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英走后,姚众无奈地摇摇头,忠勇有余,偏不顾大局。
他正转身要走。
“姚将军稍候。”营帐后走出一人喊住了姚众。
“原来是练大人。”二人互相见了个礼。
“不知大人找我所谓何事?”
“毛将军飞剑一事。”
姚众心想:莫不是来秋后算账的,不对,算账也不该来找他。这些文臣肚子里都是些什么弯弯绕。“此事是毛英之错,还望练大人海涵。”姚众替毛英道了个歉。
练傲寒道:“我想请问姚将军,为何毛将军要给我个下马威?”
他竟然看出来了,一个文臣怎么会,来不及考虑这些,先替毛英把事了了要紧。“大人想多了,毛英并非故意而为。”
“是否故意,我心中有数,只是不解,我何处得罪于他?”
“这……”姚众心想,倒不如把实话说了,免得被人抓着不放,今天的事明面上已经掀过,他总不能出尔反尔。“练大人,毛英所为针对的不仅仅是你,准确的说是朝中文臣。”
“我不过是个刚入仕的,怎还成了文臣之表呢?”
“大人听我细说。自燕国陈兵北境后,我们大将军力主出征,朝中却只有几位大人和将军们附和。其他的皆是主和,仅仅是战是和争论了许久,贻误战机。我等武将心中有气难出,厌恶极了朝中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畏手畏脚的文臣,定安军营外人难进,文臣更少有来军营的,将士们自然就……”
“自然就将气撒在了来此的文臣身上。”练傲寒替他把话说下去。
姚众笑了笑,“是。其实大人不是第一个,之前兵部的文官来过几个,明里暗里都被整过,只是老毛今日着实做得过分了,惊吓到了大人。”
“无碍。”原来如此,练傲寒终于明白了缘由,“也无怪乎尔等心中不平。”
“那今日之事,大人……”
“姚将军忘了?毛将军乃是无心之失。”
“是是是。”姚将军笑着到。
“将士心中委屈,我懂,但不可一棒子打死一船人。”练傲寒道。
姚众道:“大人说得是。我虽是行伍之人,但大人的饿兽之论我也略有耳闻,想来大人也是不愿与那些乌合之众为伍的。”
“自然。”
“今日毛英着实是大错特错。”姚众带着笑意摇了摇头,“飞剑凌于眼见,大人不惊不惧,好胆色。”
“我与他无仇,他何必害我性命。”
“毛英!这些年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吗?”大帐内传来薛繁的怒吼。
“大将军,属下也是心中有气,要不是那帮子文官我们早打到燕国京都去了,每次燕兵来犯,他们只知道议和议和,还有这太子家令,不过十七八的年岁,升得可真快,那帮玩笔杆子的升官可比打仗使劲。”毛英抱怨嘲讽道。
“太子家令不过是个属臣,何况文臣的晋升如何能与武将相同?毛英啊毛英,不仅仅是你,还有其他几个,之前兵部来人你们明里暗里下了不少绊子了!这一次,直接舞到了太子面前!太子来此代表的是天子颜面,是来鼓舞士气的!不是来看文臣武将内斗的!”
“若没有我们,皇帝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着?早被北燕的抓去了?”
“胡说八道。”薛繁四下一看,幸好将外人都遣了出去,帐中只有他们两,他上前一步低声教训道:“我们是为大晋的安稳出了一份力,但并不是说功劳全是我们的,大晋少了我们就不行。你这话是给自己寻死路,被外人听了,我可保不了你!”
“知道了。”毛英也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那……大将军,今日之事,想必那太子家令真当做无心之失了,我这篓子没捅大。”毛英被训了一顿,嚣张气焰蔫了不少。
“你当太子家令是个傻的?”
“一个文人哪看得出我等抛剑的个中门道。”毛英不屑道。
薛繁无语,练傲寒可不仅仅是个文人,“那你是当太子眼神不好?”
“殿……殿下,说不准呢?”毛英尴尬地憨憨一笑。
薛繁气得闭上眼,“算了,这事我来处理,你别再给我挑事了。”
“是,将军放心,我今后肯定老老实实的。”毛英保证。
“还有,我叫你平日里多看点书,多瞧瞧京城士林的文章,听听他们的言论,你做了吗?”
“我一大老粗,实在是看不下去!”
薛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果然,你只知这太子家令是个文臣,你知不知道他是主战的?”
“那帮文人都是软骨头,怎么可能。”毛英压根不信。
薛繁气得来回踱步,“他写有一篇饿兽论,讲明了目前晋燕之间,只可战,不可和!陛下和云相对此篇文章那是赞赏有加,否则陛下怎会同意他做了太子的属臣?”
“那我岂不是整错人了?”
“你也知道啊。”
“大将军,我去道歉,我认认真真地道一回歉。”毛英诚心道。
薛繁:“还不快去。”
“将军,你说他会记恨我吗?”毛英意识到自己确实做错了。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真心实意地去赔礼道歉,这太子家令不是一般人,他要记恨上你,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营帐内,太子了无生趣地拨弄着烛火,“傲寒呢?今晚怎不见他。”
路书道:“殿下,练楼主回城了。”
“她怎么突然回去了?”司马越抬起头,疑惑不已。
“练楼主与属下说她有要事回城,但许是救念公子时摔了脚,骑马不便,她来时的马车也突然坏了,找属下把您的马车要走了,属下寻思您最快也是明日午后才能回宫就把马车借她了。”路书想着练楼主做什么主子都是允的,她借东宫马车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给了。
“不,她一定有什么目的,还刻意要我的马车,她要做什么?”司马越意识到不对。
路书并未多想,“不会吧,或许练楼主真的只是急用呢?”
“路书,我去追她。”
东宫的马车果真是舒适,练傲寒在车内昏昏欲睡。马车慢悠悠地在前往东宫的路上行驶,车上东宫的标志随着车身摇晃更加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