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武宣候府。
明月郡主被人引着来到花园时,一袭白衣的沈婉儿正坐在石椅上。
“郡主来了呀,请坐。”
沈婉儿淡淡一笑,倒了两杯茶在石桌上。
二女闲话了些客套,明月便压不住率先开口:“四姑娘可还记得,上回你曾同我说过,你那三姐性情直率,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有次因为醉酒,更是直接闯到了你二哥的房间,恰巧赶上你二哥沐浴,结果被凶了好一阵。”
沈婉儿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是了。
沈婉儿自然不会当明面上的坏人,她不过是与闺中密友闲话家常时,不小心说了些自家嫡姐的“糗事”,谁想竟被有心人听了去,借故陷害。
只不过。
她轻敌了。
想不到眼下沈摇筝这般难缠,甚至还认了慕北夜这座靠山。
思及此,沈婉儿笑笑:“是啊,我三姐性子就是这样,臣女知道郡主与王爷关系匪浅,倘若我三姐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之事,还请郡主多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
明月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匪夷所思,比如呢?”
“这……”
沈婉儿尴尬一笑:“臣女如何能得知呢?大抵,像是不小心弄坏了王爷心爱的物件,却嘴硬不承认?”
明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手段未免太低劣了,何况现下沈摇筝被关在地牢,哪有可能去弄坏夜哥哥的物件?
沈婉儿见明月垂眸不语,心中不由隐隐生出一分疑惑,于是试探道:“说来,郡主为何今日突然来访?可是……我那三姐又闯了什么祸?”
明月闻言,眼珠一转顺势道:“算是吧,她昨晚在王府内顶撞我,被夜哥哥关进地牢了。”
“什么?!”
沈婉儿一声惊呼,险些碰掉手中茶盏。
沈摇筝得罪了慕北夜?
可假若当真如此,明月早该乐得飞起来了,为何还会一副愁容,过来在自己面前旁敲侧击的打听陷害沈摇筝的手段?
明月以为沈婉儿是担心沈摇筝,毕竟在她眼中,沈婉儿还是个心如冰雪般纯净良善的姑娘,万一她告诉武宣候,自己不就没机会除掉沈摇筝了!
于是赶忙改口:“四姑娘放心,你三姐到底是胤帝赐婚,王府名正言顺的正妃,夜哥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你千万别告诉武宣候,让他老人家担心。”
沈婉儿眸底闪过一抹阴鸷。
她当然不会告诉父亲。
别看那父女俩现在一副仇敌模样,可到底血浓于水,这事若传到父亲耳中,保不齐父亲会出面调解。
沈婉儿抚了抚衣袖下的伤痕,若当真如此,她哪里还能借明月的手,除掉沈摇筝那贱人呢?
眸低黯了黯,沈婉儿轻轻咬着唇,当真是一副担忧模样:“可是,我听闻战王府地牢阴暗潮湿,眼下又正逢蛇鼠躁动之际,万一王府闹鼠患,那我三姐……”
鼠患?
明月眸子一动,强压下心中的兴奋难耐:“四姑娘未免想得太多,夜哥哥的战王府虽然不在龙脉之上,却也是上风上水之处,蛇虫鼠蚁这些东西,是万不敢造次的。”
沈婉儿将明月变化的神色看在眼中,唇畔浮笑:“郡主说的也是,总之我家三姐的一切……还要多劳郡主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