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8章(1 / 1)月映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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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底下又夜壶,但应该是李修海用的,而且顾清丞也在场,总不能让人出去外面吹冷风等。

顾清丞坐起,掏出火折子点上煤油灯。

“清丞哥?”

“陪你去。”

两人都是合衣而睡,很快就出了屋,茅房离卧室比较远,是个用黄泥土单独堆来的小屋子。

茅房黑灯瞎火的,顾清丞提着手煤油灯站在外头,所以万月很有安全感。

“李大夫跟咱们走了就不怕儿子回来找不到”

“李修海一生并没有亲子女,那只是养子,从小捡到的弃婴,养大后还给他娶了媳妇。顾清丞一个下属和李修海有些亲戚关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知道美秀村有个医术高超却在隐居的大夫。

“我觉得李大夫不像是会和媳妇做坏事的人。”

万月虽然奇怪,但又不敢拿这事去惹李修海生气,以对方的暴脾气,估计能闹好一阵子。

“她儿媳妇分娩时产婆正在路上,那晚恰好刮风走得慢,眼看着儿媳妇就要难产,李修海帮了一把,村里人观念不对,只念儿媳妇被公公看了身子,最后孩子也没活下来。”

剩下的顾清丞不说,万月也能猜到,村里闭塞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儿媳妇被说得无地自容才回一时想不开。

李修海做得明明没错,要不是那晚他亲自上手,恐怕就一尸两命了。

解决完需求后一身舒坦,万月走出茅房,顾清丞还等在外头,两人一起回屋。

“清丞哥,你什么时候爱打听八卦拉。”

顾清丞眉毛一扬,意味深长道:

“因为要讨某人欢心。”

“”

万月觉得,顾清丞追真的是第一次追求姑娘吗?为什么情话说得如此的坦然,真的是很不含糊!

。。。。。。。。。。。。。。

万月三人再回到镇子上时,已经是七八天,去时轻轻松松,回来时多了个李修海和几大箱医书。

李蓉芳每天都担心大女儿能不能安全回家,听见动静赶紧出来,看见院子里几个大竹箱很吃惊,不是说去找有名的大夫,怎么带回了三个箱子。

李修海背着手盯着负责搬行李的壮汉,眼睛瞪得和铜铃似得,这些都是他家当,真的是比黄金还值钱。

“这事我娘。”万月介绍道。

李蓉芳擦干手,忙笑道:“大夫,有劳有劳。”

李修海只是淡淡的应了声,看样子不是很好相处。

李蓉芳有些用眼神示意万月,她怎么觉得这老大夫性格有点凶,不会是强把人带来的吧。

李修海心里盘算着,当娘的明明这么温柔,面相也好,怎么生出一个这么彪悍和鬼灵精怪的女儿。

万月把李联盛踢到毫无招架之力的事情他忘不了。。

“把书搬进来。”

李修海仰着头踱步进屋,像个富家款大爷似得,却是一身的粗布麻衣,让形象看起来有些搞笑。

“万月,家里没什么好菜,我去一趟市场顾爷你想吃什么?”

李修海虽然老,但耳朵灵着呢,一听李蓉芳这么恭敬的喊着顾清丞,心里有些纳闷,又为徒弟的娘抱不平。

就算是朝廷命官又怎么样,还能让丈母娘给你买菜,多大的脸?

他自顾自的在八仙椅上坐下,眼睛直往外瞄。

不是故意装清高,只不过李修海这些年都到过大地方,也没见多少人,和人打交道心里有些发慌。

箱子里还放着给徒弟一家的见面礼呢,比如有一支偶然得到的人参,那可是好货色,买都买不到的,可是面子上拉不不下来,又做不来热情的样子,只好沉着张脸装清高。

在其他人跟着进屋后,李修海用眼神示意顾清丞还不赶快积极一点,没看见丈母娘都进来了,想做女婿还不倒茶送水。

正在倒水的李蓉芳小声拉过万月,“李大夫在瞪顾爷。”

顾清丞当然知道李修海在想什么,却依旧悠哉悠哉的一样给人结款。

“李大夫,真是失礼,要知道你们今天到,我昨晚就做点本地特色菜,鸡鸭管够的。”

“病人不要操劳,年轻人就是要多干活。”

李修海盯着顾清丞,岳母都要出门买菜了都不懂把活拦过来,这女婿当得真是失败,赶紧跑腿去买菜!

