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_山贼非贼

金亭暖房

“东子，这一批如何？”刘康看着张东问道。

“老师，孵化一百，半百病弱，难活，”张东惋惜，他随老师在暖房实验孵化鸡子，实验两月余，已损鸡子三千余枚。

虽然老师说过，若是实验成功，山阳家家户户每顿都将有一鸡子。但他依旧觉得心疼啊。

“终于出现了进展了，这就好好，记下如今暖房温柱的刻度，在这个范围内，上下调试，找到合适的温度，也就成了，东子，你将会留名史册，受万世敬仰。”刘康拍了拍着半大孩子的肩膀，给他画了一个大饼。

张东，于张三好一样都来自方野亭，不过十二岁而已，但天资聪颖，算是不错的苗子。

在刘康提供了玻璃柱等资源，并略加指导了温度计的原理，就这小家伙就带着一帮子小朋友搞出了温度计，少年人，总之勇于探索的。

“若成，皆是老师之功。”张东躬身，如今这些山阳公学的学生，倒也都有模有样了，受时代限制，自是以儒家礼仪见礼。

“我只是给了方向，成果自是你的，继续吧。”刘康又巡视了一番自己这个农场，大体都已经快完工了，地面几乎都已经变为了乌黑色，一簇簇的野草已在茁壮生长，这些都是大量草木灰的功劳。

待到九月底，刘康就打算在这农场种植小麦，他也只能赶上这一季了。

刘康随意统计了一番，如今搭配种植，实现一年两熟的作物已经很多，但既然无人这般搭配轮种。

详细了解后，刘康觉得无语，老农皆认为地力有穷时，不给土地给养的机会，一连两三年都休想有好收成，得不偿失。

刘康想让其他人也接着种植，除非以权压之，强行推行，这有违民意。他不喜强人所难，待这块试验田有了成效，自有人会效仿。

六月中旬，樊武返回。

“公爷，山贼找到了，但——”樊武欲言又止。

“人数多少？”刘康见状，皱眉询问。樊武对自己的能力又不是不了解，若非山贼实力很强，应不至吞吞吐吐才是。

“精兵五百，聚拢山民猎户等妇孺老弱不下两千。”樊武快速说道。

“五百精兵，只诛首恶，我的农场正好差些人，迁出山民正好。”刘康点点头，五百精兵，不算难事。

“山寨已在山阳之外，还有...金一看用千里远看到他父亲也在山寨中。”樊武道。

“我不出城即可，古牧可不会管你们去了何处？在山阳之外也无碍的。”

“至于山寨中有曾经的护卫，嗯，五年前，追击山贼的甲兵有近百皆是有去无回，还活着一些也正常，许是被逼当了山贼吧，救回来就是了。”刘康不在意，一百多护卫，失手被擒了几个也正常，这些护卫都是青壮，山贼也是需要兵源的。

“公爷啊，这次你怎么就不明白，算了，金一我已经压了回来，他耶耶在山贼中的地位通过观察来看，并不低，应属头领之列，当年、当年山阳公府许是出了内贼。”樊武道。

“头领？”刘康皱眉，这确实就值得深思了。

“将金一带进来吧。”

“诺。”

“这——何至于此？快快松绑。”刘康看到金一全身被麻绳困成人棍，有些无语。

“怕他跑了...诺。”樊武还想说，被刘康一瞪，立刻为金一松绑了。

“金一拜见公爷。”金一跪下拜见，匍匐在地，道：“若公爷信任，属下愿亲去将家父抓回，任凭公爷发落。”

“噢。”刘康皱眉，就忠义来说，或许对，但太无情面了吧。

“阿妈自小教育于我，老公爷对我一家有大恩，我耶耶病重，无钱粮请大夫，幸遇老公爷与老夫人巡视这才活命，阿妈至今犹在念叨老公爷大恩，也常告诉我，报恩公府。”

“我读书不多，但也知义，阿妈至今记得，然我耶耶...如此恩将仇报之人，我、我李忠义...鄙之。”

金一心想，李忠义的名字，还是父亲起的，可是，父亲的忠义在何处，若是普通山贼还好说，但既然是山贼的头领，樊武的猜测，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金一红着眼睛，接连叩首三次，道：“求公爷允我入山，我必将之擒回交于公爷处置。”

“若我杀了他呢？”刘康问道。

金一抬头，看着刘康认真的神色，再次扣首，道：“任、任、任凭公爷发落，若我父因此而死，也是罪有应得，为母尽孝后，我自去...去黄泉向父请罪。”

“李忠义，名字很好，我记住你了，你先入山问问缘由吧。”刘康轻呼了一口气，总算对父亲也是有些感念的。

“属下谢公爷信任，属下...告退。”

“公爷，我去跟着。”樊武抱拳请命。

“不用，我相信他会回来的。”刘康摇头，他倒不是真就百分百信任金一，而是金一应该明白金鱼卫的实力，应该知道自己逃不掉。

而刘康心中，总有些疑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具体何处不对，一时反而想不明白。

“行，我先下去了。”

……

“金一拜见公爷。”一天后，金一返回。

“如何，问清楚了吗？”刘康对于他没有带回其父倒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先解决自己的疑惑更重要。

“公爷，我父表示从未背叛老公爷，老公爷命他听从熙侯爷调遣，当年失踪的百名护卫，如今都在山寨收拢山民训练兵卒，这些，应是老公爷趁山阳督军离城时，亲手操办。”

“他们只听老公爷遗命，如今只受熙侯所命。”金一道。

“如今山中有兵卒多少？”刘康询问，他送了一口气，看来，每年拨给刘熙的十万石粮食，应该就是送到山中了。

十万石粮食，五百兵卒一年的消耗，而人在山中，总能找到些其他吃得，野果、野兽、或是种些粮食，想来兵卒该是不止五百的。

金一道：“受粮食所限，只有兵卒一千，多是收拢的山中流民猎户，这些人在山中已生活多年，皆善箭术，如今都是精锐弓兵。”

“山寨地处险要，易守难攻，朝歌刺史曾率三万兵卒围剿，也因铺展不开而退，实为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