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引言:(二)炼童术(1 / 1)垚垚火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南疆·乌丽镇

南疆土地广阔,鸟兽虫蛇众多,一路走来发现光是植被树木与大元朝已是万般不同。

乌丽镇的市集热闹非凡,往来行人随身挎着的篮子里满满当当都是采集的物品,时常有孩童推着木车跑来跑去,还有家长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训骂声。

“我原先将南疆同北漠做比,而今看来,是我短见了。这民间繁华程度,现看来不逊于大元。”身着白色束襟袍的男子朝着身边自打进南疆后没怎么说话的黑衣男子说道。

男子没有搭理他。

南疆虽离大元朝国都远上许多,可是大元南部的居民倒是与南疆互有通商,两国的关系倒是一直不温不火,彼此都在在伺机试探。

黑衣男子一直在无声观察乌丽镇集市上的人,乌丽是南疆边境靠海的小镇,往来船舶甚是密集,秘闻南疆与西海那头的撒克国互通往来,而今看,这南疆街上小贩摆卖的精巧物什,有些确像是撒克国的做工。可见,怕是确有其事。

白衣男子吹着口哨凑近黑衣男子,低声道:“有人盯着咱们。”

打他们一入南疆,就有至少两队人马盯着他们。

黑衣男子眯眼,比之前多了至少一队的人马从何而来?看来他们要找的人,极可能就在这里。

待行至较少行人的空巷,黑白男子一闪身,竟不见了踪影。显然是武功绝高之辈。

两个南疆打扮,梳着根朝天童子髻的孩童见状,向街角的一小贩说:“告诉可达,人跟丢了。”

声音竟粗噶不似孩童。

隔壁角楼暗处观望的两人,见状神色一紧,黑衣男子目光沉沉地望着街角的孩童,嘴里低声说道:“炼童术。”

白衣男子哑然,随后皱紧眉头,“咱们这是惊动南疆上边的人了?”

“未必,南疆王朝里从未听见过什么叫可达的。私自豢养炼童的人,也可能是地方官或是商贾。”

原来这炼童术属南疆邪术的一种,一般只有南疆王朝的人才能豢养。习炼童术之人必须为全阴之人,幼时必得克死双亲,南疆女子13岁成年,男子15岁成年,皆比大元早上三年,无论男女必须得于成年前夜开始练习此禁术,整整修炼五年,期间服以各种剧毒草药蛇虫,方得练就炼童之身。练成之后,身量比原先少上几尺,似稚童身,炼童身段柔软,缩骨之术炉火纯青,武功也邪魅,可真正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是他们御毒的手段。炼童脏腑却如暮年之人,大抵都活不过三十。

“这倒奇了,这些人的声音不似孩童,不是清晰可辨吗?”白衣男子问道。

“剧毒傍身,他们已不能如常人般发声,所以大多都习腹语。”

说罢,就听得那两人发出孩童般脆灵灵的笑声,在街上追打嬉闹着,惨白的面容在阳光下泛着青色,白衣男子看着这两人上身只着红色绣花肚兜,露出肉嘟嘟白嫩嫩藕节般的胳膊和后背,竟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来背后的人是认识他们的。

黑衣男子目光一闪,转身进了二楼的房间。白衣男子也随后闪身进去。

只见黑衣男子从侧襟里掏出两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又从腰上系着的牛皮囊里拿出一瓷瓶,白衣男子拦住他,“五哥,你可想好了,这个一旦沾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摘下了。”

萧离未答,径直将瓷瓶里红色的液体倒在面皮上,随后敷上整张脸,面皮一粘上脸就消失无形,其间男子的脸上发着红光,青色血管隐约可见,顷刻间就恢复正常,只是从一张清隽华贵的脸变成了一张略清秀的脸。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萧非啧啧称奇,也照之贴上了面皮,待他照了照随身的一面小镜子,得意的朝萧离笑道:“承让承让。”

那是一张比原来更加骚气的桃花脸。

---------------------------------------------------------------------------------------------------------------

“你知道吗,坊间传闻说南边林子里出现了一只白貂。”

“咱们南疆地大物博,一个白貂有何稀奇?”

“呔!我还没说完呢!邻村的小五子前些天起夜的时候,见一白色的貂从他家的屋顶掉了下来,只见那貂尾流光溢彩,看似神兽,只是它吐了一口血,应该受伤了,它好似发现有人在看它,转眼就不见了。”

“果真有此事?”