“不用买了,清丞哥在路上买好菜了。”

提着两袋菜的万月进屋,今早马车路过集市,当时李修海正好去找茅房,她想着李蓉芳好客应该会抢着出来买菜,就先在集市买了一些,这么说是为了帮顾清丞挽回一点在李大夫心里的形象分。

顾清丞嘴角一勾,丫头越来越有为人妻的风范,都能自觉帮相公挣形象分了。

李蓉芳感激的看向顾清丞:“顾爷真是太客气了,尔岚你过来帮我打下手,大家等等很快就能上桌吃饭。”

“不了,我有事要回军营。”

正跟着李蓉芳提菜进厨房的万月一愣,心里有些不舍。

顾清丞对坐得四平八稳李修海说道:“来都来了,这里你人生地不熟,要是不好好给李婶看病,我把你丢了。”

李蓉芳一出现,刚威胁完人的顾清丞又换上温和的表情。

“李婶,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丫头解决不了的我来。”

“辛苦你了。”

李蓉芳笑着点头。

顾清丞看向万月时,眼里已经全是柔情蜜意。

“我送你。”

万月快步往院子外走,顾清丞跟上。

院子里,万月的不舍更浓,而且也担心顾清丞的伤。

“这次我出来得太久,回营地后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左右没人,顾清丞亲密的掐了掐万月的腮帮子,这才离开。

直到看不见人影,万月才恋恋不舍的回屋。

李修海正和李蓉芳商量着自己种一点草药,卖是没多少钱,但是都是些平日能用得上的,日积月累能省下一笔呢,他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蓉芳性子温和,又对大夫尊敬,温温柔柔坐着听李修海分配家后面那一小块田,两人相处得很融洽。

万月忍不住想笑。

“那小子对你家的事还挺上心。”

“顾爷是个热心肠,对谁都是很好的。”

“年纪轻轻的称他做爷干什么,家中是富裕之家还是官宦?”

李蓉芳柔柔一笑。

“听谁都这么叫,习惯了也就这么叫开了,顾爷的爷爷是个将军,家境也不错。”

李修海看着万月,眼睛炯炯有神。

“我看不管那小子祖上如何,配上这丫头也是祖坟冒青烟,赚到了。”

一听这话,万月就知道李修海已经猜到她和顾清丞并不是夫妻。

李蓉芳吓了一跳:“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顾爷哪里是我们这种人家可以配得上,千万别让人听去。”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李修海不懂李蓉芳为什么要这么忌讳。虽然顾清丞那小子狂,但有资本狂,和自己宗族的那些小子相比,顾清丞显然是人上人,再加上家世的原因未来前途无量,所以李修海心底还挺看好。

李蓉芳解释道:“他们家是望族,不是我们这种家境能配得上的,哪怕顾爷真的看上万月,我也不会同意她过去做小妾,别人家的富贵我们不贪,只愿她嫁个老实人,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李蓉芳的话透露出浓浓母爱,万月始终不发一言,低垂着头。

李修海并不是多嘴的人,而且看出来李蓉芳并不支持这段感情,如果说出来恐怕会对身体不好,看李蓉芳的态度只有反对没有支持,这两个人要在一块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李修海为这对苦命鸳鸯操心。

简单的吃过饭后,李修海给李蓉芳把脉,看以往那些大夫给开的药方。

李蓉芳身体太差,本来就营养不良还生了三个孩子,坐月子的时候了下水下地,这样的身体素质很难挺得过去。

这话不能对病人说,李修海只道先疗养看看情况,等李蓉芳回屋休息后才把实情告诉万月。

这话其他大夫也说过,李蓉芳身上有很多顽疾,本来就不是长命百岁的人,老了之后甚至连风寒都能咬了命,那大夫的意思是好吃好喝的养着,能活几年杜看造化。

在路上的这些天,万月专门写李蓉芳病症的书来看,越看越是心凉,很多医书上都说,李蓉芳那种病是必死无疑的。

万月十个不信命的人,她相信就算这病很难治,但肯定有治愈的,天下之大什么事都有,李修海就说过曾经调理过几个病灶类似的,到现在还活着。

她不仅把希望寄托李修海上,也暗自夏决心要学习医术,尽一切努力让李蓉芳活得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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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多天过去,李修海在这家里很受欢迎,这镇子冬暖夏凉气候不错,他也住得很习惯,天一亮就提着小板凳去寻一些了老人,要不就是去打太极,其他时间教万月医术,为李蓉芳调理,老年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万月的小吃店已经装修好,但她没空开张。

