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沈鸿,终于发现了一些异样。
“大嫂连问两次,他都没话,有点不对劲呀。”
白苏拿眼瞅他,略有鄙视,“于爷不话不是正常的吗?他本来就不大话。”
“那是对你我,对大嫂可不这样,再不想话,只要大嫂问了,他都会。”
白苏:“……”
感觉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可是想想又觉得挺公平了。
沈鸿已经准备推门进去了。
她忙着拉了一把:“你身上不疼了?”
沈鸿:“……还是有一点,不过里面的爷重要,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他进去时,傻妮正半倾着身子趴在浴桶边上,两条手臂伸进水里。
背对着门,遮挡住了浴桶里的于渊。
沈鸿看不清她的脸,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大嫂,怎样了?”
傻妮没话,于渊也没应。
沈鸿愣了一下:难道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这个姿势,看着真有点邪恶呀。
不过这种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人已经速度,往浴桶边窜去。
像大嫂那么害羞的人,要真做什么事,又听到有人进来,肯定比于渊毒发的反应还大,不可能一动不动的。
他几步奔到浴桶边,看到傻妮的手垂在药桶里,而于渊的两手就紧紧掐在她的胳膊上。
他的眼睛带着狠戾,里面布着血丝,脸呈紫红色,嘴唇的颜色更甚,已经成了黑紫色。
再加上浑湿淋淋,头发被药水泡过后,一条条散在身侧。
样子极像入了魔。
隔着衣服,看不到傻妮的胳膊被掐成什么样了,但从于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来看,应该是用力不。
沈鸿吓的不轻,后悔一开始不该逗傻妮进来了。
他上前,用手握住于渊的手腕,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话:“行舟,这是大嫂,你掐疼她了,先放手。”
于渊没动,眼里泛着森森的冷光,盯着傻妮的脸。
傻妮也没动,也看着他,但眼里都是温柔,反过来还安慰沈鸿:“二公子,我没事。”
沈鸿:“……”
谁敢相信她没事,以于渊的力道,再这么掐下去,没准能把她两条胳膊给掐废了。
他接着哄:“于爷,爷,这位不是敌人,是大嫂,你娶回来的媳妇儿,她是一个弱女子,你现在掐着她,是会把她掐疼的。”
于渊依然没动。
倒是傻妮,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灵感来。
她顺着沈鸿的话:“大公子,这个药是不是泡着不好?”
于渊没应,只眼皮动了一下,掐着她的手仍没放开。
以沈鸿的判断,他现在的理智应该是不清的,或许看着眼前人,就是他在沙战上的敌人,是害过他的人,所以眼里才都是狠劲。
沈鸿握着他的手腕没敢松,以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傻妮。
此时此刻,或许她话,比自己有效。
傻妮看到了他的眼神,也尽量找着话跟于渊:“大公子,这个药有些凉了,要给你再加些热的吗?你现在感觉怎样了?可是还会疼?”
于渊脑子混沌一片,只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话,还有种熟悉感,却又似乎分辩不出是谁。
不过他犹疑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已经放松一些。
只是傻妮才一动,他马上就又掐紧了。
傻妮:“……”
沈鸿:“……”
他是真担心,“我让白苏进来给他施针。”
傻妮赶紧拦住:“白姑娘不是了,在药水里用针不好吗?再等等吧。”
两人话,于渊也能听得见。
两个声音都熟悉,特别熟的那种,但面前的人又好像忽隐忽现,让他看不真切,连他们的话都分辩不清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声音熟而已。
他这会儿抓住傻妮,已经没了最开始杀意,只是不想放她跑而已。
他急切地想弄清楚面前的人谁,可又觉得脑中一团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越发急躁。
沈鸿观察着他的眼神,看出他急躁后,特别担心他像上次一样,一下子从药桶里跳出来。
于是抓着于渊的手更紧了,并且对傻妮:“大嫂,你快出来,往后退。”
傻妮试了一下手臂,没拽出来,反而是于渊因为她这个动作,一下子往前扑去,把她整个人都抓了起来。
还没等沈鸿反应,傻妮已经被他捞了起来,并且快速拖进药桶。
桶里的药水因为两饶加入,“忽”一下涌了上来,漫过桶沿,溢到地上。
沈鸿顾不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都湿了,伸手就去抓已经被于渊按进水里的傻妮。
于渊的力气却比他大,仍在使劲把人往水里按。
沈鸿要急死了,语无伦次:“行舟,你看看这是谁,这是你媳妇儿?于爷,于爷,这是我大嫂呀,她不会武的,你这样会把她淹死的……白苏,进来呀你,还在外面等什么,要死人了……”
白苏一直都在门口,先时听到他们在里面话了,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她没听出重点。
而且听动静,好像于渊也没做什么,所以就没进去。
这会儿听到沈鸿喊,才一下子推门冲了进去。
满地的水,“扑哧”一下踩了一鞋子,她也顾不上,直冲药桶而去。
到了桶边,就更尴尬了。
大嫂被于爷拖进怀里,样子亲密之极。
沈雁之那个憨憨,竟然死扯住大嫂不放,还试图把她拉出来。
这在于爷看来,不是跟人家抢媳妇儿吗?
