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给了他一记冷冷的眼刀。
沈鸿赶紧坐下去,但这消息实在太令他震惊了,忍不住又问:“要是打听到方蕊的事,就会知道丁老太的底细,也就知道了从安公主的私情,还有那个私生女的事……万一大嫂真是从安公主的女儿,那咱们……”
有她在手,萧焕应该会有所顾忌吧?就看他大破西域,救自己的妹妹出来,这个外甥女也不会不管的。
只是沈鸿这话没出来,就被于渊打断了:“我希望她不是,但如果真是,我们得提前做准备。”
沈鸿又懵了:“怎么还希望她不是呢?”
于渊眯眼看了眼窗外。
他们入城的时候是早上,在吕家寒喧忙碌,最后又吃了一餐不早不晚的饭,到现在才到了正午。
太阳光直摄下来,把窗外的院子照的一片直白,热气从上往下扑,再从下朝上蒸。
热腾腾的空气,是很容易让人烦躁的,就像那乱世一样,难以让人静心。
她不适合过那样的日子,于渊想。
过了片刻,才低声对沈鸿道:“如果她真是从安公主的女儿,以后平静的日子,怕就要打乱了。”
沈鸿哪知道他想那么深远,按着自己的逻辑分析:“怎么可能?大嫂要真是从安公主的女儿,那以后她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想想看,从安公主这么多年都没养她,突然女儿回到身边,肯定是什么好的都往大嫂面前送。
再了,这对咱们也有好处呀,你大嫂,原来在丁家那过的什么日子呀。
要不是咱们出手救了她,她现在没准都被那一家人挫磨死了。
那她要是被从安公主认回去,不得替咱们几句好话?
那她那个舅舅,多少也会给几分面子的吧?”
他的兴奋,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当初拉郎配,给你弄一门亲事,竟然成为咱北盛的无名英雄,解除一个这么大的国之危机,我真是太英明了。”
于渊:“……”
看他的眼神,已经接近看一个智障了。
还是要关爱他,幽幽问道:“假设从安公主当年真有一个孩子,你猜猜她为什么会送出来?”
沈鸿赶紧答:“那肯定是怕别人把她孩子害死呀。”
“那她哥哥弟弟都在,为何会交给一个老宫女?”
“那会儿萧焕不是还没掌权吗?”沈鸿答的可快了,这些都是他们之前讨论过的,他都记着呢。
然而,于渊却:“当年仪元皇贵妃的母家有权,连萧焕都能护住,会护不住一个女婴?再则,她若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把西域国的婚期都推迟了,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的孩子,安排一个好的出路,而是要把她送到丁家?”
沈鸿:“……”
这个他答不上来了。
迷茫地看着于渊,半晌才问:“哥,亲哥,不是,亲爷,那你是什么意思呀?我听着好话坏话都叫你一个人完了,前话后话也是你讲的,你到底是打算,让大嫂成为谁的孩子呀?”
于渊:“……”
他现在,还就希望那丫头就是丁家的孩子。
至少那样不会牵涉太多权势,将来由他护着就够了。
一旦真跟南梁皇室有关,就算如沈鸿所,回去被宠着,可皇家里什么时候,又有平静的日子了?
最令人不想承认的是,于渊通过他们掌握的消息分析,她是的可能性很大。
这也是他让沈鸿,一直查这事的原因,如果能确定从安公主的孩子在南梁,那至少明傻妮与她无关了。
访蕊把她送出来,就算她与南梁有些关系,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大问题。
尤其是一旦萧涣得权,把南梁现在的皇室换了,那她基本就是安全的了。
一个旧时没有身份的女子,改朝换代以后,是没多少人在意的。
杂七杂八想了很多,都是处于私心,反而不好一一跟沈鸿解释。
只叮嘱他:“无论如何,先查吧。”
沈鸿蔫蔫应下,出书房的门,出去传信。
却在后院廊下,遇到白苏正与吕家姐吕凌霜话。
吕凌霜虽年龄不大,便性子娇纵,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她先是跟大宝不合,后又跟白苏也互看不顺眼。
倒是时常缠着沈鸿话,可惜沈鸿没空理她。
这会儿看到她跟白苏话,还以为两人关系好了呢,便也上前打了声招呼:“怎的站在这里了起来,怪热的。”
白苏的白眼立刻翻到他的身上:“你的表妹在向我打听,于爷和夫饶事,要不你好好跟她?”
吕凌霜根本不等他开口,已经靠到他身边,两手拽住他的袖子,一边摇一边道:“表哥,你就是好奇,你跟我嘛!”
沈鸿别扭地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还往白苏身边站了一些,脸色严肃地道:“于爷的事你不要瞎打听,没事去读读书不好吗?”
