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旻耳朵离手机有些距离,听不清白驹宁的讲电话的声音,不知道白驹宁是否能懂这个意思,想着还是直接报警靠谱一些,于是挂断电话,手指艰难地点开拨号键。
一个猛地急刹车,简旻的头磕到了前座底下的钢板上,嘴里发出了一阵闷哼。
“呵呵你醒了啊!”简旻睁开眼睛就看见林国忠那张被半张被投入阴影中的脸,阴森恐怖,露出魔鬼一样的微笑。
简旻心里恐惧,又唯恐被发现自己身后的手机,于是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将手机藏到角落里。
“你醒得倒是挺快的,看来这药也不管用啊,艹!”
林国忠啐了一口,开到僻静的地方,拿出座位上藏好的刀具,走到后座,揪住简旻的长发,让她坐到后座上。
简旻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他掀掉了,发出一阵疼痛的呻吟,就见林国忠的眼里仿佛有些兴奋,讥笑着说:“你给我听好了,想要活命就乖乖地听话,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这个刀”
冰冷的刀具架在简旻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迹。
“看见我是不是很惊讶?!想不想喊救命啊?!”林国忠有使劲地往简旻的肚子踹了好几脚泄愤,看着简旻屋里地蜷缩着身子,越发的高兴。
“看看你们一个个高高在上的样子,啊?!说辞退就辞退,一点也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你们知道我欠了多少高利贷吗?失去工作我会死的!”
简旻的嘴里被塞住了布条,只能从喉咙里面发出几声呜咽,也不敢挣扎的太过,林国忠的手里有刀,万一惹怒了他,怕是会遭受更加非人的折磨。
“我多想让你母亲也看看啊,让宋奕也看看,看看他们宝贝的女儿、未婚妻,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原来林国忠是打算好了要吃简家和宋家两份赎金,简旻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在心里冷静地分析着,这么说简御琴和宋奕一个都接到了他的勒索电话,知道的人越多,逃出去的几率越大。
林国忠嚣张地笑着,拿刀贴着简旻的脸颊拍了几下,其实他心里恨不得往她脸上刮几道,不过一想到之前和宋奕、简御琴做的保证,还是收敛了一点。
拿到钱以后再撕票也不迟,要是拿不到钱,就让简旻给自己陪葬!
“你最好祈祷他们尽快给我筹钱!”
林国忠看着简旻半死不活的样子,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拎起来砸到车玻璃上,磕了好几下,看见她的额头上出现了红肿才松手,又连扇了简旻两个耳光。
简旻眼冒金星地看着眼前癫狂的人,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嘴里都是鲜血的腥气,周身的痛楚传来,四周被捆,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眼前一黑,她彻底晕了过去。
……
迷迷糊糊间,简旻似乎听到了耳边传来两个人不停争执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听不清讲了什么,她的眼皮很重,重到睁不开。
林国忠应该又给她喷一些麻醉剂,简旻感觉自己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被人抽去筋骨,没有一点支撑,像是一块案上的肉,任人宰割。
突然她听到几声枪鸣,然后整个人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别怕”那人抱着她,然后她听到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叫,简旻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似乎沾上了什么,温热一片。
简旻奋力地睁开眼睛,却是满眼的殷红,然后再次陷入黑暗,脸颊边流下眼泪。
“别怕,你会没事儿的。”
“有我在。”
……
“白驹宁!”病床上的简旻尖叫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周围明晃晃的刺眼,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医院里。
“你终于醒了。”宋奕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同时冲外面叫了一声。
护士和医生鱼贯而入,将简旻团团围住,做了好一番检查,问了很多问题,医生才长舒了一口气。
“宋先生,麻醉药药效过了,剩下的都是些皮外伤,简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巴不得赶紧把这神人送走。
宋奕待在这里三天,期间都没有离开过,每天都要派人问了不下二十次人怎么还没有醒。
那语气和眼神就是荼毒生灵的猛兽,蕴含霜雪,大有毁天灭地的架势,让这个医院的人都颤栗不已。
“这可是我们宋家未来的少夫人,要是她醒不过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全子脾气不好,但是把自家老大的意思传达得很明确。
医生们从未如此期盼过一个人快点苏醒,快点好快点出院吧。
简旻坐起来倚在床头,她的面色还是很惨白如纸,举起自己纤细的右手仔细地看了很久,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身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得很好,只不过周身像是被碾压了一般的疼痛,简旻不小心按压到了淤青的地方,立刻龇牙咧嘴,皱了眉目。
“林国忠呢?”
“被警方击毙了。”宋奕淡淡地一下,给简旻倒了一杯热水,吩咐守在门口的人去买粥。
简旻这几天的营养全靠着葡萄糖水输液,胃里是空空的,也会有点难受。
简旻没有说什么,思索了片刻,抿了抿唇角,轻声地询问,“那白驹宁呢?他、他……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呢?我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你一个人被林国忠挟持了,是我救了你。”宋奕冷笑了一声,发出闷哼,“可是你现在满口的白驹宁,简旻,你可真行!”