所以他的脸色不好,眼神更不好,盯着沈雁之的样子,好像他是自己的千古仇人。
白苏看不下去了,过去扯住沈鸿道:“你放开他们呀,拉着干什么?”
沈鸿都要急死了,“他要把大嫂淹死……,你拽我干什么,拽他呀,不是,给他下针,快点。”
白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拿自己身上的银针。
针是拿出来了,可还没在于渊身上的找到地方,就听到他话了。
“你们出去吧,我不淹她。”
白苏沈鸿:“……”
虽跟在他身边很久,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这到底是清醒,还是没清醒呀?
沈鸿还是不放心,试着问:“爷,你知道她是谁吧?”
于渊垂着眼皮,看到自己怀里,吓到脸色发白,却倔强着不肯吭声,还要装做从容的姑娘,心里猛然刺了一下。
“知道,项希音。”
沈鸿再次愣住。
但很快反应过来,拉了白苏往外面走去。
出了门才声:“奇怪,怎么突然提到大嫂的这个名字?”
白苏来到这里后,听过傻妮的事,也知道她叫项希音,但根本没把这些事往一块想。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没跟丁家接触过,沈鸿在丁家的时候,也是用“她娘家”代替的。
大概她觉得,傻娘的娘家就是姓项的,所以并没察觉到奇怪。
直到此时沈鸿提出来,她才问了一句:“这个名字?难道大嫂还有别的名字?”
沈鸿点头:“她在娘家的时候,别人都叫她傻妮的。”
白苏抬手就在他耳朵上拧了一把:“你是不是傻,怎么这么大嫂?就算她在娘家这么叫,于爷怎么会这么唤她?”
沈鸿被揪的莫名其妙,想发火又不敢,只得尽快躲她远一点。
站到台阶下面,才:“他平时不这么叫,可也没叫过她这个名呀,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完,才弱弱地,有些抗议地道:“你为什么又揪我耳朵,耳朵都被你揪长了?”
“那正好让你长长记性,看你还欺负姑娘不?”白苏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
沈鸿:“……”
他哪还敢欺负姑娘?他现在老远瞅见姑娘都得绕着走,惹了这一个,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估计一辈子都别想出头。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屋内的于渊,亦有同福
沈鸿他们是被他轰了出去,傻妮也还紧巴巴地看着他,并不挣扎,也不动。
可他的脑子确实已经清醒了。
这种毒,包括这种药的原理,他现在一点也摸不清楚。
似乎一点规律都没有,想什么时候犯就什么时候犯,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他也完全找不出,自己脑子乱的原因,更不知道为什么又清楚过来。
只是现在两叁在一起,他身上还未穿衣服……
这情况真是……
想了半晌,才想起自己连手都没松,还拽着人家,连忙把手抬起来。
一时间像耍了一个大流氓,窘迫的不行:“那个,刚才我一时糊涂,你快出去吧,换身衣服。”
傻妮这才动了一下。
浴桶其实挺大的,于渊一个人在里面绰绰有余,可两个人在里面,就嫌的拥挤了,傻妮起身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他。
于渊:“……”
当时为何要把她拉进来?是真的想把她淹死吗?
他遮了自己的脸,把头转过去。
然而傻妮此时此刻根本没想这些,心思全在于渊的病情上。
她虽听了他的话,慢慢往桶外爬,可眼睛却还看着他,尤其是见他神色不太对,脸上红润弥漫,连耳朵都红的像是要滴血时,就更为紧张了。
这么一紧张,手一下子没按好桶沿,一侧肩膀就势下沉,人也往下栽去。
不知按到了哪里,把桶里的于渊惊的差点跳起来,两眼都瞪圆了,手一下子托住她。
还把她的脸转过去,然后一鼓作气,把人直接托出浴桶。
“别转头,快去换衣服。”他,声音急促。
傻妮被刚才一变故弄的,也心如鼓擂,匆匆道:“那……那你再泡会儿,有事叫二公子。”
于渊“嗯”了一声。
直到她出去,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屋里没有镜子,他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脸色,但露在外面的皮肤,却是呈现紫红色,跟毒发时往上爬的毒线差不多。
但又不是线,好像呈散状,大面积分布。
这又是什么原理?
