结成实体的黑雾。
姚洛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带莫雅来到地面上。
“姚洛?”艾米莉雅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颓废而且满身酒气的男人。
“艾米莉雅,扶我走!”姚洛伸出右臂。
艾米莉雅犹豫了片刻。她想了想自己因神术而强行恢复的身体,又看了看姚洛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她挽住了姚洛的右臂。
姚洛呆呆地笑了笑,像是还没醒酒的样子。
“儿——砸——”天空中,一个壮硕的阴影落下。
“暴风守护!”艾米莉雅抱住姚洛和莫雅。
重物下坠的力量被风系魔法吸收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三人面前。
“儿砸!”重物开口说话了。
“大叔,”莫雅怯生生地说,“你认错人了。”
这牛头人怔住了,转眼眼泪盈眶。“女儿啊,我的小公主,”他大声喊着,声音充满了温柔,“你没死,你和你哥哥都没死,真是太好了!”
“那个……大叔,你喝醉了。再见。”莫雅抓起姚洛的衣角就跑。
“儿砸!女儿!”这忧郁的小眼睛大叔声嘶力竭地喊着,浑身酒气,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
“嘿,说你呢!过来醒醒酒!”一个见习圣骑士借来一个木盆,一盆水倾倒在牛头人的脸上。
牛头人的视线模糊了。他看着儿子和女儿走远了,那么远,可还是那么温馨幸福。
他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吐了。吐得很厉害,像是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即使那么难受,他也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负责处理的见习圣骑士很慌。他想,这醉酒的牛头人不会有什么疾病吧,怎么一盆水下去,吐完跟死了一样,翻着白眼。“祭司!快让教士和修女去叫祭司!”见习圣骑士手足无措地喊着。
看似瘫软在地的牛头人身体一弹,大吼一声:“去死吧!天崩,地裂!”
一股强大的魔力倾泻出来,覆盖在牛头人的右手上。
“魔武士?”见习圣骑士瞳孔一缩,感觉到了极致的危险。
牛头人的右手锤在地上,掀起了无数的碎石和泥土。一股冲击波击飞了围观的群众,但还是让他们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铺路的石板碎了,飞起十几米高;无形的力场推过路边的树,把树撕成碎片;大地龟裂,天空震荡,在力场起作用的百米之内,恍若末世到来。
一道强光从天外飞来,照在牛头人身上。牛头人站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地倒下了。
大祭司詹姆士从人群中走出来。“七阶?不,只是五阶巅峰。好强大的魔武技!”他脸色凝重。
“等等,”詹姆士难以置信地,看着只有一根手指与地面接触的忧郁小眼睛牛头人,“原来是六阶……那个人的学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