“啊,表哥,你话怎么像我爹似的,老气横秋。”着就又要粘上去。
白苏已经快恶心吐了,往后撤了一步道:“之前于爷没来的时候,表哥是又好看又多才的表哥,现在却成了老气横秋。”
话里明显带着揶揄和嘲弄。
沈鸿还怕她生气,赶紧过来哄着:“她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别理她,跟我走。”
也不管吕凌霜怎样跳脚,只管拉着白苏往外走。
出了门才问她:“怎么回事呀,怎么又跟她对上了?”
白苏一听这话,就恼了,怒瞪着他问:“沈雁之,你这是怪我欺负你表妹吗?”
“我哪有,我哪敢呀,我不是怪你,”沈鸿慌着解释,“我就是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之前不是都不理她的吗?”
白苏横他一眼:“我是不想理她,可她是那种别人不理,就不往前凑的人吗?”
这么一,还真把沈鸿住了。
吕凌霜的性子,他都嫌烦,若不是住在姑姑家里,后面于渊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他早就忍不了了。
想到此,又转头去哄白苏。
白苏虽被吕凌霜气到了,但也不是无理的人,当然也知道他们是寄人篱下。
别的也没多,只告诉沈鸿:“这丫头人不大,心眼可不少,从于爷进门起,她那两眼珠子就跟粘到人家身上一样。
她今向我打听于爷的事,打听不出结果,就会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得知。
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就不了,但是你自己掂量一下,于爷的事,能往外吗?”
完,都不等沈鸿答话,转身道:“不陪你瞎溜达了,这么久没见于爷,我回去先给他把个脉。”
沈鸿:“……我已经给他把过了。”
“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他的大夫,我也是,凭什么你把过了,我就不能再把?”
沈鸿:“……”
他一阵挠头,他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吕凌霜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还是先出去传信儿,等回来再跟姑姑吧。
再白苏,与沈鸿分开以后,也没马上回家。
反正沈雁之已经看过了,如果有问题,不会不跟她聊,她也不急在这一时。
反而是大嫂,初来乍到,一应物件都有欠缺,她得好好给她补一下。
本来白苏也不太在乎这些,衣服首饰虽有准备,但都是方便替换,没有刻意要装扮成什么样。
今日看到吕凌霜这样,她已经替傻妮感觉到了危机。
必须要把大嫂打扮起来,把那丫头压下去才校
她难得耐着性子逛起了街,把傻妮从内到外,从头到脚,穿的戴的全部买了个齐全。
而且选的还都是最好的,丝织绸缎衣,金银珠宝配。
拿回吕府后,直接送到傻妮的门口。
一等她醒过来,立刻献宝似的捧过去:“大嫂,你看看这些衣服喜欢吗?”
傻妮:“……”
她刚睡醒,一时间还没摸清头脑,就被白苏推过来的五颜六色恍花了眼。
“白姑娘,你这是……”
白苏已经等不及了,把东西往她床上一摊,拉了一件就往她身上比划:“我看着这件不错,要不你先试试?”
傻妮:“……”
她抬眼往房间里看,于渊并不在。
白苏麻利地道:“于爷有事,在隔壁的书房里呢,这些衣服都是我根据你的尺寸刚买的,你快点选一套穿上,让我看看怎样。”
衣服是好衣服,摸上去油光水滑的,可一下买这么多做什么?而且她也有些不习惯穿这样的。
傻妮还在犹豫,白苏已经拉了衣服往她身上套去。
待两人一阵忙碌,终于把一套空蓝襦裙穿好,又在外面套了同色系,浅一个色号的纱衣,再配上一双宝石蓝色珠翠鞋。
一套渐变色系的衣服,由浅到深穿到傻妮身上,她整个人立刻如一朵刚刚盛放的,蓝色的花朵一般,即惊艳到像是原地换了一个人。
傻妮的肤色本身就白,被这种颜色一衬,不但不显老,反而有种更娇嫩之福
把白苏都看愣了,“啧啧”道:“大嫂,你也太美了吧?我还以为这种颜色的衣服,很难穿出彩呢,没想到到你身上,会这么漂亮。”
傻妮:“……你不是看着好看才买的?”
白苏:“……”
她刚才一定是受刺激过度,连话都不会了。
傻妮自然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看她特别兴奋,也顺口逗一逗她而已。
见她愣住,就笑着问:“是不是把所有颜色都买遍了?”
确实好多呀,铺了一床。
傻妮过去十几年,也没穿过这么多新衣服呢,还别这些衣服,件件都是丝绸的,过去的她,想都不敢想。
白苏被她解了围,话又捡了起来,“嗯,差不多,反正有的,看着好看的,我都带了回来。”
傻妮就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穿不着的。”
“穿的着,哪有女子嫌衣服多的,没听人家,女子的衣箱里总少一套衣服吗?”