隔着门叫了沈鸿。
他跟白苏一起进来,两人还在低声着什么,十分激烈。
到了于渊面前,才一下子收了声,两人又同时开口:
“于爷,您感觉怎样?”
“咋了,刚不是才把我大嫂赶出去。”
于渊幽深地看了眼沈鸿,深觉得自从白苏来了之后,他是真不用心。
“两位神医,看看这是什么?”
于渊把一条手臂抬离药桶,搭在桶边上。
沈鸿先往前去,嘴里还声嘟囔着:“怎么还叫起神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以前就知道打我。”
白苏却悄悄看了于渊一眼。
她感觉到,于爷不是很高兴。
虽然他似乎也没怎么高兴过,但这会儿特别不高兴,所以上前的时候,就更心一些。
不过当两人看到,于渊身上成片的黑紫时,什么嘴里的疑惑,心里的杂念,一齐抛到九霄云外,全盯着那手臂看了起来。
沈鸿的声音都慎重:“除了手上,身上也有吗?快给我看看。”
于渊“嗯”了一声,把胸口以上的部分露出少许。
上面果然都是紫红色,连脖子处也有些微红,不过脸上似乎已经恢复了,只有几丝淡红。
看上去不像泡药所致,反而像被浴桶里的热汽熏的。
想起浴桶里的热气,沈鸿愣了一下,赶紧伸手进水里。
当他触到桶里的药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还算烫的水,这会儿已经成了冰的,上面更是一点热汽也不冒。
这水应该不是这会儿凉的,可能早就凉了,可惜上次沈鸿进来的时候只忙着救傻妮出去,竟然都没发现。
真是大意了。
他抬头去看白苏,白苏正好也朝他看过来。
两人碰了一下眼神,犹疑着还是决定:“时间还不到,再泡一会儿看看吧,我让大牛那里再加些热水。”
他们话刚落,房屋的门就被推开了,傻妮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提着多半桶的热水。
她是早就知道水冷了,毕竟是被于渊按进过药水里的人。
只不过出来时浑身湿透,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实在不易站在那儿跟人话。
而且当时脑子里也乱糟糟的,所以就先回那边院子换了衣服。
等收拾好了,才赶紧出来,把牛林烧好的,新的汤药提过来,准备给于渊倒进去。
沈鸿从她手里接过桶,慢慢往浴桶里到时,问着于渊:“热吗?”
于渊摇头。
他现在既感觉不到身下水的冷,也没感觉到新到入药水的热,身体呈现一种木麻的状态。
但他又行动自如,并不全然受其影响。
把这些跟沈鸿和白苏了,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自此之后,没敢让于渊一个人在这里泡着。
反正桶里的药水颜色深,他坐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
傻妮和白苏就都在屋内,只是站的远一些。
沈鸿是守在浴桶边的,密切注意着于渊的一举一动,以及他身上的变化。
几个人严阵以待,守着于渊在药桶里泡了两个多时辰,中间又加了几次热水,一直保持桶里的药水是热的。
不过后面他既没有再颠狂,也没有别的事发生。
只是出水的时候,沈鸿看到他身上的先前的紫红,全部成了紫黑色。
是一种很罕见,又可怕的黑紫。
整个身上,好像换了一块皮,不但药水泡到地方成了黑紫,连脸都成了这个颜色,看上去异常怪异。
于渊自己倒没多想,可沈鸿他们的心态差点崩了。
过去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现在成了这样,那黑乎乎的一张脸,几乎要分不清眉眼了。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难不成经他解完毒之后,再顺道整个容?
于渊穿好衣服,拢着衣袖从屋内出来,正好牛林过来收空桶,看到他的一瞬间,手里的桶“啪”地掉在地上,骨碌碌向四周滚去。
他自己愣在原处,硬是没想起去捡一把。
大宝他们听于渊泡好了药浴,也都从屋里走出来,一齐往这边跑。
到侧门边时,于渊也从隔壁院子里走过来。
大宝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走过来,先是一愣,随即大叫一声“怪物”,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打去。
还好沈鸿手脚快,先一步冲上去拦住他们:“胡叫什么,这是咱家的爷,看清楚了。”
大宝:“……”
院子里牛林的四个兄弟:“……”
他们有点点怕,默默退进厨房里,还往角落里缩了一点。
傻妮把大宝从沈鸿手里接过来,带回到他们房间。
两个家伙惊魂未定,揪着她的袖子急问:“娘,大魔头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黑的,他真成了魔吗?”
傻妮难得板脸:“刚才二公子不是跟你们了,不要胡吗?大公子这只是一个解毒的过程,过几就会好的。”
大宝:“……”
还是忍不住问:“解毒怎么还解成这样,把人弄的跟炭一样?”
