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从寺庙回来都有一个月了,慕容晗这几日越发得闲,一直盯着胥文阁那边的动静,结果自打前几日她再次提起让慕容彻想办法带她出府逛逛被有要事推拒,之后一直不见人影,也不知是不是在躲着她。
她在自己的院里逛着,见小厨外墙边有一木梯,似是当时请工人建造小厨时落下的。
慕容晗仔细看了看长度,想了半天,春杏看着自家小姐毫无形象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春杏。”
“奴婢在。”
“我有银子吗?”
“……小姐若是问自己私藏的银钱,奴婢是不晓得的。”
“那你怎知我有私藏的银钱?”
“奴婢以为小姐问的就是这个意思。”
慕容晗不放弃,“那你有银钱吗,借我点。”
“小姐要银子做什么?”
慕容晗当她答应了,起身就要抬梯子,“搭把手,抬到竹林那边去。”
“小姐这是要…”
“快点呀春杏,我手酸。”
春杏忙抬着梯子另一端,两人一步一步抬到了邻院竹林。慕容彻的胥文阁和慕容晗的春熹阁之间隔着一小片竹林,自慕容晗见此处甚是幽静,便早已让仆人自自己的院子打通了一小门,方便她出入竹林。
待二人将木梯放置在竹林的墙边处,慕容晗只觉自己肌肉酸痛,连腰上肉都直抽抽的。
她喘息片刻,寻着墙边走了一会,仔细听外边的声响,行至一拐角处,静听片刻,面稍露喜色,连忙跑向春杏,“春杏,将梯子抬至拐角那处。”
待到二人走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时,已是二刻之后的事情,中途春杏劝阻闹得有些不愉快,二人出来后,春杏一直嘟囔着嘴不答话,本就话不多,现在更是一句话也没有。
慕容晗寻思着她们越墙那处外边是一条颇为宽敞的小巷,两边分别是慕容府和另一户的宅院,那家宅院也是一片密竹林相对,但面积要大上许多,看样子比慕容府还气派。
应该是两家的大门朝向不同的街市,寻常人想不到竟是邻居。毕竟那条小巷较为偏僻,基本无人去那边。慕容彻平常也应该是从那里翻墙的。
“春杏,你可知我们翻墙那处对面的宅院是谁的?”
没人回答。
慕容晗也不计较,毕竟她害得春杏被嬷嬷数落了好几次。
要是会武功,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溜了。
边想着,慕容晗一边注意街边的店铺。没一会,她就找到了目标,拉着春杏就迈进了店。
好一会,店里方才走出两个年龄不大的布衣男子,其中一人看着甚是机灵。
“春杏放心,我回去就将银子还与你。”刚刚店老板见两人衣容不凡,狠宰了一顿,要不是时间比较紧,慕容晗倒是想与老板说道说道。
“小姐知道自己将银子藏在哪了?”
“我真的藏了私房银子?”
春杏装死不答话。她三个月的俸银啊,为什么要搬梯子!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不告诉小姐银子就藏在床上木板的夹缝里!好让她死心。
慕容晗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春杏放心,我回去定找出来给你。”
小姐,你这些年就藏了几钱银子,连我半个月的俸禄都没有啊。
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出门逛过街,虽然繁华程度不能和现代相比,但是这街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或做工精巧,或造型奇特,慕容晗在各个摊位前足足逛了一个时辰,期间虽然有许多小物什想要买,但是想想银子便作罢了。
二人路过一盲妇摊位前,盲妇正摸索着将一面坨坨摊平,随后伸手将其放进火炉内壁上,看着像是寻常烧饼的做法,但是香味更甚,慕容晗好奇打量了会,拉着春杏便准备走,春杏先一步掏出一钱银子,将一块饼递给了慕容晗。
慕容晗大呼:“春杏,你对我真好。”随即撕下半块饼递给了春杏,塞进了她手里。
“这饼味道倒是奇特,似有姜的味道,但是回味甘香,好吃。”
“这是湖州特有的姜糖烧饼。”
“你怎知道?”
“我娘是湖州人,我小时候常吃。”
“那你爹娘现在可还安好?”
“几年前发疫,早死了。”
慕容晗见春杏烧饼没吃几口,有些神伤,捏了捏春杏的小手。“春杏,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疼你的。”
那丫头闻言,竟当着她面翻了个白眼,“所以小姐就是这么疼我的?”
“……嘿嘿,我这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两人还没说完话,就听得前方传来一整喧闹,慕容晗两眼放光拉着春杏凑了上去。
就见一家铺面前,一位锦服老者两眼上翻,似晕厥过去了,另有一名妙龄女子扶着老者的头部,跪坐在地大喊“爹”。
慕容晗见周围的人将二人围的水泄不通,皱着眉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一边还吩咐春杏去医馆叫人。
而这头,醉仙楼的二楼隔间,两名男子本在商谈着什么,忽闻楼下对面不远处的铺面吵嚷起来,白衣男子眼神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待再与对面男子说什么,目光一滞,随后凝向某处。
对面男子见状打趣:“恪之也对这些市井打闹生了兴趣?”
男子未答话,倒是一直立于男子身后的一黑衣男子朝说话男子笑了一下,跟着望向闹处,随即皱了皱眉。
慕容彻见状,推开身边半掩的另一半窗格,探身向后看去,这一看,可将他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