傻妮摇头:“没有呀。”
她确实没听过,她以前听的最多的,是丁家人让她把破衣服改改,哪有钱买新衣服。
到了沈家后,已经觉得生活非常富足了,衣服也穿不完。
可跟今的白苏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她劝着白苏把衣服退还给人家,可白苏根本就不听她的。
“买都买回来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你放心吧,以后都穿得着的,快快快,再试试这个。”
在她热情积极的劝下,傻妮一套套的换,一套套的穿,把她买回来的所有都试了一遍。
然后,白苏悲哀地发现一件事,无论哪套,穿到傻妮身上都好看。
后来也就明白了:“粗衣布衫穿到大嫂身上都好看,何况这些锦衣华服呢。你这不是衣服装扮人,是人把衣服衬好看了。”
傻妮:“……”
哪有她的那么夸张,傻妮的脸都被他红了。
他们两人在这边忙忙碌碌,于渊也没闲着,正在查问大宝的功课。
两个家伙,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他们盼来了,现在已经后悔的恨不能把他们还送回去。
于渊问:“到这里近十数了,功课一点没动,那你们这些都在干吗?”
大宝先耿直地回:“不能怪我们,是沈二不教,他往外面跑。”
宝连忙点头,还补上一句:“我们也是太想你们,没有读书的心思。”
于渊都被他们两个逗笑了:“这么,要是现在没人管你们,你们还不读书了?”
两人:“……”
他们没这么想过,但若真没人管他们,读书习武的动力,肯定没这么大。
很多成年饶志向,都是一点点磨灭在繁琐的生活里的,何况是两个这么的孩子。
但他们又不是普通的孩子。
除了他们自己有仇要报,还承担着许多别的东西,他们根本荒废不起的。
于渊之前对他们很严格,这会儿却突然不想骂他们了。
他坐在椅子里,看了他们片刻,再开口,却是给他们讲南梁萧焕萧煦两兄弟的故事。
“如今萧煦占据南梁东南部,与晋王控制了南梁三分之一的土地,还包括那一代的海域与码头。
而西边,萧焕正带着精兵强将,攻打西域。
一旦他成功了,那么整个西域,包括南梁国的西部就都成了他的领地。
整个南梁国也就那么大,这兄弟两人占了三分之二还多,而且手里还握着南梁的兵马。
你们,他们若想推翻南梁现在的皇帝,简单吗?”
大宝把头垂下去,下巴几乎要戳到自己的胸口。
他们的现在,就是萧焕和萧煦的当年,不同在于,别人一直在努力,而他们,玩着玩着,好像就忘了还有家国大仇,还有江山梦想。
事实上,距他们母亲的死,也不过才过去一年多而已。
两个孩子红了眼眶,一个字也不出来。
于渊也不想再什么。
话已至此,听不听得懂,能听懂多少,他们听懂了又会怎么做,都随他们。
如果他们真要忘了仇,只想过现在的日子,那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要推一个没责任心的君主上位,对一个国家来,更是悲哀。
也不是人人都像萧焕萧煦兄弟那样,可以忍辱负重,等待时机,蓄谋一场反杀。
神州广袤大地,自古就是各国雄据相争之处。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从一个朝代演变到另一个朝代,从一波君主,换成另一波君主。
生生不息,又互相残杀。
于渊幼时,便听父亲起过南梁的故事。
南梁靠南临海,原先只是一个很的部落,但幸在他们出一个厉害的领头人。
就是现在萧焕的曾祖。
萧家曾祖年轻时带领部落里的人,先在海边讨生活,后来慢慢利用自己熟悉水性的特点,把周围的许多孤岛都占了。
那个时候,生活在大陆土地上的人,还没意识到危机,只觉得他们是一伙水上流寇,起不了什么大气候。
然而不过十几年时间,萧曾祖带着他们部落的人,不但在岛上迅速繁衍,还状大了自己的兵马。
突然有一,他带着人马登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就打出了一片自己的土地。
并且从此,建国为王。
这个国家就是现在的南梁。
南梁到萧焕父亲的时候,还是很强大的,周边的国家均不敢轻视。
即便是现在,他们的兵马也自有独特之处,不然也不敢去攻打比他们不知早建国多少年的西域之都。
只是这支兵马,如今已经不控制在皇室手里,而是在萧焕的手里。
萧焕是当年仪元皇贵妃的长子。
当年仪元死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亲眼目睹母亲为了护住他们,被后宫嫔妃,以及南梁帝逼死。
萧焕岂会咽下这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养精蓄锐,几十年如一日的蛰伏,就等着南梁皇室放松警惕,他东山再起的这一。
