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随着常公公一同出去。

姜府诸人自然明白姜恒的意思，只送出正厅便不再相送。

常公公瞥了随侍一眼，常年居于宫中的人是何等有眼力见。放缓了脚步，始终不近不远地跟着。

常公公的嗓音没有姜沁印象电视中的那种声音很尖细，比起对姜恒，此刻的语气温和多了：“元宁公主特意托老奴告诉姜姑娘一声，明日入宫，不必准备什么，宫中一应都有，公主早早替您准备好了。”

姜沁心中一动，似有一股暖流流入心间。

“公主厚爱。”

常公公笑道：“元宁公主时常在皇后娘娘夸赞姜姑娘如何温柔聪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姜沁以为他不过客套几句，回以浅浅笑意。

不知不觉已到府门口，常公公劝留步：“有劳姜姑娘相送，老奴谢过。”

姜沁福了福身，道：“请公公替我谢谢元宁公主和……涵王。”

常公公疑惑道：“谢公主这句话，老奴可以转告。但是谢涵王……老奴就不懂了。”

他的面容充满困惑，半点看不出是装样，倒叫姜沁以为自己猜错了。

然而，看似滴水不漏的掩饰，恰恰是最大的漏洞。

姜沁不卑不亢，郑重道：“今日公公在家父面前，单独让姜沁相送，便是在暗中相助。借皇后娘娘的面，给足了姜沁面子。”

常公公颇为赞许看她一眼，嘴上却仍不肯承认：“姜姑娘，您的话老奴越听越糊涂。时辰不早了，老奴先告辞了。”

“常公公慢走。”姜沁福身送别。

一直不远不近跟随的侍卫加快了脚步，跟上前去。

回到正厅，姜恒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几眼，碍于面子就是不肯上前询问。

冯氏见此情景，想到这几日夫妻因上回之事还在互相赌气，便主动出来解围：“明日入宫，定然需要许多东西打点。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是母亲陪你一道整理吧。”

姜沁婉言拒绝：“方才常公公同我说了，宫中一应都有。况且我只是早晨入宫，傍晚便可回来，晚上还是住在府中，无需另外准备什么。”

她的话，再明白不过。

冯氏胸口一闷，脸色十分难堪。

姜恒本就有一股气积压在胸口多日，差点又要上前，被李管家暗中拉住，摇头示意他莫冲动。

姜沁如今在皇后娘娘跟前挂了名的公主伴读，若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脸上挂了彩，若问起来……

打不得，骂不得，姜恒的心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焦躁、狂暴，无处发泄。

姜沁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此刻正厅还有府中其他人，除了李管家，其他人都一脸茫然，不知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气氛异常古怪。

姜沁先前表明了立场，但不代表与姜氏夫妇彻底分清界限，毕竟现在挂的依旧是姜府大小姐身份。

没有亲情，还有微妙的血缘关系。

她示意呆愣发傻的翠玉上前扶住冯氏，解释道：“母亲身子不好，打点这种劳心劳累之事还是女儿自己做吧。”

冯氏也只自己方才失态，强颜欢笑：“我晓得你最懂事。”

懂事？

姜恒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姜沁恍若未觉，追问道：“父亲可有什么要叮嘱女儿的吗？”

姜恒根本不想理会她！

碍于场面，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是个粗人，你有什么需要为父帮忙的地方……”

“父亲真是懂女儿的心思。”姜沁截下他的话，“此次入宫，代表的亦是姜家的颜面，若是穿得太寒碜，恐丢了姜家的面。偏女儿上次将钱多花在了买与妹妹……”

“要多少？”姜恒咬牙切齿打断她的话，以防说漏嘴。

“零零碎碎买起来，不多，也就一百两左右吧。”少女双眸微垂，如粉笑靥中，惊艳了时光，敲诈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