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陆地上自己的庙宇太多了,也可能是自己的修为进步越发快速,杨青对于陆地之上的生活越发适应,即使不使用水神印滋养自己的身体,也能在陆地上长久的生活。
白天在溢洪河内捕食完之后,杨青就会到陆地上来溜达一圈,可是因为习惯的原因,大部分还是在靠近溢洪河的村庄中转悠一下。
青石村的生活,因为杨青的原因,正在迅速发展,但也导致了大量无关人员的到来,人道气息太过浓厚,很容易就会让自己施展的隐身术失效。
后来,杨青除非必要,就很少到青石村去了,多数还在其他村庄里闲逛。
毕竟是农忙时期,真正那种能够有资本不干活,而去烧香拜佛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
乡间百姓,带上自己中午要吃的干粮,在田间挥洒自己的汗水,小孩子淘气地在田间地头跑来跑去,这种场景,杨青百看不厌。
显然,欣赏这种美景的不止杨青一人,一个身着青衫、头戴高冠的老夫子,同样在看着这一切。
杨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正在农田里忙活的小姑娘,手里抓着一柄比她自己身体还高的锄头,正在清理田垄间的杂草。
可能是因为锄头太过沉重的原因吧,小姑娘干得很慢,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了,伙计也没干多少。
杨青认得那个女孩,是上河村一户人家的闺女,家境还不错,此刻竟然只有小姑娘一个人正在劳作。
偌大的天地,就算小女孩累死,恐怕也完不成啊。
杨青下意识地以为小姑娘的父母生病了,家里出现了大变故,可是掐指一算,眉头却不由一皱。
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两人的父母,竟然抛下了肥沃的土地,而跑去祭拜自己这个神灵,而且祈祷的内容十分搞笑,竟然是丰收。
还没等杨青做些什么,那一直站在农田旁边的老夫子高声喊道:“为求农田丰收,竟然丢下田中的活计,去祭拜什么劳什子的河神。
上好的良田,只要打理得当,必然会丰收,何苦去祈求什么神灵,本末倒置。
哈哈哈,可笑,可笑。”
说完之后,老夫子卷起自己的衣袖,从小女孩手中将锄头夺了过来,然后按照标准的除草动作开始劳作。
小姑娘先是想要要回锄头,可是却夺不过来,别看这老夫子岁数不小了,但是体魄强健,远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比拟的。
小女孩索性跑到树下,然后取来竹筒装着的水,还有一条毛巾,看见老夫子稍有停歇,就抓紧时间或递谁,或擦汗。
以前,自己的父母就特别喜欢自己这么干,尤其是自家老爹,当自己给他擦汗的时候,总是会将自己抱起来,然后用胡子猛扎自己的小脸。
可是现在……
想着想着,小女孩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老夫子刚开始还是一本正经地,后来在小女孩的动作下,紧绷的脸皮开始慢慢软化了下来,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到最后看见小女孩哭了,不由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女孩脸上的眼泪,道:“囡囡别哭了,小姑娘老是哭,会变丑的,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了。”
“你胡说,我爹说了,小丫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将来谁娶了我,是天大的福气。”小丫猛吸了两口鼻涕,大声反驳道。
“骗人,你爹这么疼你,怎么会把你扔在这里,一个人干活呢。”老夫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坚定地问道。
“我爹娘今天去祭拜河神了,这才没有下地,再说我爹也没有让我下地啊,只不过我见别人家都出来除草,我这才过来的。
我爹说了,只要祭祀过河神以后,地里就会有一个大收成。”小丫坚定地说道。
“那小姑娘,我问你,祭祀过河神以后,地里的草就会自己消失吗?”老夫子对着小丫问道。
“当然不会啦,不除草,庄稼会被杂草覆盖的。”小丫本就是村里的丫头,耳濡目染,对庄稼里的事情也不陌生。
“那去祭拜神灵又有什么用呢,神灵会让杂草自己直接消失吗?”老夫子诱惑地说道。
小丫听完之后,瞅了瞅地里的杂草,又瞅瞅其他正在锄草的人家,大家都对河神信仰虔诚,可是该干的事情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看向老夫子的眼神中,不由充满迷茫。
老夫子看见小丫的眼神之后,拍了拍小丫的肩膀,随后拿起锄头,继续在田地中忙碌着。
直到太阳西下,小丫的父母才从青石村回来。
从青石村回来的两人风尘仆仆,手中还有很多买来的物件。
“小丫他爹,你去了河神庙捡钱了吗?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有一个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汉子喊道。
“这不是河神庙那边正在修路嘛,我寻思着就跟孩他娘去帮着干了一天,也算是为河神出了一份力了。
可谁知道,官府对于我们这些不是服徭役的人,按照出力的多少,发了工钱,而且还不少,那边还有一个超级大的集市,我索性把工钱都花了出去。
王老哥你看,这花布,做件衣服,还不美死了。”小丫的老爹拿着一块花布在小丫身上比划着说道。
小丫看着花布也是十分高兴,毕竟,现在的孩子能在过年的时候有一件新衣服,就是顶好的家境了。
王老哥听完,赶忙跑过来了,在听完小丫爹说的那个数目之后,同样心动了。
两人相约,忙完地里的活计之后,再一起去青石村去赚一波。
两人交谈了一番,可能是小丫向自家老爹说了老夫子的事情。
小丫爹强烈邀请老夫子,去自己家中共饮一杯,然后被老夫子拒绝了。
小丫爹没办法,只能将自己买来的东西都塞到老夫子的怀中,然后牵着小丫的手向着家里走去,只留下有些茫然的老夫子。
“是不是很意外?”杨青在一旁说道。
老夫子豁然一惊道:“你知道我能看见你?”
“胸中养出一口浩然气的读书人,如果连这点小障眼法都看不出来,那可就太令我感到失望了。”杨青晃了晃身体道。
在此地停留了太长时间,气运已经太足了,再待下去就不是帮他们了,而是害了他们。
杨青从田地中钻出,然后邀请道:“要不要找个地方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