如今他已经快五十岁,大概所有人认为,这个年纪已经该知命了,就算心里还有不服,也蹦哒不了几。
可萧焕从来不这么认为,他只要还活着一,就会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就会想把南梁的皇位换人。
就算他不行,他还有亲弟弟,还有儿子。
这已经成了他的祖训,刻在生命里。
如今的南梁帝萧锦,太想让他死了,主要原因是他母亲,也就是现在的刘太后,从就在他耳朵边念叨,萧焕有多么厉害,又有多大的狼子野心。
他太害怕了,怕萧焕有一真把自己弄死,夺了皇位。
所以一旦有机会先下手,他也是很着急的。
他听从刘太后的建议,以攻打西域为由,给萧焕布了一个大局。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真诚,甚至还答应了萧焕的要求,给了他兵马。
只等着他一到西域,就与那边早已经联络好的人,给他弄个前后夹击,让他从此埋骨在黄沙,再不能返朝。
可他万万没料到,萧焕会将计就计,从他那里顺利骗到兵马后,直接给他来了个绝地翻盘。
在这场翻盘里,更有一招棋,是萧锦没有算到的。
就是当年被嫁到西域的南梁公主,也是萧焕的亲妹妹从安公主。
从安公主人嫁入西域十几年,表面温柔和顺,实则却步步算计,且把整个西域的地图都弄到了。
为了确认真实,她甚至还花了几年时间,亲自去走了一遭。
西域与萧锦的阴谋,从安公主一早就识破了,并且及时给自家哥哥传了信,同时附上霖图,还有西域战防图。
萧焕带领大军,一离开南梁皇室的掌控,进入西域地界,便把兵将牢牢把控到自己手里,利用自己的战术,跟西域玩起了猫捉老鼠。
有之前从安公主的图纸在,他们在西域走的十分顺畅。
反而是西域对他们一无所知,连先前跟他们联络的人也断了消息。
他们地处黄沙边缘,占着地势之优,又有毒物相附,自视占尽优势。
哪知双方一交手,萧焕计谋频出,几个回合下来,就损了他们过半的兵马。
剩下的一些,根本不能在前线打仗,只能用来保护皇室。
偏偏皇室里面,还有一个内奸从安公主。
里应外合,在一个黄沙将临的黄昏,萧焕率领大军一举攻下西域的都城,将自己的帅旗插到了他们的城楼上。
同时,从里面接出自己的妹妹。
兄妹二人十数年未见,顶着黄沙平一起时,满眼生涩,泪流不止。
年少分别,如今都生了华发。
萧焕扶住从安,仔细看着她的脸,半晌才红着眼眶道:“妹妹……你受苦了。”
从安平他的怀里,像时候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哥,你怎么才来,安儿等了你好久好久……”
此话一出,铁骨铮铮的萧焕,老泪纵横。
他常年握剑粗糙的手指,轻轻拍在从安的肩头,许久,才沉声道:“是哥哥无用,现在才来救你。”
从安抬起头看他,泪眼里笑。
三十多岁的年纪,去了少女的青涩,添了妇饶成熟,反而更意犹未尽。
她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又嫁到西域皇室。
自的经历,让她颇有些手段,自然在这边也不会吃太多苦,所以面上看不出风霜来。
只是此时,这好看的面容上,挂着泪珠,眼睛虽成蒙成一片,却又难掩喜色。
她拽着萧焕的一片铠甲,轻轻问:“煦儿还好吗?”
萧焕点头:“他很好,就是也时常惦记着你。”
从安的眼眶便又红了几分:“回去了,定要把弟弟叫上,咱们三个坐在一处,再好好吃一顿饭才好。”
萧焕立马应道:“嗯,我给他传信了。”
完这些,从安才瞥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人。
萧焕意会,手一挥,示意手下:“你们不必跟着,先退下。”
随后,带了从安进自己的帐内,先开口:“我知道妹妹关心什么,只是……”
从安已经擦干净脸,此时看着自家亲哥的目光,冷静沉着,没有一点刚刚哭泣的女孩儿的柔弱:“大哥只管,我有准备的。”
萧焕还是担忧,可又不得不:“项云崎的事,你应该早知道了吧?”
从安眼皮颤动了一下,垂下眼睑,“我走的第二年,他病死床榻……”
“不是病死,是被刘太后的人害死。”萧焕道。
他细细解释当年的事,“项将军手上有兵权,刘太后一直想拉拢他,却不得其法。
后来得知他跟你好,更是忌惮,生怕此事成了,咱们手里拿住南梁的大部分兵权,萧锦的帝位无望。
所以才尽力游父皇,把你嫁到西域来。
但你嫁过来之后,项将军不但没有归顺他们,还更恼他们。
所以刘氏干脆就下了狠手,重金买通他身边的人,往他饭食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