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是家里停电了还是水管爆了,能让白大人亲自致电,必然得是这种不得了的大事吧。”她不自觉地调整了个坐姿,握着方向盘的手规矩了许多。
听声音白岫也在车里。
“倒也没那么严重。”白岫过了会才又开口道,“是这样,今天倒垃圾的时候我看到门口塞了份传单,是超市的促销活动。那超市离家里不近不远,但是促销力度又很大。我这不是打算搬回家了吗,想着临走怎么也得孝敬您顿大餐,所以我就出门了。”
通通都是废话,但宋益也听得很开心,“用力度很大的促销活动买来的东西孝敬我呀,您真是有心了。可别告诉我怀揣着这份感人的心意,却在结账时发现忘了带钱包,让我去捞人。”
“那不就太尴尬了吗,东西我已经买好了。”白岫似乎也乐了下,接着说,“买完东西出来我就站在路边打车,然后呢就瞧见马路对面有个很面熟的人,是楚家那位小少爷,是叫楚翘吧?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在街上横冲直撞的。”
宋益也差点没闯了红灯,惊险地把车停下,冷静了一下,“然后呢?”她问。
白岫说:“然后有辆面包车在他边上停下,停了大概半分钟不到就开走了,楚翘也不见了。警匪剧里不是经常演吗,我就擅自猜测了一下,他是不是被车上的什么人劫走了呢,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这倒是合理推测,所以你就给我打了电话?你在哪呢?”
“妳说到重点了,就是在发现他人不见的同时,我也打到车了,头脑一热就追起那辆面包车了。所以现在我在出租车里,那辆面包车在我前方四个车位远的地方,看样子是想出城,所以我就想问问妳,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你该怎么办,为什么要问我?”灯变绿了,宋益也单手操作方向盘,拐了个弯。跟在她车后面的纪逢舟疑惑地闪了下灯,因为这条不是去医院的路。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这种时候妳该怎么办呢?”
“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看到了纪逢舟的灯,反而加快了速度。
“如果跟妳没关系,那我就赶紧回去了,这趟路车费挺贵的,我胆子又这么小可不想惹事。”
“那如果跟我有关系呢?”
“那我就破费一下,跟到他们目的地为止,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等着妳美救英雄。”
“你都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又怎么确定到时候自己有地方藏?出了城车会越来越少,你那辆出租车很容易被对方察觉。把车牌号记下来,然后回来。”
“那我知道了,妳先往出城方向走,一会到了我给妳发位置。”
“不是,我叫你……”对方挂了。
宋益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敢挂她电话!还没等她压下火气,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纪逢舟。
一上来就是比她更甚的火气冲天,“没看见我信号?妳再往前开就出城了!”
“纪大队长,你的工作找上门了。”
纪逢舟好像叫人拿个苹果噎住了喉咙,半天才说:“妳怎么开个车都能搞出事?”
她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纪逢舟脑袋好疼,好疼啊。他顶头上司的宝贝孙子,不是在房子里搞邪术就是要去抹他亲爹脖子,弑父的路上还疑似遭歹徒绑架。
头疼,他想换份工作了。
挂了电话,白岫又开始悠闲地看风景,倒是把司机师傅紧张的不行,毕竟他又不聋。自己这是被卷入了警方的秘密活动了吗?
前方的白色面包车和后座的疑似便衣的男人,他都不知该看哪个了。眼见着面包车出了城区,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先生,前面再走就是收费站了……”
“他们不会过收费站的。”白岫胸有成竹。
果然在临近收费站的地方,那辆车突然拐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路,那边以前是条通往国道的路,后来因为修了新路基本已经很少有人走,进了那条路前面就该上山了。
“行了,你把车停路边吧。”白岫说。
倒把司机吓了一跳,那条路是条上山的路,山上又很绕,其实他是不愿意去的,但他已经做好为国家的利益牺牲小我的准备,哪知突然被叫停,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车子停的犹犹豫豫,“先生,你在这边叫不到别的车的。”
“嗯。”白岫交了车钱,说了句“谢谢”,下车还不忘把他那两个超市购物袋带上。司机错愕地瞧着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误会了什么。
司机挠着头将车子开了回去,白岫一个人在尘土飞扬的道边溜达,身边任何一辆飞驰而过的车都能掀起他的衣角。
他拐进那条上山的路,走了一小段,觉得有点累了。
他身影一晃,原地已经空无一物。
那辆面包车进了山里一个小村,这里村民以前经常在道边卖水果,后来修了新路车子都少往这边走,村子里又兴起了各种黑心作坊。因为民风彪悍加上没惹出什么大事,里方市政府对这里也是半放纵的状态,但已经很少有外人没事往这边来。
面包车开进了村里,就在靠村边的一间像厂房一样的建筑物边停了下来,厂房外面放着几只汽油桶。
有个人下车走到厂房门外说了什么,门从里面被推开,几个光着膀子的秃头出来交待了几句后就走到了车边拉开了车门,从里面把昏迷了的楚翘拽了出来。
这里村民也很少来,楚翘被很快地移至了厂房内部,然后门又被关得严严实实。车里剩下的三人则在外面看守,一看就是经过严密培训,不是什么野土匪。
白岫蹲在一辆废弃车后面,先给宋益也发了个定位,然后琢磨着她到之前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乖乖躲起来。
毕竟,他不能伤人嘛。
守在厂房外的三个人凑在一块闲聊天,相互递着烟,脸上表情都很轻松,心态稳得很,让人觉得楚翘少爷真是惹到了不得了的人,或者说组织。
白岫本来只是在安静地当个旁观者,反正特地绑来的人总不能瞬间就撕票,但那三个人接下来的举动让他有些呆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