去请李修海出山花了不少时间,如今秀坊李教的很多功课她都没学到,而且刺绣大赛要开始了。

刺绣大赛当天,秀坊师傅和姑娘们都穿得精神十足等着坐马车到郡里去,比赛要两天,因此要在郡里过夜。

白秋霜也跟来了,递给万月一个麻布,里面是几十吊铜钱。

“小富婆,这是担心我在外面饿死?”万月哭笑不得,心里暖洋洋的。

白秋霜豪气冲天,“咱两可是好姐妹,别人有的,你也得有,这等于是给我挣面子了。”

“万月。”

诸葛弘文一路朝他们小跑,姑娘们用眼神悄悄的注释着丹凤书院年轻的夫子。

诸葛弘文把万月拉到马车的另一头,隔开那些好奇的视线,拿出个包装精美的荷包来。

“他给你的,让你加油。”

“帮我谢谢他。”

万月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排崭新的绣花针。

排队上车时,万宝强借到牛车送万心如来去比赛,这一次如果万心如能有好成绩,以后靠着刺绣能挣不少钱呢。

万心如一边和熟悉的姑娘们打招呼,一边插队站在万月前面,视若无睹的继续和别人聊天。

万月冷冷一笑,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目的地行驶,万月正准备把白秋霜给的钱放好时,发现书包里放着一个小罐子,罐子里全是叠好的纸鹤。

等上马车车的时候她上过茅房,白秋霜很殷勤的说要帮忙拿着行李,难怪那小妮子一直催我去走前上趟茅房,原来是有这个惊喜

她扭开盖子,瓶里躺着张纸条。

“都说千纸鹤是成功平安的象征,一百只纸鹤就是对你一百分的信心,不要紧张,对你有信心。,司萧辰”

“傻瓜。”

万月珍惜的司萧辰的纸鹤,顾清丞的绣花针和白秋霜的的钱放在一起。

万心如就坐在不远处,看见万月低头微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想起刚才来时正好看见隔壁年轻的夫子诸葛弘文和万月在一起。

这些男人可真是瞎了眼,她撇撇嘴,胸膛里一阵妒火在烧。她总是幻想能得到很多男人的追求和宠爱这是件很威风的事,结果这愿望却让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万月给实现了。

“呸,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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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里人口更多,商铺也多,来来往往的非常繁荣,此地因为前后出现过几个状元,因此又被称呼为状元城,多的事文人墨客。

车夫把马车驾到比赛的地点

姑娘们一路都在探头看外面的风景,下了马车后更是按耐不住新奇的目光,其中大部分姑娘还没有来过这么多人的地方里。

万月站在叽叽喳喳的人群里最淡定,上辈子跟着顾清阳走南闯北什么地方都见过了,所以这些目前没有什么吸引力。

万心如路过她身边时,哼笑了句:“土包子,今日跟来开开眼,可不要让我们丢脸,反正你这种人也就适合在乡下种田。

万月淡淡道:“嘴巴这么臭,去茅厕吃东西了?”

“只会耍嘴皮子,恐怕现在已经紧张得冒汗了吧,你要不要和我打赌,这次刺绣比赛输掉的人以后得离顾家兄弟远远得!”

万月嗤笑:“怎么,你两个都喜欢?”

“你这破嘴!我喜欢清阳哥,但如果清丞哥娶了你,那你不就成了我嫂子?你才不配。”万心如很有信心,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学习各种绣花,连师傅都说她的水平好,这次很可能会脱颖而出,而万月这些天不知道去哪浪,都没去秀坊,自己赢定了。

万月故意摇头:“那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不打赌我也没什么损失,还能得到清丞哥。”

“呸!你以为顾家会让你这种人嫁进去,真是青天白日做梦,这个赌约你到底要不要!我还知道你一个秘密。”

万月颔首:“说来听听。”

这云淡风轻的气势让万心如很不爽,冷笑道

“你在凤阳楼卖笑卖曲没错吧,那地方龙蛇混杂,要是顾家人知道了就会说你不检点,还想嫁给清丞哥,做梦。

万富贵现在没私塾可以念,只能到处乱逛,每日无所事事又不愿意回乡下,万月去凤阳楼的事就是他发现的。

万心如知道后假装不经意的透露给顾清阳,对方对万月的厌恶更甚,说她不知道羞耻,如果清丞哥知道的话,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秘密?”

