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时间有些三观崩塌，但九号还是很快收拾了心情。

接下来和天神的沟通，让她了解了这个世界也并非全然和前世所知的官方同人一样。起码那一套天神和比克大魔王还未分离时制作的黑星龙珠，在这个世界没有元气的支持，只能算是普通的模型，无法和正常龙珠一样进行许愿。在天神看来，这东西不过是纪念过往的一件东西，他甚至弄不明白九号为何对此反应如此剧烈。

为九号解惑，天神带路，在神殿中的深处掀开一处高台上的红布，里面呈现着七颗比普通龙珠稍大的黑星龙珠。她看了几眼，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按理来说，既然神龙许愿使用的力量来自于星球众生的元气，那么当天神离开神职的时候，龙珠亦然失效。

从这个角度来说，娜美克星的大长老也应该是那颗星球的天神，只是娜美克星人文化繁盛，对宇宙文明的认知极深，知晓神灵的本质，所以并没有像地球这样遮遮掩掩，还是按照自家种族的习俗称呼。而另一方面，在原作中的天神与比克融合之后，地球人需要龙珠的做法也是拉来熟人天天成为天神，才有的全新龙珠的出现。

换句话说，龙珠许愿有三个条件的限制，一是制作者要存活，二是能够连通元气，三则是龙珠对应的神龙是存活状态。

九号认为这颗黑星龙珠，应该满足第一、第三两个条件。但天神所获得的元气，全用以灌注给后来制造的红星龙珠，让其流传于世，制造出一段一段的传说，所以黑星龙珠现在才没有效果。

而天神离职之后，他丧失了沟通元气的权力，孙悟空等一行人熟悉的红星龙珠只怕无效。但黑星龙珠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

——到时候，自己这个新神能否满足它所需要的第二个条件呢？

九号满心地好奇，不过这事儿也急不来。而且黑星龙珠的愿力虽然更为巨大，却会在使用之后一年令星球爆炸，只能暂时记着，没什么非去使用的必要。

接下来的数日，九号就呆在神殿，根据天神的教导，开始进行成神的仪式。

要成为神，按照天神所说，主要是得学会一招。

那就是沟通这座宇宙神祇制造的天神殿，得以能够远见星球众生万物——也就是原作之中，比克常常在天神殿上解说的一种法术。

能够得见万物、知晓众生，才能够引导整颗星球的文明，推动人类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这种远见术，即使相隔万里，也能够如同亲眼所见一样，整个地球上下不管是再细微的事情都逃不过天神的眼眸，这是作为神的根本。

当一个人站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不是成神，就是成魔。

娜美克星人天性自然，正是因为学会了这一招远见术，见识到了万物众生的善和恶，才会因此而自我矛盾、无比痛苦。如果是正常人类的话，大概就是处于一个非常迷茫、有很多疑问的时期，只能够通过入世磨练之类的方法来解决，见识到人间的许许多多爱恨情仇，最后再修成正果、真正成神。不过让上一任天神惊愕的是，这绿皮弟子直接啪啦一下，分裂成了两个存在，一个至善至真，一个邪恶恐怖，不按常理出牌，十分地不科学。

不过越不科学，好像反而越适合当神。抱着这小子一定能够成为了不起的神仙的想法，前任天神就此安心仙去转世，便由那无名的娜美克星人至善一面上位。从此之后，他再不会被远见术所照见的邪恶而动摇。

按理来说，九号也应该经历这一遭。

这也是天神需要磨砺内心的原因，他们拥有近乎全能的力量元气给予，拥有近乎全知的视角远见术，全知全能的存在如果肆意妄为，不知道会让这个世界遭受多少痛苦。

作为神侍的波波先生，自带了一套题库，用以询问新任神祇，从中随机抽取一百道题，一题一分，只有达到九十五分以上的人才能上位。

九号去回答他的提问，最后满分一百分，得到了三十七分。

波波先生满头大汗，天神先生内心动摇。

但到了这个阶段，已经骑虎难下了。九号成神本来就是在特殊情况下的特殊处理，谁也没指望这个出生奇特的人造人少女内心有多正常三观有多正，于是最终波波先生视而不见，天神沉默不语。

九号习得了远见术，通过了神的考验，正式成为了天神。

在那场由波波先生和天神共同参与的仪式中，九号能感觉到一种由元气构造而成的奇特烙印，出现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融入自己的精神能量里面，不分彼此。

如果说一个人所拥有的能量是水，那么现在的九号能感觉到自己装水的瓶子多了一个孔洞，其中好像能够沟通另一处水源……不，那是大海大海——一处无比辽阔、无比浩瀚、无比伟大的海洋。

“这就是你的神性烙印，从此之后你就是地球的神灵大人了。”仪式结束，天神站了起来，他挥挥手，九号身上已经多了一件长袍。

这长袍通体白色，中央一个大大的神字，看上去很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好难看。”九号一伸手，将身上的长袍扯下来，“我不穿这个，给我换回来……还有，你要去哪？”

“我去凡间隐居，这个世界不需要一个无能的神，更不需要一个老迈的战士。”天神苦笑，他拿九号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好再次将衣服换了回去。

九号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真的想要为这颗星球做点事情，我建议你去找你的侄子。”

“你什么意思？”

“你为了成为神而和他分离，可现在你既然不是神了，为什么不重新变回以前的自我呢？”九号看着天神说，她总是喜欢微笑，但现在却没有笑，反而很严肃，因为这是个严肃的话题，“没错，我的意思是就是重新融为一体。当然，以你们两的战斗力对比来看，新的存在肯定会以他为主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在劝你去送死。”

波波先生听得目瞪口呆，露出着急的神色，“你怎么能这么做，神大人舍弃了这么多，你居然还要他……”

“波波先生，她是你所侍奉的神，我不过是一个凡人，你不能无礼。”天神赶紧阻止波波先生，转头看向九号，“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们会变强很多吗？”

“很多很多。”

“不可思议，你好像总能知道一些神也不知道的事情……”天神感叹道，“很感谢你，真的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像我这样的家伙，本来该被这个时代所抛弃，我还有些犹豫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该收养几个孩子，或者孑然一身地活着，但总归是很迷茫的，我这么多年能说得上朋友的也只有孙悟空和波波，但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处理，我不能也不该打扰他们，我就好像是凡间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到了暮年才发现自己这一辈子好像没什么意义……但你告诉了我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他直视九号的双眼，面带微笑，“你懂我。”

“我懂得你，是因为我不关心你的死活。”九号看了看旁边着急的波波先生，“其实其他人也未必不懂你，但关心则乱。”

天神欣慰地点了点头，忽然提高声音，“谢谢你，波波先生——但你不要阻止我！”

波波沉默许久，好像从牙齿缝里面基础一个字般道，“……是。”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融合后以比克为主导，他虽然对地球有归属感，但无疑是统治这颗星球的欲望作祟。如果我和他融为一体，真的力量大增，到时候作乱起来……”

“我能处理。”九号说，“你放心。”

天神点了点头，再次绽放出笑容，“你说的，我信。”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几步，看向天神殿的外边。天神殿上的风不大，可这曾经的天神站在那里，衣袂飘飘，好似随时要随风而逝。

他站立了一会儿，忽然丢下了手中的权杖，也学着刚才九号的动作，撕下身上的衣服，伸手一指，为自己变出了一身奇特的服装——九号认出，那是娜美克星人的衣服风格。

天神转过头，“当年我成为天神的时候，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来到此处。没想到我这一生，还有重新换上这套衣服的时候。”

九号笑着点头，“看上去很帅气。”

天神哈哈大笑，“你真有眼光！”

他来到天神殿的边缘，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