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朝,苏伯召便马不停蹄朝柳府奔去。
他只希望她此时还在柳府,千万不要回晚晴天啊。苏伯召恨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如今后悔万分,都怪自己之前没有下决定带豆蔻走,才会到如今这般局面。
此时豆蔻刚听了柳如春的话,说是柳文信之前曾派人来寻她,要她回晚晴天一趟,这时刚好走至柳府门外不远,与苏伯召打了个正面。
苏伯召看见豆蔻,忙飞身下马,拦在她身前。
“蔻儿,快跟我走!”苏伯召抓住豆蔻的手就要带她上马。
蔻儿…?好像,很久没有听他这样唤自己了呢…豆蔻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便立刻反应过来,抬手给了苏伯召一巴掌,“不许你这么叫我,滚!”豆蔻的骂声中气十足,引来路人纷纷围观。
苏伯召忽然被扇了一巴掌,有些尴尬,但此刻并不是吵架的时候,他放软了声音,近乎哀求道,“蔻儿,今日朝堂之上,刑部尚书呈上了公主给你那块令牌,说是诏狱中所捡,此时皇上已经派了人来捉你,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令牌?豆蔻忙低下头在自己身上翻找,果然不见了。“不可能啊…昨日我还拿它去见了小樱,告诉她白景泽已被救出一事,怎么可能会落在诏狱中呢?”豆蔻不解,况且去诏狱当天,她根本未带令牌那么重要的东西。
“没时间解释了,你若被捉住,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还不快随我走!”苏伯召就要拉她上马。
豆蔻见他如此焦急,想来此事闹得不小,于是便随他上马,一路朝城外飞驰而去。
万幸因着苏伯召赶来及时,守城处还并未收到要查人的消息,豆蔻和苏伯召很快便顺利出了城。
“我们要去哪里啊?我行李家当还都在晚晴天呢。”豆蔻问道。
“去江南,去北狄,去大理,去哪里都好,总之晚晴天你是回不去了。”苏伯召想也没想答道。不料豆蔻却因他这句话停下马来掉头就走,苏伯召走出很远了才发现豆蔻并没有跟上,于是忙策马回身去追。
豆蔻正一路往京城方向赶去,眼看着就要到城关处了。
“豆蔻!你疯了不成?”苏伯召追在她身后怒喊。
“我若走了,晚晴天怎么办?我必须得回去!”豆蔻头也不回道。
“你回去就没命了!”苏伯召终于抢先一步拦住了豆蔻,他既已经将她带出,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回去送死。
“你让开!”豆蔻着急,见苏伯召拦在前面,只好飞身下马,往京城方向跑。
苏伯召见她下马,也赶忙紧随其后,再次拦在前面。豆蔻情急之下,出手朝他攻将过去,可惜她最好的状态下尚且不是苏伯召对手,更遑论如今旧伤还未彻底痊愈之际,不过三五招,便渐渐落了下风。
“蔻儿,听我一言,若你非要去看,我代你去可好?”苏伯召妥协道。“他们要抓的是你,不是我,若你关心晚晴天众人安危,便由我代你去看个究竟,你就等在此地。”
豆蔻听他如此说,心道这样也好,由苏伯召代自己去,一来能告知师父此事,让他多做防备,二来自己也好放心。于是渐停了招式,点头道,“好吧,那我便等在此处,由你替我去看一看。只是你可莫要骗我。”
苏伯召点头应允,随后两人约定了见面地点,豆蔻自行过去等候,苏伯召则按原路返回,朝着京城飞奔而去。
……
苏伯召到达晚晴天之时,早已有官兵将整条街都围得水泄不通。过路百姓皆要受到严格盘查,不放过任何一人。
苏伯召凭着身份倒是尚且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就只见晚晴天众人跪了一地,其中却不见柳文信和有兰。
“都在这里了么?”苏伯召拉住一个官兵问道。
“回大人的话,陛下所下令抓的豆蔻并不在此列,另外还有一人趁乱出逃,我们的人正在搜捕。”
苏伯召颔首,忽听见后院一阵吵闹,忙过去查看,原来是柳文信正在和官兵们缠斗。他武功高强,奈何官兵人多势众,里三层外三层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看上去柳文信就如同案板上的鱼,任他如何跳跃,终是离了水,即便官兵一时近不得他身,也能将他磨到没力气后再一举拿下。
“柳前辈,莫要挣扎了!你只要束手就擒,他们不会伤你的。”苏伯召连忙劝阻。
“呸,我柳文信此生宁死也绝不给那狗皇帝做阶下囚!”柳文信怒骂道。
“都不许伤他!皇上说了,捉活的。”苏伯召见劝柳文信不得,反过来吩咐官兵道。
“皇上还说了,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给我杀了他!”平地里一个声音响起,苏伯召看过去,竟然是姜海洋。
姜海洋颇有些得意忘形,看着苏伯召,拱手道,“苏大人,又见面了。”
苏伯召焦急万分,眼看柳文信力竭,就要出手相助,姜海洋眼尖,高声喝道,“苏大人,您可要想清楚救他的后果!”
苏伯召冷哼一声,不顾阻拦依旧加入了战局。姜海洋见状,也跟着一起加入战局。
“前辈,我已将她送出城外,您莫要担心,快些放下武器,我定会救您出来的!”苏伯召找了一个时机凑在柳文信耳边小声道。
柳文信听他这番话,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权衡利弊之下,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无胜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着以后还能见到豆蔻,他决定这回就听苏伯召一句劝。想着,柳文信便跳离士兵远了一些,大声道,“我愿意放下武器。”
姜海洋听他如此说,忙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柳文信看了看他们,扔掉了手中兵器,走上前去,任由士兵捆住了手脚。却不想姜海洋从头到尾,都未想过要他活着。待手下的人捆住了柳文信,姜海洋眼里闪过一丝阴鹫,刀便直直的朝柳文信心脏处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