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睿如约来到凡楼，李哲已等在那里。

“你也知道凌王来了？”段祺睿问道。李哲的口信虽然没有说，但是他也猜得到。

“咳咳。凌王是重点吗？”李哲反问，难道段祺睿还不知道凌王是寻着九婷来的吗？

“原来连你也知道了。”段祺睿叹了口气，不甘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接受她，所以我不会放弃晴儿。如果这是你要的答案的。”

“喔。好。知道了。”李哲没想到段祺睿此时心里担心的是与自己的竞争，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打算怎么办？”

“直言。”段祺睿直截了当的说道，“儿女情长之事，最怕拖延，我既然对九婷无意，就应言明。”

李哲倒是十分敬佩段祺睿这种坦荡，不过，凌王的面子总是要顾忌吧，这可不是寻常的女子。

“恐怕由不得你。凌王的面子，你父皇也要顾忌三分吧。如果凌王开口，或者根本不用开口，太后那边开个口，你能直接说不？”李哲问道。

段祺睿不是没想过，但是他能说的就只是不。

“我已经想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会亲自跟九婷说明。”段祺睿认真的说道。

“不怕得罪凌王吗？”娶九婷，他会得到一个强大的后盾，他的势力会很快超过任何一个皇子，不娶，就多了全天下最强大的敌人。这种选择，段祺睿竟然如此简单吗？

“怕。但是跟他走太近，我父皇也会对我有所猜忌。我是进退两难。”段祺睿无奈的说道：“眼下怕是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办法？”李哲其实也毫无头绪，段祺睿说的确实是他最大的困境。

“南疆驻地这几年的开销与账簿一直对不上，沈尚书曾派人查过两次，都无疾而终。沈尚书决定亲自去查，我已经请示随行了，他答应了。”段祺睿昨日见过九婷后，便向沈伯谦主动请示一同前行，本来沈尚书是犹豫的，娴妃连夜送去了手信，沈尚书才松口。

“南疆？”李哲听到南疆，一时有些出神，这与李靖会有关系吗？

“嗯。我这一去可能就是一年。你小子不要趁我不在对晴儿穷追猛打。”段祺睿开玩笑道。

“呵呵。我陪你一起去，这样总行了吧。”李哲说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段祺睿有些吃惊，他倒是希望李哲能一起。

“恩。我陪你一起去，南疆是大成最不太平的地方，山贼土匪遍地，你若独自去，怕是惹人担心吧。”李哲此话不假，有他陪同，太后和皇上那边都好说。

“你说的有道理。”段祺睿认真想了想，“那校场那边？”

“无妨。交给我爹吧。”这个李达应该还是能打理好的。

“好。那你随我一同进宫？”段祺睿说道。

“你先去九婷那里吧。你也知道太后喜欢她喜欢的要紧，若是她开口，太后不放你走，谁也奈何不得。”李哲说道。

事不宜迟，段祺睿说罢就出发去凌王府上。

九婷看是他来，欢喜的跑出来，被凌王瞪了一眼，姑娘家的实在有失体统。

“睿哥哥，你来了。”九婷无视凌王的眼神，开心的和段祺睿打招呼。

“嗯。有些话要对你讲。”段祺睿突然认真的表情，九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凌王倒是钦佩这段祺睿，没有因为他的势力，而忘却自己的原则。

凌王为了给九婷留面子，便主动回避了，这也算是被拒绝，九婷再大气，终归也是个女孩子。

“你说。”九婷看着段祺睿的眼睛，不管他要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听。

“九婷，小时候的玩笑话，我知道你当真了，我向你道歉，是我轻浮了。”段祺睿说着。

“睿哥哥，你指的是，你说娶我的那句话吗？”九婷问道。

“对。那时候你我都太小了，玩耍时说的话，不是玩笑话吗？”

“对我来说不是。就算是你的玩笑话，我是认真喜欢着你的。”九婷语气平静的说道。段祺睿极力避免说出喜欢这种字眼，没想到九婷却这样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我现在也认真的喜欢另一个人，她和我已有婚约。”段祺睿也直言。