“那种地方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去。”

万心如嫌弃极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娘的大老板,家中有个亲戚叫白秋霜,此次她跟着我一起去的凤阳楼,你说我不检点,等于是把你爹娘大老板的亲戚也一并得罪了。那个大老板可是十分疼爱秋霜,要是知道外甥女被骂,你爹娘恐怕饭碗不保。”

万月扬起灿烂的笑脸:“这算不算我掌握了你的把柄。”

万心如心里暗骂万月就是小人得志,却不敢再提这件事,如果爹娘在镇子上站不住脚跟找不到活做,他们只能全家回农村种田,村里比镇子里差太多,她才不要。

我爹娘会有出息的,到时候都看不上那地,看你这小贱人拿什么威胁我!

她扬起头,很高傲的看着万月:“说这么多你就是心虚,不敢打赌,怕输就直说。”

“那如果我赢了,你永远不能接近顾清阳,怎么样。”

万心如一怔,眼神狐疑,“提清阳哥干嘛,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万月不可置否,越过万心如走向带队的其中秀坊师傅。

对方拍拍万月的肩,又温和的看向万心如:“别紧张,把平常的水平拿出来好好的做花样,秀坊这次能不能挣到荣耀就看你们的。”

“师傅,我会加油的。”万月微笑道。

万心如也笑笑,但心里直嘀咕,万月刚才那眼神什么意思,别真的是喜欢上我的清阳哥。

第二辆马车也来了,姑娘陆陆续续的下车,大伙一窝蜂的挤到一处,此次来参赛的不仅是他们秀坊,还有从各地来的,一眼望过去都是人。

万月和万心如跟上自己的队伍。

听闻比赛的地点是当地一位乡绅借的花园,这乡绅祖上积德,居然有个大花园,容纳下所有姑娘们还绰绰有余。

万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身边都是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她一个都不认识,这些小姑娘什么口音都有。

姑娘们很紧张,腰板坐得直勾勾的,一直盯着台上的卷宗,那里肯定写着今天的比赛题目。

这一场比的是针法,要按照题目的要求用规定的针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刺出一份作品。看到卷宗上的题目后,有些姑娘眉头拧得死紧。

光是针法就列了七八种,而且都比较的难,有些针法只要错一步之后就对不上,要重新刺的话一定会浪费时间导致完成不了,更有些针法,姑娘们不懂。

万月与周围其他愁眉苦脸,迟迟难下手的姑娘形成鲜明对比,这些针法她上辈子都学过,靠的是两辈子培养起来的手速与能力。

有个监考师傅从后面走近去看万月的绣面。

监考师傅都是刺绣师傅,看万月下手快又准,心里很赞赏,这次的题目确实是很难,就如同科举,刺绣行业也有相应的难题。

看到万月一个针法不落绣得很漂亮,监考师傅心想,哪个秀坊教得这样的好。

监考师傅转悠了圈,又回到万月身后,其他学生还没做完三分之二,她已经开始解决最后几道。

最后一道题是根据画用特定的绣法临摹

万月沉思了会,她不是不会,而是在想怎么弄得微妙微俏,题目是一朵牡丹花,要刺出牡丹花不难,难得是怎么好看。

当脑海里构思好了,她下手准而快,全程就不带歇息的。

监考师傅频频点头,这是个很漂亮的绣品,这小姑娘有点技术。

比赛剩下的大半部分时间,万月都在发呆,直到考试时间结束,监考师傅把作品都收起来,贴上封条。

“好几个针法我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弄对了。”

“惨了,我没做完。”

“你们最后一个刺绣题做了吗”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话,万月起身去茅厕。

刚出门就被坐她身后的一个女生喊住,对方也是一个秀坊的,不过两个人不太熟。

“刚才看你发呆了好久,是不是特别难,我也是好多都看不懂。”

“是挺难的。”

题目对于普通刺绣水平的人来说确实是难,可万月也没说不会做。

万心如的位置离万月的位置不远,正在和新认识的朋友说笑的她听见万月的说话声,得意一笑,原来是不懂全场发呆啊,秀坊师傅听到非得气死。

下一科考的是女戒,考完后时间都不早了

那位乡绅好客,办了流水席,虽然只是二荤一素,但能给大户人家做饭菜的味道都不差。

刺绣是很费脑子和眼力的,一整天要弄楚这么多的作品,等散场后,谁都是恹恹的不想说话。

今年秀坊的坊长也来了,姑娘们比赛的时候她就和其他秀坊坊长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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