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事奏。”练傲寒道。

“讲。”皇帝低沉的语气里明显压抑着愠怒。

“陛下，有人联通外敌，谋害太子。”练傲寒一字一句敲打在每个在场之人的心上，令人颤栗。

“父皇，练大人所言不假。”赵羽附和道，一脚踹上那小太监，恶狠狠地道：“还不快招!”

“饶命啊!赵王殿下，陛下，太子殿下。饶命啊！”小太监惊恐不已，战战兢兢地求饶，他不能说，他一家子的性命都掌握在那人的手里。

“小殿下，练大人，此话太过危言耸听，若无实证不可胡说。”兵部侍中周倜得了一人的示意，出声道。

司马越早收起了那纨绔不羁的模样，目光沉着，看不出任何情绪地看向他，“周大人意思是孤的小弟和近臣联合起来胡说八道了？”

“臣不敢。”周倜丝毫不惧，一个纨绔太子能有几分本事，不过侥幸从战场之上回来了，大人的安排天衣无缝，不可能会被抓到把柄。

“小羽。”司马越道。

“是。”赵羽恭敬应下，随后厉声道：“带上来!”

东宫留给赵羽的一众护卫压了一些人入内跪了一排，大臣小兵，文官武将，人虽不多倒是各类聚了一个全。

好在当中品级最高的也才是个中层官员，不然太子这一出将计就计可就真真是要伤筋动骨了。但并不说明所有与北燕勾结的都在当中，个中人皆是心知肚明。

赵羽上前奏道，“父皇，皇兄身陷险境之时各处是乱作一团，儿臣在此乱象之中发现这些逆贼暗中联络，欲将城内情报传送出去，当时情况危急，儿臣来不及上报，只能先自作主张将他们拿下。”

“做得不错。”皇帝微笑着赞赏一句，随即收起对赵羽和蔼的面容，换成了难见的天子盛怒，随手抄起一方镇纸朝那一众人砸去，“一群该死的东西!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哪的人领的是哪朝的俸禄!大晋臣民不做，非得去做那北燕的走狗吗？谋害太子，通敌叛国!简直该杀!尔等还不从实招来，是要朕立刻灭你们九族么？”

皇帝语音威严低沉，一扫平日的平庸之态。

那假传圣旨的小太监抖得更加厉害。

赵羽又添上一脚，“招!”

“是，是……是。”小太监朝文官所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后，更是惊恐，“是奴才要谋害太子，奴才以死谢罪!望陛下放过奴才的家人!”

小太监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喊出了这些话，随即闭上眼，小白脸痛苦地一皱，鲜血从口中涌出，保持着顺着跪姿倒在了地上。

“混蛋!”赵羽暗骂一声，正欲上前查看，练傲寒暗暗伸手拦下，示意不可，随即亲自上前，蹲下身，伸出细瘦的手抓住那小太监的下颚使劲一捏，逼得那尸体微张了嘴，幸好，不是服毒自杀。

练傲寒放下尸身，上前奏道，“陛下，罪人咬舌自尽。”

“哼！”皇帝冷哼一声，真以为死了便可一了百了?“拖出去，鞭尸示众，以儆效尤!”

老臣们俱是一惊，这还是那位仁厚的陛下吗？这根本不是他平日的作风，那些有罪没罪的皆是被吓得一抖。

“臣请严审。”练傲寒道。

“父皇，这些人要害儿臣，不如就将他们交于东宫，由东宫将此案审结。”司马越道。

“也好。”皇帝正欲应下。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宜交由东宫。”一向看似淡漠朝政的宋郜这次主动站了出来，“太子虎口脱险，不宜再劳累，不如交由臣来审，臣保证必会给陛下与太子一个交代。”

不等皇帝发话，练傲寒直言道：“莫不是这些人中有与宋大人关系匪浅的，大人急着包庇?”

一语既出，满众哗然。

“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宋郜像是受了天大的构陷一般质问道，“老夫对大晋的忠心天地可鉴，只是欲为陛下和太子分忧怎就成了包庇。”

“最好不是。”练傲寒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随即理直气壮地道歉，“算是我误会大人了。”

练傲寒那嚣张的气焰着实让宋郜怒从心底，本以为太子只是招揽了个稍有点才气胆量的谋臣，万没想到他一副瘦弱的身板竟能提剑杀敌，从骁勇善战的燕军之中救主而归，他着实是轻看了此人，若此人不除，想要除掉太子可就更难了，宋郜心中重新开始布局。

“练卿一时激愤，口不择言，宋大人也是老臣了，想必不会和一个年轻人计较，是吧。”司马越放下茶杯打起了圆场。

“臣不敢。”宋郜恭敬地回道。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涉及之人众多，既有宫中内侍，还有外臣文官，更有前线兵将，不如由东宫与兵部合审，再顺着此案核查上下，避免今日一事再次发生。”司马越起身奏道。

“准。”皇帝算是息了怒气。

此事算暂时翻了一篇。

皇帐外，兵部的属兵突至，押了那一干罪臣便要走。

“小羽。”练傲寒轻轻示意了一声。

赵羽立刻唤人拦下，“宋大人此为何意？”

宋郜笑着进前，“这不是要审人吗？臣自然要把他们带下去。”

“人我东宫能审，不劳烦宋大人了。”练傲寒强势回道。

“东宫事务繁多，还是交由兵部罢。”宋郜根本不欲相让。

“宋大人。”练傲寒上前一步，正欲发难。

皇帐帐帘挑开，一俊朗公子从中走出，“兵部的事也不少，战局不稳，宋大人应更关注这些，至于此案案犯不如交予东宫，涉及兵部的自会与宋大人交涉。”司马越的语气不容反驳。

“是。”太子发了话，宋郜只能应下，东宫侍从上前将所有罪人押下。

两拨人各自散去。

太子营帐内，“小羽，看好这些人，真正的主谋一定会有动作。”司马越道。

“哥，交给我，你放心。”

“那小太监有什么问题吗？”司马越问。

“确是咬舌自尽。”练傲寒道。

“那何必寒姐你亲自查看。”赵羽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