“没有昭告天下，就不算。”九婷固执的说着，眼眶却有些湿润。

“在我这里，是算数的。”段祺睿手放在心口，轻轻说道，“九婷，我的心里现在有她。”

听到段祺睿说心里有别人，九婷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低头流下了泪水，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过了一会热，用手擦干眼泪，抬头看着段祺睿说道：“你心里有她，我心里有你。我不干涉你喜欢她，你也不要干涉我喜欢你。”说罢九婷便转身离开。

段祺睿留在原地，有些失神，九婷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孩子。她的喜欢也很真挚，自己喜欢晴儿，也不可能轻易放手，又怎么好去要求她放弃呢？

凌王看九婷哭着转身，心疼的很，差点想一掌拍上去。

“段祺睿，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凌王冷冷的说道。

“凌王殿下，我是不想伤害九婷。我明白她对您有多重要，如果谁将她当做一颗棋子，您也不会放过他的，对吧？”段祺日诚恳的说道。

凌王看着段祺睿，不得不承认，段祺睿的坦诚，让他另眼相看。确实，如果谁把九婷当做向上爬的棋子，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好了，你走吧。”凌王下了逐客令，不管怎样，这小子还是惹九婷伤心了。

段祺睿走出凌王府，当年他陪太后一同来此，将九婷接到宫里小住。那一句戏言，不想竟成了他和九婷之间的说不清理还乱。

段祺睿在宫门口看到等他的李哲，不由会心一笑。他有李哲这样的兄弟，比什么都重要。

“准备好了吗？”段祺睿走到李哲面前，问道。

“当然。”李哲轻声答道，两人并肩向成帝的聖天阁走去。

成帝听完段祺睿的请求，看了一眼李哲，问道：“你是认真的？”

“儿臣绝无戏言。”段祺睿答道。

“你额娘知道？”

“知道。”

“好，既然如此，那便依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成帝嘱咐道，南疆之地，绝非善处。初出茅庐的段祺睿，选择南疆实在是有些激进。

“李哲，祺睿交给你了。”成帝又对李哲说道，有李哲随行娴妃会放心些。

“微臣领命，定不负皇上嘱托。”李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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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听说了吧。”段祺铭在德妃宫里，母子二人对段祺睿这个决定十分好奇。

“听说了，据说是为了躲着九婷。”德妃不屑的说道。

“你瞧，多少人攀不上的亲事，他就这样给拒绝了。”段祺铭不无羡慕的说道。

“你懂什么。那凌王你当是吃素的？他是有婚约之人，九婷还能做小？”德妃说道。

“恐怕不是婚约的事。六弟是怕触碰到父皇心头的那颗刺吧。”段祺铭说道。

“哎，以后还不能小瞧这六王爷了。”德妃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这不是去了南疆吗？南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段祺铭冷冷的说道。

那里是先太子触犯龙颜的地方，是李靖折戟的地方，会不会也是他段祺睿葬身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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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同时受到两封信，一封李哲的，说是要去南疆办事，明叔会安排师傅继续教她练武。一封是段祺睿的，晴儿一直没拆开，直到夜里。

“晴儿，你还不睡吗？”代墨起夜看晴儿房里还亮着灯，忍不住问道。

“等下，就睡了。”晴儿说道，吹了蜡烛。

手里还握着那封信，胡思乱想着，信里会说婚约取消吗？还是他已经娶亲了？听说已经封为平王了，应该是要迎娶平王妃了吧。

晴儿翻来覆去，又起身点亮蜡烛，还是拆了那封信。

虽只有几句，却看得她心扑通扑通的跳，摸了摸脸也红的发烫，不知是蜡烛烤的，还是害羞的。

段祺睿说，她回瀛都之日，他会迎接她，让她等着他。

晴儿怎么也没想到，段祺睿竟是要她等他。

晴儿想着那日见他的情形，害羞的用被子捂住了脸，手里握着信，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兰儿一早将信捡起来，放在了桌上，看她睡得沉，便没有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