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婷在屋里呆了一天没有出门。段祺睿说他那句娶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他还说，他心里有别人。

只要想起段祺睿那认真的表情，九婷的心就有些痛，为什么？他不过见过她一面，怎么就如此笃定要娶她？

九婷走向马厩，拉了一匹马向门外走，凌王挡在门口。

“你要去哪儿？”凌王问道。

“我要去见见那个人。那个与他有婚约的人。”九婷冷冷说道，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一面，就让段祺睿如此钟情。

“婷儿，她不在瀛都。你去见她又有何用呢？坚持要娶她的人是段祺睿。”凌王说道。

“爹，我不甘心。”九婷知道凌王说的有理，但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那个人可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她都比不上吗？

“爹明白。可是感情这个事，勉强不来的。”凌王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女，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就这样被直白的拒绝了。

“我还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九婷说道。

“好。今日天色已晚，先吃饭吧。等过两日，爹就带你去。”凌王宠溺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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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李哲陪同段祺睿和沈尚书前往南疆，终于要踏进那片带走李靖的土地，他没有和晴儿道别，怕见了晴儿会后悔这个决定。

出发前，李哲来到李靖的院子，又看了那株木棉，此时已经结果。有些已经开裂，果中的棉絮随风飘着，散在空中，像飘雪一般，让这六月的天空，别有一种滋味。最终，李哲还是要去南疆看一看。

九婷得知段祺睿主动请缨去南疆，十分失落，她没有想到段祺睿为了避开她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南疆多么凶险，她有些后悔将他逼到这样的境地了。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原来他是如此害怕自己。

“爹，我们走吧。”九婷在小院门口远远看了晴儿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来之前，九婷想象过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叶雨晴既没有美得惊心动魄，也没有多么特别，甚至都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但是段祺睿喜欢，他就喜欢这样的她。九婷也明白了，她哪里都没输给她，她只输在她不是她。

凌王拍了拍九婷的肩膀，轻声说道：“段祺睿是个好孩子，但是天下一定有更好的。”

九婷没有说话，上了马车，天下有谁她也不在乎，她只要他。

“和爹一起回东疆？”凌王试探性的问道。

“嗯。”听到九婷的回答，凌王长舒一口气。若是九婷不走，文殊兰定是也不回去，那他可就惨了，他才不想在成帝的眼皮底下。这瀛都千好万好，也比不上东疆的一抔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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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您来了。”萧子云见段祺钰进门，笑着说道。这次可是他主动找的段祺钰呢。

“你难得主动找我来，莫不是有什么好消息。”段祺钰坐下说道。

“王爷英明。”萧子云正要继续说，段祺钰却拿出了围棋，一脸平静，示意他也坐下。

“王爷，不好奇，我要说什么吗？”萧子云问道。时隔多日，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段祺钰汇报任务进度，他竟一点都不好奇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不是你告诉本王的吗？”段祺钰落下一子，轻轻说道，萧子云讲的话，他还是听了几分的，心智成熟的表现之一不就是宠辱不惊吗？

“王爷说笑了。”萧子云也落下一子，低头说道。

“说吧。本王听着呢。”

“王爷，你那六弟，此行怕是有危险。”萧子云说道，段祺钰正要落子的手停在半空，抬头看着萧子云。

“那南疆驻地现在是德妃的哥哥慕容宸掌管，六王爷此去要去查这人的底，怕是凶多吉少。”萧子云继续说道。

“你什么意思？慕容宸会对我六弟不利？”段祺钰若有所思，那么段祺铭和德妃呢？

“要看你六弟能查到什么程度了。那李靖之死，王爷不好奇吗？”萧子云继续说道，“不过，这个我不确定是慕容宸做的，还是别人了。”

“好。我知道了。”段祺钰继续落了一子，脑海却还在思考。李靖与他哥关系最为亲密，当年也是因南疆至少，先太子惹的他父皇不悦，后李靖又丧命在南疆，这一切难道不是巧合？难道跟段祺铭和德妃的慕氏一族有关？

“王爷心绪不安，还是先不下了。”萧子云看出段祺钰内心的波动。

段祺钰抬头看着他，说道：“本王还是做不到面不露心。”