“那小五子痴憨,能做的假?”

“可见貂往何处去了?”

“怎的,你还想将神兽捕了不成?可惜了,人没见着!”

“瞧说得神乎其神的,许是那小子吃多了酒胡说!吃酒吃酒吧,待会还得干活!”

酒肆的一个角落里,两名男子默不作声地听着对话,交换了下神色,其中一男子,歪嘴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见此男子长相倒是清俊不凡,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将这酒廊里唱曲儿的小伶人的魂都给勾了去,那伶人在台上唱着南疆的《故人归》,缠绵悱恻的声音将情人之间分别又重逢的故事唱得直挠人心窝子,席间的大汉连连叫好,只是这南疆女的媚眼倒是直往角落里的两人这边送。

“南疆人好生有趣,男子不拘小节也就罢了,连女子也如此奔放。”桃花男子打趣道,边说着还往嘴里扔了粒花生米。

一侧的男子没有抬头,他本在斟酒,闻言手一顿,不拘小节,奔放,倒是令他想起某人。

他穿着南疆男子的褐色长袍,肩背宽阔,一双手细长如玉,倒是比女子的手更苍劲,露出一截肌肉饱满线条流畅的手腕,腕上有一银白色的手环,看着好生精巧。

“啧啧,还别说,你这身南疆打扮,倒也适宜。”桃花男子见状打趣道。

“吃你的饭,吃完赶紧赶路。”

“去邻村?我觉着我们先住下观望清楚,眼下过去,未必能找着她。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我已经等了太久了,不想再等了。”

两年前的往事如昨日般历历在目,挚友的死,亲人间的杀戮,她嘶吼绝望的脸,一如场永不结束的梦魇,夜夜纠缠着他。

“找到她,我也不知道面对她。”桃花男子难得认真。

“就算她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眼下还有一群人在找她,我们晚找到她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

一声叹息似无奈似惆怅,带着无尽的伤怀与惋惜,慢慢消匿于周围人群的喝彩中。

饭毕,桃花男子从荷包里抽出一两碎银子,放在了桌上,“小二,收酒钱喽~”

哪知柜台后的掌柜闻言笑道:“敢情两位客官是头回来咱们店里,咱们这结账一律由客人来前台这边结账。”

“你们店这般待客倒也新奇。”

掌柜眼皮没抬一下,手里扒拉着算盘,嘴里念念有词“劳烦客官,一两银子刚刚好,欢迎下次光临。”

萧非被气笑了,在大元朝的酒肆从未如此使唤过客人,南疆人竟这般无礼。

“哎,这位侠士,这是这店里的规矩,先前有人耍横索性连银子都没付,打伤了这边的小二,结果才出店里没多久就被收拾卧在床上两个月。”好心的吃客提醒道。

萧非挑眉,欲再说些什么,萧离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掌柜面前。“有劳。”

掌柜这才抬眼望向眼前的男子,眼睛笑眯地只留了一条缝,活像只留了八字胡的老狐狸。

萧离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菜账单,望着笑得滑稽的掌柜,也笑道:“掌柜的这般打理酒肆倒是别致。”

“过奖过奖,欢迎下次光临。”掌柜笑着回道。

“不知老板何在?实话说,我是东边来的商贾,来南疆这边寻些生意活,今次想要讨教些经验。”萧离温润说道。

掌柜的眼睛一转,不知眼前的俊俏青年是何意图,正待周旋婉拒,没成想从柜台里侧冒出一脑袋,露出个留着齐刘海儿,扎着两个小髻的小孩的脑袋,一双咕溜溜的眼睛直转,此刻正好奇地看着萧离,“你找我阿娘作甚?”

“阿娘?你阿娘何在?”

小孩不说话,像是没听见般,只好奇的打量着他。还从来没听见有人想见阿娘的。

萧非斜了眼看着眼前萧离正搭话的小孩子,嗤,小屁孩。

“元宝。”是一沙哑的女子声音。

“阿娘!”小孩听见唤声,忙应道。

从酒肆后堂走出来一女子,此女子身材瘦弱,面色蜡黄,眉毛疏淡,额间的碎发遮住右眼,只见得左瞳是深红色的,眼神疏离的很。左脚应是受过伤,走起路来不大平稳。

深红色的眸子,倒是不太多见。

一阵风吹来,掀起了右眼上遮掩的碎发,竟是……空落落的眼眶。

如此煞气十足的女人,倒难免令人生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