“用药的原因吧,二公子和白姑娘会有办法解决的。”
宝紧着问:“他会不会一直这样,变不成白人了?”
“不会,他身上的毒只是被药水泡着发了出来,但这毒一定能解掉的,他很快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话不是沈鸿的,也不是白苏的,是傻妮自己想着的。
也不知是为了安慰大宝,还是安慰她自己。
不过,无论于渊变成什么样子,她也还会像从前一样待他。
这么想过,又跟大宝:“谁都会生病的,生病的人面目憔悴,有些异状都是正常的,你们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大公子,知道吗?”
宝还是想知道于渊到底怎么了,揪着傻妮的衣服再问:“别人都会生病,会中毒,也不像他这样啊,他真的没事,以后会好起来?”
“定然会的,你不要乱想这些,好好读书,免得大公子好了,查你功课,又什么都不出来。”
大宝:“……”
假娘无疑。
到傻妮跟他们完话,回到于渊屋里的时候,白苏和沈鸿已经给于渊行过针了。
地上流着一滩黑色的东西,散发着腥臭味。
而于渊的脸色明显有所好转,先前黑紫郁郁的一片,这会儿已转成白色,只是上面留着一道道浅青色的痕迹。
傻妮没有多话,先把房间里清扫干净,又开窗通了风。
闻着里面还有些奇怪的味道,便想着出去弄些野花什么的,放在屋里避一避味。
她从院子里出来,往西边山脚走。
去时气晴好,回来时空却突然阴沉下来,大片的乌云被风赶着,往他们这边移动。
夏季本来雨水就多,三两头都会下一场。
北盛南部已经有好多地方,遇到涝旱,灵山这一带地势偏高,还算好一点。
但眼下庄稼都要收了,一场大雨下来,本来快熟的庄稼,就会被拍到地里,也是极让人心疼的。
傻妮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往前走,走着走着还跑了起来。
紧赶慢赶,脚进了屋,豆大的雨滴已经“劈哩啪啦”砸了下来。
她跑过院子,到了屋门前的廊子下,弹了身上的雨珠,又平平呼吸,拢拢头发,才开门进去。
沈鸿和白苏还在屋内,正在跟于渊接下来的诊治方向。
“毒能被激发出来是好事,接下来可以三泡一次,泡一次行一次针,慢慢把毒往外逼。”沈鸿道。
白苏眼睛看着外面,略有忧心,“这种气,本身就湿气过大,不能泡的太过频繁。”
见傻妮从外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花,她就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把话头住了。
傻妮把落了雨珠的花束,找个瓶子瓶子装起来,就放在桌角处,不占什么地方,却香了一屋子。
于渊也朝那花看了一眼,语气坚定:“明就接着来。”
没等沈鸿和白苏话,他又道:“这不对,最近雨水也太频繁一些了,我担心会有别的事发生。”
沈鸿毕竟照顾他多年,没理这茬,直接道:“这跟你的毒有什么关系?越是雨水大,越是不能急。”
于渊却是下了决心:“等不了了。”
沈鸿还想再,他已经开口问:“最近南郡这边的难民,似有减少,外面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听到两人谈起南郡的事,白苏和傻妮就退了出来。
外面雨大的不行,好像把扣过来往下倒一样,院子全被雨幕遮住,连对面的医舍都看不清楚。
风声雨声,灌满耳朵,里面话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
牛林在厨房里生火做饭,淋湿的柴散出浓浓的烟,烟气冲进雨幕,很快就被赶了回来,弄的厨房里像着了火,一团烟雾。
傻妮想着过去帮忙,被白苏拉住:“大嫂,外面雨大,咱又不着急吃饭,让他慢慢做吧。”
傻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看着厨房那边。
却听到白苏:“大嫂,于爷那边要紧着往外排毒,我估计沈雁之也劝不住,你能不能劝劝他?”
傻妮这才把头转了过来,看着白苏。
她:“这种气,湿气太重了,如果泡药浴,就算能把身体里的毒排出来,最后很可能会再弄个湿气过重,以后不定身上哪块骨头就疼到他哭……”
“他不会哭的。”傻妮。
白苏:“……”
她第一次发现大嫂也这么有幽默感,但好像时候不对呀。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嫂,我是,这事真的很严重。”
白苏想试图劝动傻妮,然后让她去劝于渊。
但过去一直很好话的大嫂,这次却十分倔强:“还是听大公子的吧,他被这毒困住这么多年,应该也是极烦的。”
还有一个原因,傻妮没。
过去于渊在解毒的事情上,一直都是听沈鸿安排的,如今却一下子着急起来,一定是还有什么事,逼着他要尽快好起来。
如果还听二公子和白姑娘的,可能他的身体会好一点,可以后肯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