“王爷不必如此。”

“本王不愿相信。”

“真相却不会因此更改。”

段祺钰沉默许久，轻声说道：“我不许我六弟有恙。我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如果萧子云没出来的那些就是真相，那他一定会给先太子报仇。

“王爷也要保重自己。”萧子云真诚说道。现在最无依无靠的就是他了，皇后依旧无精打采，皇上依旧看景顺宫不顺。段祺钰若不是自身实力过强，哪里能有今日的地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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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皇后听闻娴妃来了，起身换了衣服，出来相见。

“姐姐，还是要多出去走动走动。”娴妃关系的说道，皇后的面色一日不如一日，这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婢去求她来的原因。

“天气热，再说，我也没有那个心情。”皇后依旧是病恹恹的模样，如此这般已经许久。娴妃从她身上，看到了心如死灰之人的模样。

“三年了。姐姐也该为自己打算了，这么下去，身体吃不消的。。”娴妃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皇后打断。

“妹妹莫要说了。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心里有数。心都死了，还有什么吃得消吃不消的。”皇后的声音有气无力。

“可是姐姐，你还有祺钰啊。”娴妃忍不住说道。

“祺钰，祺钰，妹妹，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照顾祺钰的。”皇后有些伤心的说道，真是可怜他的祺钰了。她这不受待见的样子，连累祺钰都被成帝嫌弃了。

“我是答应过姐姐，可姐姐不想亲眼看到祺钰成才吗？”娴妃有些心痛的说道，“为了皇帝如此，值得吗？”

“不值。我这半生过得都不值。我的晟儿，就那样不明不白的去了。他连个公道都不愿意给他。”说起先太子，皇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姐姐，那是他的错。不要因为他惩罚自己，惩罚祺钰啊。祺钰看你这样，心也会痛的。他做错了什么呢？失去哥哥，还要连通母亲一同失去吗？”娴妃也有些难过。

“对啊。我的钰儿做错什么了呢。”皇后有些激动，娴妃连忙上前握住她得手。

“听我的吧，姐姐。我会照顾钰儿，但是他最需要的是你啊。”娴妃看皇后有所动容，继续说道。

皇后低头轻声啜泣，这几年，她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见到钰儿更是忍不住便要哭。钰儿也不敢来看她，只有娴妃偶尔来看看她。这宫里的人情本就如此淡漠，其他妃子看她失宠，早就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每月只来这景顺宫问安一次。这宫里，有没有她这个皇后，都不重要。

”姐姐，别在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了。人生本就苦短，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总归还有段祺钰等着你啊。”娴妃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我听你的。”皇后擦干了眼泪，握住娴妃的手，起身说道，“你要帮我，我要给晟儿报仇的。”

“我答应你。”娴妃说道。

”碧儿，本宫要梳妆。”皇后轻声唤道。

“哎，哎，碧儿这就给您准备。”一旁的碧儿早已哭成泪人，她的皇后娘娘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样有生气的表情了。她还记曾经的皇后娘娘多么耀眼，谁在她的身边都会黯然失色。

娴妃欣慰的看着皇后，和碧儿一起给她梳妆打扮，许久没见过皇后上妆了。

皇后和娴妃一起去了花园，傍晚时分的花园，伴着微风有阵阵凉意，确实是比屋子里让人舒服。

娴妃吩咐人将景顺宫的摆设都重新布置了，帘子也都换上了浅色的，皇后回来的时候，眼前着实一亮，看着娴妃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还是你最了解我。”皇后说道，她原来就是喜欢鹅黄这种浅色的纱帘。

“姐姐还是适合这种颜色。”娴妃也笑着说道。

“是啊，这么一看，心情倒是不自觉都明亮了些呢。”皇后由衷的说道，这些年，看惯了灰色，猛地改变，非但没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姐姐一定要随我常出去走走，如今祺睿也不在身边，我也和姐姐一样，落得清闲了。”娴妃说道。

“那你可别嫌弃我天天找你。”皇后说道，这皇宫里，只有娴妃能说上的话。

“希望我睿儿一切平安。”娴妃不无担心的说道。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