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最近能一直见到他,即使不说话,她都觉得自己很幸运。
回想起初次见面时,他眼里的疏远,虽然,现在,站在他身旁仍旧有这种感觉,可总归,她能偶尔跟他说话。
鹿宁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发霉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十分委屈的看向身后的人。
他勾唇浅笑,表示无奈。
地下室一片漆黑,室内深处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既像是有人在小声交谈,又像是为了不被发现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听在她耳朵里,却禁不住皱眉。
这什么鬼地方,难道那样的病人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怪不得见不得光。
越往深处走,就越有一种阴森冷寂的感觉,从头到脚,都忍不住发凉。
鹿宁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而且就在她们身旁。
下一秒。
她又皱眉。
胡说八道,自己吓自己。
她看向身旁的他,淡定如初,犹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是冷静自持,也潜意识里让她的紧张散了不少。
没关系的,鹿宁,队长在这里,他会保护你的。
鹿宁吐出一口气,拍着胸膛安慰自己。
不怕不怕。
鹿宁跟在他身后,活像个跟屁虫,她慢慢的摸索,他们周围仅有他手机的手电筒发出的的微弱光亮。
她不敢想象,万一他的手机没电了,她们岂不是真的要摸黑在地下室里探案了?
鹿宁咽了一下口水。
这也太……
刺激了。
他慢慢的往前走,偶尔回头看她是否安全,地上多是玻璃渣,瓷器碎屑,鹿宁走的小心翼翼,他也不急,配合她的步伐。
既然说了自己是记者,那就得演的像样点,她一手拖着相机,一手拉着他的衣角,故作镇静。
两个人沿着地下室通道走了大约半个钟,鹿宁实在是走不动了,蹲在原地,仰着头,好不可怜“队长,我们要不先出去吧,这里好像,没人。”
顾易鸣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微微照亮她,他垂眸看她,神情似笑非笑“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进来的铁门已经自动关闭了。”
她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
他丝毫不慌张,神情自若,冷静的仿佛他原本就是住在这届的。“意思是,除非你推开它,否则我们出不去了。”
她愣了好久,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没几秒钟,她深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捂住嘴巴,破罐子破摔,把相机丢在一旁“完了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是吗,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告诉我妈,我在床垫下放了好几张银行卡,她万一没找到,我一辈子的心血,乔杉一定会趁机拐走慕景寒的……”她噼里啪啦的对着空气说一大堆遗言,眼睛里却没有一滴眼泪,只有目光有些无神。
顾易鸣抿唇,压制住想笑的冲动,敲了敲她的脑袋“别演了,等会水涨起来,刚才的话,就真成遗言了。”
鹿宁这才想起来,门关闭后,通道旁边的水没有地方可以流失,只能往楼梯下蔓延。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他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跟我来。”
鹿宁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任由他牵着往前走,整个脑子却一片混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