“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你真的没有看见他……”简旻自己也开始存疑了,毕竟那时候被麻醉了,感觉都可能是幻想,“对不起,我可能脑子有点混乱。”
低头思索一会儿,简旻咬着下嘴唇,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听到了白驹宁的声音啊。
“可是我好像看见有人受伤了……”简旻闷闷地发声。
“你仔细看看清楚!”宋奕挑眉,顿了顿,举起自己的右手给她看,话语里充满了不耐烦,他的手,上面还缠了厚厚的绷带。
“对不起、对不起,可能你们有点像……我弄错了……”简旻有些局促的羞赧。
原来不过是一场幻觉啊……
复杂的情绪蔓延在简旻心底,失望和庆幸交织在一起,像是风雨中摇曳的树叶将落未落。
全子买了粥,简旻看他一副正经白领的装扮,一时都有些不习惯,很难和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匹配上。
“嫂子,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习惯,没办法,老大说的,要我有个管理人的样子。”全子对上简旻惊诧的眼神,看见她忍住的笑意的样子,急忙为自己辩解。
他也不想的,可是老大硬要让他学着那些高管的样子,还说要把企业往白道上走,他这才别别扭扭地西装革履地装扮上了。
一正经起来,还感觉自己有几分美色,全子照着镜子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商业精英了。
“还别说,看上去挺精神的。”简旻眉眼弯弯如月,脸上露出一丝血色,是的眼却轻飘飘地瞅了全子一眼,吓得他一哆嗦。
“不敢不敢”全子惊惧地说,嫂子你可别乱说话,要不然我怎么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悄悄地用眼尾看了宋奕,正面无表情的抽烟呢。
结束了谈话,全子决定回去就给自己理个发,怎么丑怎么来。
“我怎么觉得全子他们好像很怕你啊?”简旻看了一眼宋奕,他淡定地吐出一个烟圈,回了句,“有吗?”
“你太凶了。”简旻讨厌烟味,做了驱散的动作,低头喝粥。
宋奕闻言轻笑了下,嘴角的不弧度不明显,声音有些慵懒。
正巧护士进来劝告禁止吸烟,他连忙用脚踩灭了烟头。
……
“忍着点!”一块又一块忍着血的纱布被剥除,到最后一块的时候,连着身上的皮肉。
医生用沾着消毒水的棉签去一点点地挑下来,割除死肉。
没有打麻醉,白驹宁发出一阵闷哼,额上满布着冷汗。
“轻一点,轻一点!”冯周在身后干着急。
“医生,可不可以不留疤啊?”处理完伤口,冯周看着那道长长的缝合伤口发怵。
“这个,要看恢复情况,小伙子年轻力壮,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最近要忌口……”
冯周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将注意事项都记录了下来,然后让人开车送医生离开。
“听见了吗?最近要忌口。”冯周看着白驹宁拿出一包薯片撕开口子,连忙夺了过来。
“留疤怎么了?我觉得也挺好的,很有男人味。”白驹宁秉持着自己气死人不偿命的本性说话。
“身为艺人,身上是绝对不能有大面积的伤痕的,这点你在实习生的时候就知道的吧?”冯周皱了皱眉,嘀咕说:“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好端端地从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那么长均匀的一道刀伤,傻子才会认为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滑到的。
冯周也不说破,只是两眼定定地看着白驹宁,叹息了一声,“以后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天知道,那一天他接到白驹宁的电话让他把私人医生带到他家里去,看到满身是鲜血的白驹宁的时候,整个人都支撑不住,差点晕厥了。
他还以为白驹宁是被人暗杀在家里,要挂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吓人。”白驹宁白了他一眼,捶了下自己的胸口,随后面目狰狞了会儿,牵强地扯出一个笑,“我好着呢。”
“那么长的一道疤!你是肉体凡胎又不是仙人转世,麻烦你好好地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吗?”
“好了好了,你怎么越来越八婆了?一天到晚叨叨。”白驹宁眉头紧锁,赶紧起身将冯周轰回去了。
照着镜子看了看,的确刀疤很长,从左肩胛到右腰部,以至于白驹宁的大半个身子都缠着白色的绷带。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很多的束缚,行动不便,只能穿一些较为宽松的衣服,于是他换下身上的衬衣。
“咚咚咚”门口又传来敲门声,白驹宁以为是冯周去而复返,于是就叫人直接进来,大门没关。
“啊?!这是怎么弄的?”苏浅夕看着白驹宁身后的绷带,心疼地叫了出来。
“不关你的事儿。”白驹宁迅速地穿好衣服,疑惑地看向苏浅夕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我来看看你,我想最近的新闻应该给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苏浅夕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又凑到他身边,“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太吓人了,是和人打架了吗?”
“你已经送完东西了,可以走了。”白驹宁下了驱逐令,他讨厌别人进入最近的领域。
“我、我只是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苏浅夕泫然欲泣的模样看了让人心软,不过白驹宁却是个例外,他的心里越发烦躁了。
苏浅夕自从知道他的住所后,三天两头就过来,他已经不胜其烦了。
白驹宁想要立刻换个家,可是简旻又只知道这么一个地方,怕离开了,万一她回来找他,又找不到地方,只能先屈就在这里。
更何况,这里还有很多白驹宁和简旻的回忆,他舍不得。
“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白驹宁的冷眼冷语显然并没有触动苏浅夕。
“你们已经分手了,简旻她现在马上就是宋太太,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为什么不可以争取呢?”
“苏浅夕!你不就想得到一个答案吗?好,我今天就告诉你。”白驹宁转过身看着他,面上愠怒。“就算我们分手了,也轮不到你。”
“驹宁你、你……太过分了!”苏浅夕掩着面,哭着跑了出去。
白驹宁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似乎说得太重了些,不管怎样,就算是面对一个普通的追求者,这话的确很伤人。
他出门去追苏浅夕想和她说清楚,没想到她就站在大门口。
看见白驹宁出来了,苏浅夕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
她猝不及防地紧紧抱住他,沉浸在自己那份儿甜蜜中,白驹宁皱着眉,抬手,正打算推开她。
骤地传来“啪”的一声,前方不远处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掉在了地上,是心碎的声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
简旻在白驹宁错愕的眼中逃离开来。
白先生的人设很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