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禁军手中的武器皆换成棍棒。
他们忍耐已久,巴不得高俅下令,过过手瘾。
“最后通牒,退,还是不退。”
高俅气势突变,原本的玩世不恭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肃杀。
国子监阵容显然出现了分歧,信心略有不足的想退,而莫名自信的不相信高俅敢动手。
“卞副使啊,你说这帮人围住殿前司,是想干什么。”高俅突然无厘头的问道。
卞元中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额,包庇罪人?聚众闹事?”
高俅大声反驳道:“错,大错特错,是意图谋反。”
卞元中猛然醒悟,说道:“太尉说的对,是下官愚昧。”
国子监众人闻言,只觉一顶巨大的帽子从天而降,扣在头。
高俅接着说道:“不过呢,本太尉怀疑,他们只是心智愚蠢,受人蛊惑,略施惩戒即可。再有下次,杀无赦。”
随即下令道:“不退者,给我打。抵抗者,立即羁押。”
禁军得令,齐声吼道:“是。”
紧接着一拥而,对着国子监众人便是一顿捶打。
太学生身体羸弱,哪里是禁军的对手,唯有抱头鼠窜,不断哀嚎。
显然,禁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毫不控制下手力度,棍棒断了,便用拳脚。累了,就换另一批,反正禁军多得是。
数百名国子监学子,四处逃窜,方才的不退之言,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有几个胆子稍微大些的,一边跑,一边喊道:“你等着,待我国子监千人血书送入宫内,定要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身影便消失于街角,逃跑的速度不亚于世界级运动员。
禁军们一个个略显失望的样子,显然没有过足瘾。
特别是卞元中,刚拿起棍棒冲过去,国子监众人已经逃得没影。
那遗憾的模样,就像即将到手的老婆,跟人跑了一样。
闹剧落幕,高俅起身向殿前司内走去。
卞元中紧随其后。
“那个丁凡什么身份?”
“回太尉,下官查过,此人家里做布匹买卖,算是小富之家。”
高俅闻言,眉头紧凑。
国子监内,重臣、富贾之后,一抓一大把,以丁凡的背景,不应该会有这么多人为了他跑到殿前司闹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带我去见他。”
卞元中闻言,在前方带路。
三拐两拐,来到关押丁凡的房间。
由于没有证据,丁凡的待遇还不错,也就吃的稍差一些。
丁凡见有人过来,当即大喊道:“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高俅笑眯眯的说道:“本太尉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从张真奴口中听到过什么,比如与刺杀、勾栏瓦舍、象棚,有关系的。”
话音未落。
丁凡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道:“没有。”
高俅双目闪过精光,随即笑道:“哦,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丁凡显然没有料到如此结果,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说道:“真的。”
“怎么?想再住一段时间?”
“不不不。”
说着,跑着离开殿前司。
望着他的背影,卞元中担忧的问道:“太尉,就这么让他走了?”
高俅笑道:“走?想得美。告知王进,暗地里盯住他,随时汇报行踪。”
卞元中这才明白,原来高俅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
宣赞带人负责搜城,迟迟没有收获,可见刺客的藏匿点极其隐秘。
高俅刚刚吃过午饭,便接到了赵佶对他的召见。
一进殿内,赵佶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着,扔来一沓宣纸,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名字,名字方还有红色的指印。
国子监的联名血书。
最下方是国子监祭酒所写,一篇极长的文章,内容当然是痛斥高俅的所作所为。
高俅将宣纸放在鼻下闻了闻,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臣还以为血书是用血,怎么用的是朱砂啊。”
赵佶闻言,更加气急败坏,训斥道:“你怎么能对太学生动手。”
高俅当即反驳道:“陛下,国子监聚众围住殿前司,往小了说,耽搁查案进度。往大了说,若此时敌国攻城,殿前司禁军因为他们的围堵,无法及时迎战,后果是什么,您比我清楚。”
他最擅长的就是夸大其词,再争执两句,国子监不成千年罪人才怪。
赵佶满脸无奈,若放在平时,他一定会为国子监讨个说法。
但这次是他本人遇刺,任何人都不得横加阻拦。
“查的怎么样?可有刺客的线索?”
高俅故作高深的回答道:“饵已经放出去,至于能钓来多大的鱼,要看饵在刺客心里的重要性了。”